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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鼓后,所有未至岗位者,军法处置。”
“所以我们必须走了。”
张潮突然问道:“阁下怎么称呼”
亲卫头领的脚步顿了顿,正色道:“你可以叫我为执矛。”
他走在最强方,黄金甲在雾气中显得有些朦胧,人们这才从震撼中解脱了出来,跟上了那前行的十八亲卫。
张潮缓缓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笑了笑,默默地摇了摇头,向着前方行去。
这个名字明显不是什么好名字,顾名思义,正如同南音其名意为南蛮之音,执矛不过是执矛的士兵罢了。
以职为名,这意味着他的一生都没有自我,只是为了执矛战敌而生。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为了战斗而生的民族。”
东三城位于哪里张潮他们不知道,若是顾名思义,想来应该在面朝东向的城墙之上。
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因为整座钢铁长城横贯了整个半位面,虽只有一道墙,但也足以化作天堑。
当张潮等人沿着城墙后面的阶梯缓缓登上那仿佛通天一般的阶梯,来到高耸的城墙之上的时候,正看到数百名身披火红色甲胄的士兵们席地而坐。
锐雯的瞳孔瞬间放大了,不仅是锐雯,张潮,鸦以及南音,同时惊呼出了声。
“开什么玩笑,女女兵”南音压低了声音道。
没错,这数百名如同跳跃着的火焰的烈军士兵们,居然尽是一个个青春年少的少女,她们的脸庞还很稚嫩,但已有战火留下的痕迹。
所有人都默然不语,静静地吞咽着难以下咽的肉干,馕饼恢复着自己的体力。
执矛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高声道:“诸位烈军的袍泽,我是执矛,蕾欧娜将军的贴身亲卫,你们的将军已经战死,而这位,则将成为你们的新统领。”
烈军的女兵们纷纷看了过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茫然。
“这谁啊完全没见过啊”
“难道是近来族中新崭露头角的”
“大概是从母族选出来的人吧”
“应该是这样,不过这位统领居然也是女将军,白色的头发好好看啊。”
“见鬼了,你居然还有心思犯花痴”
“那又怎么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谁知咱们还有没有明天”
女兵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但却没有人质疑锐雯的地位与身份,因为蕾欧娜是这帮女兵们最崇敬的人,比潘森还要敬畏得多,所以她们自然而然地就会认为,蕾欧娜绝对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锐雯统领,请训话。”执矛道。
锐雯微微愣了愣,似乎有些不太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眉头紧锁,很久没有出声。
就在女兵们面面相觑,张潮等人微微焦急起来的时候,锐雯终于开口了。
“你们会活下来的,你们会有明天,会有后天,会继续你们精彩的人生,而不是在这里埋葬自己。”
锐雯平静地望着女兵们看过来的眼神,她们的脸上沾着黑色的污渍,但眼睛却格外地亮。
“锐锐雯将军”突然有一位女兵试探着道,“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
“你是巫师吗不然你怎么会预见我们会活下来。”女兵的眼睛亮晶晶的,如果能活下来,那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锐雯的语气微微颤抖了下,少女很天真地望着她,期待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巫师锐雯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巫师,锐雯也从来不说谎。
但是这一刻,鬼使神差地,锐雯点了点头:“神会保佑你,你还有你们都将活下去。”
说到这里,她在内心中补充道:“尽我所能。”
她希望这些人都能活下去,因为她们的眼神是那么澄清,是她见过最清晰,最明亮的眼神。
她本以为,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死亡威胁下,所有人都将是死气沉沉的,但一切都出乎了她的预料,就像在晦暗的乱葬岗,看到了那生长在坟茔上的白色小花。
战鼓声渐渐地停歇了,所有的士兵们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烈军的女兵们本来还显得有些凌乱的阵型,仅仅用了三个呼吸不到,便尽数在城头上各归其位,变得井然有序。
锐雯高声道:“你执矛,带人各归其位,我不知你们擅长什么,所以希望你们能发挥出你们应有的作用。”
她没有胡乱指挥,因为兵将不熟,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所以干脆,她便将指挥权重新交给了执矛。
执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执矛必幸不辱命”
“鸦你策应城墙,作为机动力量,对登上城头威胁最大的敌人予以斩首”
“南音,你负责东半部的城墙,张潮,你负责西半部,中部由我坐镇,现在,各归其位吧。”
“是”三人齐声应诺。
远方的浓雾变得越发地浓重了,天空中的紫色也渐渐地深沉了起来,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压抑。
城头静谧得连人们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见,张潮心底突然升起了这样一个词汇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三百四十三章钢铁作骨,血肉为城下
张潮斜靠在旁边粗糙冰凉的女墙上,那上面有着不少血渍,沾染了他簇新的铠甲,山雨欲来的气氛压得他的胸口仿佛堵了大石,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他转过头,看了眼身旁,正将弓箭笔直地插在身前顺手的地方的女兵,突然诧异道。
“嗨,妹子,你怎么这么淡定”
那女兵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脸蛋很白,上面有着几点雀斑,虽然绝对算不得什么绝世大美女,但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生得确实很漂亮。
在别的地方,像这样的女生应该会过得很幸福吧起码如果是在地球,在华夏,她肯定会受到很多宅男的喜欢,从小学一直被追到大学这样的。
妹子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整理着箭矢,很专注,弄得张潮都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是不是打扰了别人的工作。
妹子将箭矢一一插好,然后抬起头道:“这是第三次了,我已经习惯了。”
骗人吧
这一刻,张潮分明看到了她那虽然白皙,但却被弓弦勒出道道伤痕的手指正在颤抖着,尽管幅度很轻微,但仍然出卖了她的内心。
习惯那怎么可能没有人能够在死亡面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