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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委在主帅大营上,武将头盔扔在一旁,杜文焕居然还有心思嘬一口小酒,这要是明初,当着文官监军面儿饮酒,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可惜,这是明末,军制败坏已经到了个极限,就连张子寿都习以为常了
“那可是十万担米粮啊两个月开荒两百多顷,要是假以时日,说不定半数边军都能通过宋青书来养活了,你,你竟然把他的寨子给洗了,等回去,你,你自己和巡抚大人交代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破了寨子,抓些乱民,这外洋的粗粮咱们自己也会屯种啧啧,别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别忘了,是你张大人写给本将的军令,要我把两个寨子一块端了”
又嘬了一口酒,杜文焕居然有些无赖的晃荡出了一张军令。看着上面盖着自己大印的白纸黑字,如果不是李子冲被宋青书砍了,脑袋挂在了城门上,张子寿真有再杀他一次的冲动了。
无可奈何的耷拉着脑袋,张子寿旋即又是摊开手催促道。
“算了,洗了就洗了,杜总兵,我的杜爷爷,现在你怎么又按兵不动了这事儿必须快点了解,否则的话洪大人那面,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急什么”
反正人都杀了,杜文焕还真是悠哉悠哉,一口小酒接着一口小酒,慢悠悠的说着。
“兵法有云:敌若行阵整且锐,未可与战,宜坚壁清野。侯其阵久而气衰,起而击之,无有不胜这姓宋的小子有些能耐,听昨晚的咆哮,再看今天这阵列,姓宋的怕是把两个寨子的士气都鼓舞上来了,打算血战找咱们报仇,这样就算胜了咱们也是死伤太多,回去也不好看”
“张大人,您就信我一回,晾他们到下午,这姓宋的要不就得强攻咱们坚固营盘,要不就得任凭着自己士气低落,日落前半个时辰,老子就能把他姓宋的人头砍下来放在盘子里”
说到这儿,杜文焕杀机腾腾的拔出刀扎在了桌子上,桌子上那个鸡头咔嚓一声就掉落了下来。
还真如杜文焕所料那样,大约早上七点出寨子应战,足足半个小时对面官军都没动静,反倒是看到官军大炮一门门的推向营门口,成排的鸟铳手亦是蹲在营寨木头墙后面,偌大的农民军军阵不可抑制的躁动了起来。
“他娘的,官狗子怂了,不敢来打,大当家的,咱们打过去吧俺老刘愿意打头阵”第一个急不可耐的就是刘宗敏,拖着一口大砍刀跑过来,瓮声瓮气的在宋青书耳边嚷嚷道,听着他抢先锋,赵六子,李铁柱等一些将领也是急了,都来七嘴八舌的劝说着。
“大当家的,老刘还得打铁呢,换我吧”
“我全家都被官狗子杀了,让我上吧”
听着吵闹,宋青书却是重重一摇头,一鞭捎砸在了刘宗敏脑门上骂道。
“对面不下十五门大炮,一千多杆火铳,你浑身是肉能挨几个枪子你想带兄弟们找死”
“可,可这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啊”报仇心切,一大群农民军将领都急得发狂了。
其实宋青书自己心里也急,可他和下面那些乱糟糟的将领还不同,他们可以潇洒浪漫的战死沙场,自己却不行,三万多农民军老幼家属命运全都寄托在了自己肩膀上,越到这时候也需要冷静
“这杜文焕也算是个名将,武状元出身,三十多年老军伍,几次和蒙古套寇的战斗中都是大胜,本人兵法韬略亦是精通,是个不好对付的对手,这时候,他就是掐算到咱们急于进攻,这才严阵以待等着咱们去送死,现在不能动”
不过看着刘宗敏通红的眼睛,宋青书又是话锋一转:“不过我有办法逼他进攻前提是现在你们必须听我的号令”
“能砍了那姓杜的狗官脑袋给娟儿报仇,别说大头领您命令,让俺老刘俺都愿意啊”刘宗敏急得瓮声瓮气大叫着。
几百个传令兵口口相传就像后喊了过去:“大家别急,大头领有妙计逼对面官狗子出兵大家别急”
安顿好军心之后,两千多个老弱妇女被宋青书调到了最前头,拿出开荒的本事,抡起锄头就在大军阵前也挖起壕沟来。
两军距离两里多,没有红衣大炮,大将军炮都打不到,一直在营垒内张望着的官军见此立刻跑了回去。
“总兵总兵那姓宋的流寇命老弱在阵前也挖工事了,趁着他没干完之前,咱们赶快进攻吧”脾气最是火爆的参将贺人龙急急匆匆闯进了中军大帐,这个结果听的杜文焕和张子寿具是一呆,可旋即,杜文焕居然昂起头去哈哈笑了出来。
“这姓宋的也懂点兵法,上一次就给某唱了一出空城计不过这次再想骗某,没门”
“这姓宋的都不打算出战了咱们再不进攻,像昨天那样等他们凭借工事防守,就不好打了杜总兵,你怎么还不急呢”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张子寿都急得火上眉毛了,听着他的催促,杜文焕则更是炫耀的笑道:“这姓宋的是在学李牧打匈奴呢前头的老弱就是示敌以弱的诱饵,贼骑兵不少一但我贸然进攻,贼骑兵从两肋杀出,定然能给我带来不少伤害”
“放心,本兵不中计,流寇的士气衰弱的更快,他们已经没多少粮食了,咱们还有骑兵看着不能打草谷,就算今天拿不下来,不出三天,贼众也得溃败,传令下去,全军一概不得出战”
杜文焕的严令下,官军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农民军挖壕沟,一动未动。还真是开地能手,孩子运土,四十五岁以上的老汉和壮年妇女挖坑,一个时辰时间,开出了足足三道壕沟,最后一道,还用土累了个火铳手射击的胸墙。
不过杜文焕猜的也没错,农民军早上那股拼命地士气随着时间流逝似乎真的泄了,沟挖好的差不多,宋青书居然下令队伍就地休息,还有不少人跑回了已经破损不堪的清泉卫,捣鼓着什么东西。
然而,如果杜文焕能靠近了,他就绝不会这么想,因为每个农民军脸上还流露着那股拼命的狠意,就算干活的老弱都一锄头喝一声,仿佛这锄头就是砸在官军脸上。
因为大头领下令了,中午饭毕,逼官军出战跟他们拼了
锅砸的有点早,还好有罐子烧水,砍竹节为碗,把腰里的炒面炒面泡一泡,也是一顿午饭,除了挖掘战壕的老弱,列阵也没消耗农民军太多体力。
只不过吃完饭,这些冲天血仇的农民军视线,又是汇聚在了宋青书身上,等他兑现承诺。
宋青书能逼出官兵吗
还真能
“传老子的命令,各生产队长调动你们队的成员下田去,决开水坝,淹了棉花玉米田,烧了麦子,拔出每一颗土豆,什么都不要给官狗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