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2)
他心乱如麻。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投毒,但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谢峤思忖再三,说道:“这个消息现在一定要瞒着,”他转身吩咐身边的心腹,“你不眠不休,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寻到太子,将这消息告知,”随后又吩咐贾道坤,“你派人去告诉荣妃,说皇上身体不适,公主在殿内陪同,让她继续进行五皇子的抓周,假使有人求见,说皇上一概不见。”
贾道坤抹一抹额头上的汗,低声答应,连忙去办。
荣妃没想到皇上会生病,但皇亲国戚都已经来了,也不好放着不管,就赶紧让萧珣去抓周,孩子聪明灵敏,一手抓了印章,一手抓了书,众人都纷纷恭喜。
弟弟周岁,萧烨肯定也在场,见萧娥姿一直未参加,心里有点莫名的不安,等到宾客们离去,他同荣妃,还有萧泰一起去了文德殿。
谁想到贾道坤拦着,说皇上很不舒服,正在歇息。
荣妃很着急,但既然是圣命,也不好违抗。
倒是萧烨问起萧娥姿:“那妹妹呢,还在殿内吗?”
这是最为难的,贾道坤有苦说不出,但心里清楚,若将这消息宣布出来,会引起多大的震动,偏偏萧耀不在,京都空虚,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趁虚而入,他勉强镇定的道:“公主担心皇上,一直陪着呢,现在累了,正在侧殿歇息,请娘娘,两位殿下,明日再来见吧。”
这实在是很奇怪!
可贾道坤向来是父皇的传声筒,萧烨不好继续追问,只得先离开了。
谢峤这会儿悄悄来了东宫。
见到他,谢氏眼睛都瞪圆了,惊讶十分:“哥哥,你怎么会在宫里?刚才五皇子抓周,我也没瞧见你?哦,是不是皇上召见你,听说皇上不太舒服,是要你代为主持朝政吗?”
听说谢峤来了,姜琬扶着姜琰的手,也出了来,恭敬的叫了声舅父。
“你快坐下。”谢峤生怕姜琬受到惊吓,但这次的事情重大,他不得不跟他们提前说一声。
舅父的面色很严肃,又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姜琬坐下来问:“舅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难道殿下打仗……”她很怕听到坏消息。
“不不,打仗很顺利,是皇上,”谢峤低声道,“皇上被毒杀,驾崩了。”
宛如晴天霹雳,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姜琬,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历史上,萧廷秀是没有多少寿命了,在明年就会驾崩,但现在竟然提前死了,而且是被毒死的,简直是匪夷所思。皇上入口的东西,十分谨慎,怎么可能会被毒死呢,除非是身边的人下毒,类似贾道坤之类,服侍在萧廷秀身边,还有可能有机会。
可他身边的人应该都很忠心。
谢氏也想不明白,声音微颤的道:“哥哥,你莫不是开玩笑……”
“我有胆子开这种玩笑?”谢峤肃声道,“幸好贾道坤派人请我入宫,不然这个消息必然已经传开了,可能已经大乱,我现在叫他瞒着,但也不知能瞒多久。最好耀儿能在此消息公布之前,回到京都主持大局!”
贾道坤倒是个聪明人!
萧廷秀一死,他就知道自己应该要效忠萧耀了,果决的做出了选择,那也是萧廷秀的心愿。
谢氏问道:“那岂不是也不能查嫌犯了?不知是谁下得毒?”
谢峤道:“不止皇上驾崩,公主也死了,他们一起吃了点心,是公主亲手端来文德殿的。”
居然萧娥姿也死了。
这下姜琬更弄不明白了,要说萧娥姿是为许飞燕报仇,毒害萧廷秀还勉强说得过去,但也不至于将自己毒死吧?难道是有人借萧娥姿的手毒死萧廷秀?
莫彰?
可莫彰今日并没有来宫里,东西也是从膳房出来的,而且萧娥姿吃的东西,也很谨慎,肯定要试毒,那又怎么瞒得过去呢。
谢氏手紧紧握在一起,在殿内踱步:“实在是太可怕了,耀儿一走,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等他回来……罢了,眼下最紧要的是我们如何渡过这一关。这个人把皇上毒死,很显然是要夺权,但我们要瞒着消息,便不能去查是谁了,哥哥,而且这事儿可能也瞒不住多久!”
“是,”谢峤道,“至多几日,耀儿恐怕赶不回来,我别的不怕,就怕……”他目光一闪,“如果皇上死了,因为没有遗诏,也没有什么顾命大臣,顺理成章来监国的,按照长幼秩序,便是三皇子了。”
谢氏一惊。
“会不会是他下的毒?”
姜琬迟疑道:“应该不会是三弟罢,他不至于如此绝情,将亲妹妹也毒死。”萧烨这个人,相处下来,不像是如此狠毒的,不然徐茵对他……她看得出来,徐茵好像对萧烨颇是喜欢。
“但现在的形势,对他最有利,倘若他还有兵马,不堪设想。”谢氏道。
“兵马我们城外也有,是陈尧统领的,”姜琬看向谢峤,“舅父,我之前已经吩咐过卫大人,让他尽可能的多准备下兵马,他应该会从别处调来一些了。”
“是吗?”谢峤很是惊喜,笑道,“你很有远见,怎么会想到的?”
“她啊,一直在怀疑莫彰。”谢氏现在仍是弄不清楚,姜琬这种深刻的怀疑到底凭得什么依据,毕竟成国公很得萧廷秀的信赖,莫彰没有必要造反罢?倒是后来尚公主了,成了萧烨妹夫,为匡扶他,还有一点可能,但他的胆子会那么大吗?
“不管是不是莫彰,但提前预防总是好的。”谢峤赞许道,“那我们还有一点把握……眼下,我们得做好两件事,一件,是确定卫大人是不是有足够的兵马了,一件是想方设法把这消息再瞒久一点。”
为了京都的安稳,为了萧耀的地位,为了他顺利登基,他们务必要成功。
“荣起,你这就去问下卫公子,并且把这事儿告诉他,至于隐瞒消息,我觉得可以问下父亲,从病情上着手!”姜琬建议。
众人说得会儿,谢峤便告辞了,他还得去部署下。
他走了,殿内几个人还觉得像在做梦。
姜琰道:“前几日还见过皇上呢,没想到……”
“世事难料啊,阿琰,你也一定要闭紧了嘴,千万别露出口风。”
“我天天待在东宫,能跟谁说去?”姜琰摇摇头,拿起长-枪,挑眉道,“我去练武了,这宫里不太平,我得变成高手,才能保护好你。”
姜琬莞尔,但想到萧廷秀的死讯,又一阵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