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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停下脚步,驻足观赏。
“不过是一只未出世的魔罢了,马上就会被天道剿灭,有什么好看的。”紫袍女人催促她,“快走快走,文曲说有个世界的人造出了一只会飞的鸡,他们喊那叫什么飞鸡,我们下去看看热闹。”
她没有动。
那血色由一点扩散到一线,而后越来越亮,把黑色天空染成血红。
一轮红色的月亮缓缓升起,与此同时,无数雷蛇落下,新月在空中颤抖,身上的颜色越来越浅淡。
可它却一直在挣扎着求生,就算颜色淡到只有浅浅的红,也执着往上升。
紫袍女人也停下来,叹口气,“可惜了,生而为魔,注定是要被剿灭的。”
“真美。”她微眯着眼,轻声喟叹。
“你说什么?”
云衣无风自扬,微微星芒从她身上溢散,她看得入神,唇角微勾,忍不住夸赞,“皎皎明月,濯濯其光。”
新月颤了下,淡下的光又亮起来,红色渐浓,就好像少女害羞的面庞。
神命加诰,天不能伤。
雷声隆隆,好像是老天无可奈何的咆哮,闪电一次又一次劈下,却在触及月晕时,蓦然消散。
血月初升,光照苍穹,群星隐没。
“你疯了?你居然救了一个魔?”
她抬起手,广袖飞扬。
血月乖乖从天空中飞下,缩成小小一团,落入她的掌心,“可她什么都没有做,难道只是因为生而为魔,便连临世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第86章 我的学委啊
A国某个临海的城市。
穿着病号服的少女坐在花园里, 看着开得烂漫的花圃, 嘴角噙起一抹笑, 似乎在享受春日旭阳。
她的脸色苍白到有些透明, 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淡灰色, 像极了一汪粼粼清泉。
路过她的男男女女不禁放慢的脚步, 交谈的声音也小了不少。
如果真有堕入凡间的天使,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安娜想。
她走近少女,轻声道:“外面风大,回去吧。”
清平睁开眼,扶着安娜站起身来,“好的,谢谢。”
“我的手术什么时候可以做?”
安娜皱起眉, 语调拖得略长, “……医生说再过一个月, 如果观察各项指标都允许的话, 就可以做手术了, 最近你先调养一下身体。”
“好。”看安娜这样的表情,清平已经猜到手术成功率不高, 不过这也在她意料之中。
安娜扶她上床,掖好被子之后, 问道:“你还需要什么吗?”
清平想了下,虚弱地勾起唇微笑, “如果有的话, 请帮我买一个兔子灯吧。”
安娜好奇地张大眼, “兔子灯?”
“就是这么大,会发光会唱歌的小灯。”清平比划一下,不知道异国他乡是否有这种小玩意,“如果没有就算了,不管怎么样,都谢谢您。”
安娜朝她眨眨眼睛,“下班我去玩具店看看。”
清平失笑。
等安娜离开,这间小病房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清平费力地走到桌前,提起笔开始写信。她手上没有力气,写了好几个字,都是软趴趴的,有点丑。
“月,最近D市天气晴好,万里无云,我的身体也是安健。看新闻Q市气温突降,寒流来袭,望你能早添寒衣。另,上次你来信说想选修美术,只要是你的选择,我都全力支持……”
清平抖了抖纸,眉头轻蹙,“我的字是不是太丑了?”
房中出现一个幻影。
紫袍玉带,佩玉琼琚,仙家星辉灿灿,洁白的墙面上似乎慢慢流淌着无数金沙。
“你都要死了,还在意这个干什么?”玉衡白了她一眼。
清平笑笑,把信纸折起,“星君说的有理。”
“瞧你这个样子,”玉衡上下打量她一番,叹道:“真是惨,听天璇他们说你在其他世界也是一样,非死即伤,没有什么完好的时候,啧啧啧,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非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清平站起身来。
她与玉衡等高,双目平视,与其目光相交,“廉贞,我笃信世间万物皆非生而有罪,难道只因她生来为魔,便连降临在这世间,也是种过错吗?”
玉衡愣住,“你想起来了?”
清平摇摇头,“不过是一点点。只是你问我原因,”她叹口气,“我就想这样回答你。”
玉衡嘟囔:“以前在混沌虚空见过那么多天魔被剿灭,也没看你救过谁,现在说这套冠冕堂皇无罪论,真是虚伪。”
清平笑道:“你说的不错。我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只是因为,那个被判为生而怀罪的人总是她而已。”
“知不知道,在人间有个词可以很好的形容你。”玉衡摇头叹道。
“什么?”
“双标啊!”
安娜没找到她形容的兔子灯,就买了一个玩偶,也是小小的,会发光,会唱歌。她似乎以为清平很喜欢兔子,电视机里成天播放着兔子的纪录片。
清平很无奈,伸手在兔子玩偶肥肥两颊上捏了一下。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兔子欢快地唱起歌来。
“Happy birthday to you……”
十几个人围在课桌旁,拍手唱起生日歌。坐在中心的少女合着双手,在认真祈愿什么。
“西月,你许了什么愿?”杨莹问道。
顾西月没有回答,只是深吸一口气,吹没了燃烧着的十六根蜡烛。然后将蛋糕切好,双手递给同学,“谢谢你们。”
“开心一点呀,清平她会回来的!”杨莹说。
顾西月笑着点头,露出嘴角浅浅笑涡,“没错,她会回来的。”
她一口一口吃着蛋糕,嘴角粘上奶油,看上去像只花猫。众人都在欢笑,她也扬着唇,眉眼弯弯,看上去很高兴,完全融入人群之中。
只是等人散去,笑意马上冷了下来。
顾西月接近麻木地收拾好桌上狼藉,把别人送的礼物一项一项拆开,记在本子上。以后,这些都要还的,她想。
除却清平之外,其他人的好意于她而言只是商品,礼尚往来,维持表面上的其乐融融。
等记好之后,顾西月拿出信纸,在上面写:“清平,今天同学帮我过了生日,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