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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脚向北伸向河里,在河边上留有一个平平的台子。河水结的冰有的地方要化了,有的地方还冻着,冰面就要高过那个台子,一问老乡,这个村庄叫钓鱼台。韩处长对李顾问说:“真是天做的钓鱼台啊”
过了钓鱼台向前,大部队又都得翻过土梁,军部和部分直属部队向北走土路迂回而行。前边又是一个小村,树林深处有那么几家人家,村前树林里的河水结了厚厚的冰。西边钓鱼台的河水就是从这流过去的。土梁东边有的地方有几丈高的悬崖。站在悬崖下一看,密密的树林,宽宽的冰趟,铺在杨树林间,悬崖,树林和人家都笼罩在炊烟中,好一副山村晨景画。路边有几个老者,支了个板子为过往的部队送上热水,有战士接过水来喝,他们就到一边焐手去了。
副军长查凤亭和李顾问下马来到案子前,并招呼孙军长也来喝水。他们先向老者表达谢意后,才接过水来喝。查副军长说道:“李先生,你看多静谧的小山村啊”他又转身问老者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一位老者说道:“回军爷的话,这个村叫清水湾”
孙军长听了老者的话,自言自语道:“钓鱼台,清水湾,这个地方有没有古墓”
还是那个老者,笑了一下说道:“回军爷的话,都是穷乡偏壤的小村子,老辈人也没说过哪有古墓。我们这个地方叫清水湾村,家家户户都姓于,听老一辈人说,这姓于的以前住在下边的钓鱼台村。据说在那总不顺续,就都往上挪到这里来住了,那个钓鱼台村都成姓张的了”
李顾问一听,无声的笑了,转头对大伙说:“姓张的在钓鱼台发旺,张杆以待么;”姓于的住清水湾发旺,如鱼得水嘛这叫附和地名。几个人听他一说都哈哈笑了。
几位老者先是不敢多说什么,问他们话,才由最年长的回几句。他们几人爽朗一笑,让老人们一下放松了不少,还是那位老者,向李顾问作了一个揖说道:“敢问这位军爷,你们就是去东北抗日的南军么”李顾问一凛,笑着说:“正是本部。”
老人又说:“这两天就有部队往西边去,跑得慌里慌张,说都是东北边防军的,军纪可不怎么样”
这时前方来报:“117旅已开到拉海岭,请示去北边的十八盘,还是走东边的拉海岭”
军部所有人员,包括王参谋长和几位行军参谋,及报务连长,机要排长,都已站在地图前。
那位老者指示其他人抬去水碗,招手把地图托到木案上,然后抖抖尘土,站到路边的树趟里呆着去了。
孙军长略一看地图,对王参谋长说:“117旅,走拉海岭,跑步前进特务团和独立团等部走十八盘,亦跑步前进。其他各部迅速从拉海岭跟进,都到拉海岭东边山下汇合”
部队迅速向前开进,有一个侦察营的战士,匆匆跑来,向离他最近的王参谋长敬个礼说:“报告长官,这南面沟里的范营村,有几个溃兵正洗劫村庄”
王参谋长说:“溃兵有多少人”
侦察战士说:“有十到二十人吧,正向老乡索要钱财,扬言要把所有房子都点着。”
王参谋长转头征求孙军长的意见,孙军长一边打马要走,一边说:“我们行军在即,哪有时间管几个溃兵他转而抖动八字胡笑了一下,回身看了看李顾问,李顾问正和一个长官交代事情。他就对查副军长说:“不能让几个溃兵坏了我们的名声,派一个加强排,把他们解决掉,为老乡报仇”
韩处长笑了笑说:“军长,大可不必这样”他转身对警卫团一营说道:“去一个加强连,包围那个村庄,溃兵保证不敢放一枪。学兵团也去几个人,对溃兵晓以大义,愿意抗日的,跟我们走。不愿意抗日的,缴他的械,让他保证以后不再欺压百姓,发给它两块银元,打发他回家”
14白旅长辞行
孙军长和司令部的所有人员带着大队人马出东关向北而去时,他命令查副军长打马返回东关,见到炮兵旅副旅长王青九,要炮兵旅克服困难,必须跟上主力,并密切嘱咐了他一阵,才打马而去。
炮兵旅也于东关白家大院外,西平台,王家大院和李家大院等地方整装待发。副旅长王青九召集各炮兵团团长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散会后,各团长都赶回驻地准备出发。王青九副旅长又检查了旅部直属各部后,就等着白旅长来一声令下,立即出发。
正在这时,已开拔的教导团团长李恨水派参谋长朱怀东返回来到炮兵旅旅部,找白旅长。见白旅长还在家里没来,就对王副旅长说;“我们教导团李团长说,可以派一个炮兵团迅速起行,教导团可以派出一营战士帮助跟进的炮兵团运输武器和弹药,需要的时候还可以拖拽大炮”朱参谋长说完,向王副旅长敬了个礼,飞身上马,奔驰而去,马蹄又腾起一阵尘土。
王副旅长派人通知驻东平台的炮兵十三团迅速起行,向前跟进,以快速接近教导团。
炮兵十三团打马前行。
白旅长派参谋长传来命令,让王副旅长着各炮兵团开始行动,他随后就到。王副旅长命令炮兵十四团、十八团及直属各部依次起行。
炮兵旅旅部及直属队刚拐上大路,白旅长也从白家大院出来了,他和随行参谋副官等人都几次劝白老爷子和白老奶子及众人不要送了。老爷子和老奶子怎么能收得住脚,白老爷子身穿蓝棉袍,头戴大绒瓜皮帽,手拿长烟斗,亦步亦趋地跟着,亲切之态就差伸手去牵儿子的手了。万语千言都写在他风霜的脸上白老奶子上身穿天蓝大襟棉袄下身青地儿紫纹裤,一双小脚上穿着青色尖尖鞋走路左右摇摆,有点不稳。但她努力试图跟上儿子,几次伸手弹掉儿子身上的尘土、抚平衣服的褶皱。儿子一米八零的大个儿,笔挺的灰蓝色军装,她摸不够,好几次抓住儿子的手不撒开
白喜才一看双亲是这样舍不得他走,感动的他,留恋的眼泪,湿了眼圈。他屈膝跪倒尘埃,伏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一边磕头一边说:“儿此去抗日,别无牵挂,只不放心两件事,一是您二老的身体,现在年事已高,不孝儿也可能不能再在膝前尽孝了,恕孩儿不孝另一件事白凤、白蓝和白梁都还小,我如果回不来,就只有辛苦你们大伙儿了”他说着抬头寻找着站在一边的妻子白张氏,他双眼频频目视妻子,似乎千斤重担都托付给她了,很是不忍。妻子白张氏哭的像一个泪人,她一边流泪一边不住向丈夫点头。
老奶子上前抱住儿子的肩头,呜咽不止。白老爷子看到儿子这一磕头,就有点受不了了。又听他说那番话,知道此时或是生离死别,虽然没有哭出声儿来,但肩头明显在颤抖。老奶子和白旅长的两个女儿及小儿子还有白张氏一起抱着白旅长哭。下人们忙去扶住白老爷子,也有人去劝住白老奶子
白旅长说:“娘啊,快都别哭了,那边日本人占我河山、杀我同胞、残害我父老乡亲,儿身为军人,不去杀敌报效祖国,还是一个七尺男儿么”
白老爷子上前一把拉起二孙子白梁,颤声说道:“快都别哭了,成何体统,你看这一队队运炮的士兵,哪一个不是爹生娘养的哪一个没有父母妻子儿子兄弟姐妹如果照你们这样哭哭啼啼,都裹足不前,都回家团聚,谁去抗日”
白老奶子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听白老爷子一说,恍然想起自己太过了。她止住泪,不禁笑了一下,忙把仍在啼哭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孙女和她们的母亲白张氏拉起来,说:“唉,有什么法子呢,我们女人没别的,就是眼泪多。为娘我就怕我这个大儿子有个闪失,可话又说回来,这一队队的小伙子,哪个不是娘的儿子,如果都被儿女情长绊住了脚,那小日本鬼子不更得手了儿啊”她又抹了一把眼泪,接着哽咽着说:“你去吧别管家里了,家里一切都好,为娘把眼泪哭出来会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