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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自己的行李,照理说赵萍不应该把她的床位提前安排给别人。
可汪珍珍换寝室这件事着急,又确实没有别的寝室可以安置她了,赵萍想来想去,只好把汪珍珍安排到了谭金鸿的床位。
至于谭金鸿的东西,赵萍让汪珍珍收拾起来原封不动放在一边,避免产生财物纠纷。
汪珍珍看到谭金鸿的东西都很贵重,不敢乱碰,怕自己担上罪名,就只把谭金鸿的床单被褥收了起来,其余东西该放柜子里的还放柜子里。
好在她自己的东西也不多,勉强挤挤也能用。
只是寝室里其他人不太高兴了,“晦气,怎么老是把这种人弄到我们寝室来辅导员也太不公平了,明知道她不是好人,还弄到我们身边”
“就是谁知道她会不会用害别人的手段来害我们”
寝室所有人抱团排挤汪珍珍,她们和汪珍珍不熟悉,不像邓敏她们一样顾及同学情面,平时说的话都十分难听。
汪珍珍一下子从“舍霸”变成全寝室都排挤的人物,平时畏畏缩缩不敢说话,打扫卫生的时候活儿却都是她的。
上课的时候五班的同学也不搭理她,都离她远远的,汪珍珍一下子成了远近闻名的恶臭人物。
没过几天,陈凉又从危寒树那边接到了新消息。
“谭家夫妇被判行贿罪,三个混混和谭金鸿被判绑架罪,根据情节轻重,分别判处了三到五年的刑期。不过”
“不过什么”
“谭金鸿执行缓刑。”
陈凉有些诧异,“难道最后谭家夫妇还是找到了帮忙的人,所以给谭金鸿轻判吗”
危寒树摇摇头,“谭家夫妇不仅被判刑,而且他们的公司也查出了偷税问题,已经被查封了。谭家现在破产了,还有谁会帮他们”
“那为什么谭金鸿是缓刑”
“因为”
危寒树蹙起眉头,有些难以言说的模样,“她被确诊怀孕了。”
“什么”
陈凉脑中轰然一声,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什么你说谭金鸿怀孕了怀了谁的孩子”
“嘘。”
依然在学校的遇见咖啡厅,陈凉和伊言坐在角落里隐蔽的位置,小声交谈关于谭金鸿的事。
伊言的声音有点大,吓得陈凉连忙制止,又朝四周看了看。
好在周围人不多,只有一对小情侣正你侬我侬地分享一杯鸳鸯奶茶,他们眼里只有彼此,根本关注不到别人。
陈凉才继续说下去,“还能是谁的当然是那个阿辉的。”
伊言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我听大海说,那个阿辉身为主谋判刑最重,好像判了五年。对了,他知道谭金鸿怀了他的孩子么”
陈凉叹了一口气,“寒树说,谭金鸿确诊怀孕后,第一时间要求见自己的父母。可她的父母因为行贿和偷税也已经入狱了,她这才要求见阿辉。刑警队有人陪同谭金鸿去了监狱,那个阿辉已经知道了。”
她的表情欲言又止,伊言想了想,“是不是那个阿辉不想负责任”
陈凉苦笑着摇摇头,“何止是不想负责任听刑警队的干警说,那个阿辉一听说这事,立刻破口大骂谭金鸿,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说这孩子不一定是哪来的野种,凭什么算在他头上”
她说不下去了。
谭金鸿是很可恶,可同样作为女生,陈凉不得不承认,她此时此刻是同情谭金鸿的。
伊言也不说话了。
谭金鸿是活该,可孩子是无辜的。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对啊,这样说来,谭家破产了,她父母入狱了,她也被退学了。而且她怀了孕孩子的爸爸也不想负责任,那她现在”
伊言一一细数谭金鸿现在的情况,差点忍不住同情她,“那她现在也太惨了,无依无靠,有家回不得。”
陈凉也有些唏嘘,“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知道她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两人从咖啡厅出来,准备一起去图书馆复习考试,快到图书馆的时候忽然看到不远处很多人围在博文楼下,议论纷纷。
这种场面对于一向八卦的伊言来说是不可错过的,她拉着陈凉往博文楼下走,看大家围在一起做什么。
走近了才发现,众人都指着楼顶议论纷纷,两人不约而同抬头朝上看,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天台的栏杆边
是谭金鸿
伊言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会吧我们才说她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她就要跳楼了她自己不想活,可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陈凉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瞳孔蓦然收紧。
曾经,她也站在那个地方过。
她跳下来了,她死了,可她死后才知道这世界对自己还有善意,她后悔了。
幸好,上天给了她重生一次的机会。
那么谭金鸿呢
“凉凉,凉凉”
伊言见她出神,忍不住推了推她,“你是不是联想到不好的事情了要不我们走吧,警察一会儿会来的,咱们在这里也不好。”
说着便要拉陈凉走。
陈凉默默摇头,“我想在这里待着。对了,你打个报警电话吧,如果警察早一点来,她也许还有救。”
伊言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按着陈凉所说打了电话,并在电话里强调了,“跳楼的是个孕妇,你们要快点来啊,不然就一尸两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围观的人群听见伊言的话,对谭金鸿更加鄙夷起来,“这个女的我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成天和一个混混在一起”
“我也知道,那天上课的时候被警察带走的不就是她吗真给我们南城师大丢人”
“现在做外围的也太笨了,连避孕都不会做吗怀了孩子还来跳楼,也不怕坏了咱们学校的风水”
“哇,你是说婴灵吗我靠,这女的真恶心,死就死了还来祸害我们,以后我们还怎么上夜课啊”
没有一句善意的话,恰如陈凉当年。
站在天台上的谭金鸿默默听着人们的议论,回想起那年陈凉跳楼的时候,她在底下装大方,陈小敬在旁边敲边鼓。
那时她是五班的班长,深受辅导员邹明的器重和同学们的爱戴,前途一片光明。
她是意气风发地,张扬得意地,站在楼下向上看陈凉,看她消瘦的身影,看她无助又绝望的神情
现在,轮到她自己了。
谭金鸿扯着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她甚至哭不出来,眼泪早就流干了,流在她知道自己被判刑的时候,流在她知道父母入狱家中破产的时候,流在阿辉骂她怀的孩子是野种的时候
在走上这个天台之后,她就流不出眼泪了。
她的手僵硬地抚上肚子,那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孕育,那是她的孩子,可惜,这个孩子注定没有资格来这世上看一眼。
他不是野种。
谭金鸿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确定孩子是阿辉的,她的第一次给了阿辉,此后虽然经常跟着阿辉流离夜店,可她并没有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
只有阿辉。
她记得自己在阿辉大发雷霆说孩子是野种时,笑着回答他,“他不是野种,而是孽种。他有父母,可惜他的父母造孽太多,不配拥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孩子。”
阿辉没读过什么书,听不懂她这些话,还在骂骂咧咧地说孩子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