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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局面,不让疑犯逃脱啊。而且,张玉也还等着自己探查的情报呢,否则他也不好贸然行动。可如今到好,被这么一个怪异的王官奴搅扰得自己焦躁得很,一路上都没仔细瞧瞧机关布局什么的,如今要偷偷寻到来路,只怕难上加难了。
“娘希屁的杀才,坏了老子的好事儿”,纪纲懊恼地骂了一句,拍着脑门打量起自己的这间卧房。卧房不大,从灌满热水的澡桶,到半夜起夜用的夜壶,竟然应有尽有。更稀奇的,还要是这间卧房里竟然连一扇窗户都没有。仔细回想一下,依稀记得那王妈妈房内也是没有窗户的。纪纲心里觉得奇怪,可平心一想已是明白过来这是在栖霞山的山窝里啊,宫殿、屋舍均是挖山而建,要那些窗户又有什么用呢只怕这里面的房间都是一间连着一间,一间背着一间的。所以每间卧房里,什么洗澡的热水,起夜的夜壶,都要一一齐备,在这么一个密闭漆黑的环境里,确是也只有这么样儿才方便一些。
既然这里的房间如此密集,那其他房间住的又是什么人只要自己在房顶上找,一间挨着一间找过去,虽然是费事了一些,但总是可以找到那王妈妈,那来路也就清楚了,这私邸里的布局也自然可以了然。也亏得是在山洞里,虽然有些闷,却十分暖和。若是放到外面,以如今这样的大雪天,自己再去翻墙揭瓦,不冻死才怪。
既然主意拿定,纪纲心里也就踏实了下来,这才觉得连日赶路自己早已经全身酸软,便匆匆脱了衣服泡进浴桶里。浴桶很大,足以容得下一个人,浴水上还飘着许多的花瓣,十分有情趣。再打量旁边,纪纲居然发现浴桶旁边还放着一套材质极好的干净衣衫。这也太体贴了些吧,敢情这里面的人都把心思放在伺候人上面了吧,纪纲想着,轻蔑地笑了笑,却也不客气地将自己浸在水里,洗去身上的风尘。
纪纲换了干净崭新的衣衫,又用了些早已在房内备好的酒菜,方才觉得恢复了些许体力。纪纲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原想看看天色时辰,这才想起来这是在山洞里,哪里看得了时辰,只得苦笑着贴着门缝侧耳听了听,觉得周遭竟无人声,心头也暗暗诧异,这周围也太安静了些,连其他人的呼吸都听不到一丝半点儿,那些个姑娘又被安置到了哪里
既知无人,纪纲便不需躲躲藏藏,开了门四下看了看,只是漆黑一片,拿捏着力道翻身上了房顶,刚刚立足,一抬头竟然跟一个硬邦邦冷冰冰的物件撞了个正着,只觉得眼冒金星啊。纪纲暗骂了句晦气,伸手试着摸了摸,原来竟然是石壁。纪纲又是气又是好笑,自己一直在房舍里穿梭,全然不知道这山洞挖得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开阔,房顶往上三尺就到顶了。
想着这山洞里的私邸实在与众不同,搅闹不好哪里设了什么机关也说不定,纪纲只得还是点燃了火折子,匍匐在房顶上,用手挡着光亮瞧瞧往前摸了过去。
也不知在瓦面上爬了多久,纪纲只觉得腰脖子酸痛酸痛的,就连脑袋也目眩神迷,,正想趴下来歇息,却忽然听到瓦下隐约传来嬉闹声。“总算听到人声了,娘老子的,还以为自己一直在地狱里面爬呢”,纪纲心理想着,抑制着心头的激动,揭开两片潮湿的青瓦往下看去,不由得痴了一惊。这下面嬉闹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在“铜雀台”买下的是个貌若天仙的少女。
她们怎得住在这里她们又在下面嬉闹什么
纪纲想着又往下偷偷看去,只见这十个少女正在一个冒着热气硕大水池里一边奔走,一边互相泼往对方身上泼着水,不时发出尖叫和嬉笑声。她们这是在打水战呐
姑娘们想来是要浴洗的,因而衣服都已脱得精光。饶是水池里飘满了花瓣,也是遮挡不住这些少女那娇艳欲滴、白若羊脂的身体。
纪纲是风月场的老手了,可谓阅人无数,可这么十个人间仙子一般的人物不着半褛地闯入自己的眼帘,也被震得呆住了,喉结又不自主地蠕动了一下,不自禁地便吞了一口口水。
“我才没有喜欢他,他吊儿郎当的,有什么好谁稀罕了”一名女子笑道。
“骗子,骗子,她是骗子。嘻嘻嘻,以为我们没瞧见么你每次看见他的样子都跟花痴丝的。嘻嘻嘻,如今却不敢认了,还在这里扯谎。哼,姐妹们,快,快打她这个骗子,看她还敢不敢扯谎了”,一名女子忽然带头往那姑娘身上泼起水来,其他人得了她的招呼也都蜂拥而至。
再看那姑娘,却是一边绕着水池躲避,一边指着揭穿自己的女子娇声骂道:“你,你,你才是骗子呢。呸,明明是你喜欢他,却要赖到我的头上。是谁有的没得救找人家说话凑近乎又是谁有的没的就使劲儿往人家身旁靠了又是谁夜里偷偷不睡觉,躲起来画人家的画像的羞也不羞,哼哼,还敢说我”,那姑娘一边说一边又掬了一汪水往那女子头上泼去。
其他姑娘一听就傻了,这两人各执一词,却又说得有凭有据,跟真的似的,一时间也都分不清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又是假的。正当众人犹豫不决时,也不知是谁忽然叫道:“他们俩都是骗子,打,打呀”,说话间众人已是有了定见,便同仇敌忾似的一窝蜂涌了上去,顿时将二人泼得跟落水狗似的。
第四十七章 雌雄难辨
纪纲从话里话外已然听出了他们口中说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这个将她们买出来的那个吊儿郎当的男子,脸颊也微微有些发烫,想了想,觉得自己不知受过多少人的白眼,可却仍是有人偷偷喜欢自己,也不禁欣慰。转念却又想到自己现在身背重任,一时搅闹不好就会丢了性命,又暗自叹息。如此反复几回,房里的姑娘们已是换了衣衫出得门去,纪纲不禁骂了自己一声混蛋,怎得如此贪图安逸难道曾经受过的苦和白眼,自己这么快就忘了么一个人若图安逸,终将一事无成,也终将在势利的花花世界受尽羞辱、忍受挣扎。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又是何其简单明显的道理,可多少人却对它一无所知,反把心思放在其他无用之事上,自欺欺人罢了。
纪纲定了定心神,离开那群正在讨论自己的女人,继续往前摸索。纪纲发现,似乎自那几个姑娘的住处之后,这瓦下房间的人气就旺了起来,隔三岔五地就可以就着灯光瞧见人影、听到声响。只是奇怪的是,这屋内的人无一不是女子。似乎这私邸里除了王官奴之外就没有其他男人。
按捺着心头的诧异,纪纲发现这楼宇似乎也到了尽头,只远远地可以看见西北方向有一处突起的高楼,与自己所在的楼宇却并没有连在一起。幸亏纪纲轻身功夫不错,猛提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就落到了对面高楼上。纪纲瞧瞧揭开一片厚重的青瓦,凑着光亮往里瞧去。
纪纲眯着眼,屏住呼吸,待凝目看清时,却差点惊得跌了下去。只见这里面正有一男一女在那儿逗弄男女之事,只不过这二人中男人却扮着女相,那女人呢,则是男人的装扮,煞是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