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94(1 / 2)
的俯身,将娃儿抱进怀里,再坐娘子身边。
小娃儿攥住他粗砺的手指头,努力的往小嘴里送,不给她吃,就伸出粉嫩的小舌,委屈的一下一下的舔。
是他的小闺女糖糖,蜜般的甜进人的心坎里,要招人疼呢
侧头去看翘儿,她也在含情脉脉的瞅她,凑上去亲她红唇,绻缱碾磨。
正至浓处,她忽儿躲开,跳下榻抱着娃就急走:“我得回晏京去现在就走”头也不回。
“来了做何又要回去不许再离开我”话音未落,已眼睁睁看她一闪就没了影,在看掌间,软糯一团的宝贝怎也蓦得不见
他惶急慌张地跳将起来要追,却突得睁开虎眸,恍然间,才发觉自个依旧坐在桌案前的椅上,面前摊着张羊皮制的地形图,不远挂起的油灯,芯子孳孳摇曳,把帐里四处静寂的暗影拉长又折短。
竟是做了一个扑朔迷离的梦
不待细想,营帘适实掀开,李晋端了碗热腾腾的牛骨汤进来,周振威接过吃一口,无味的放下。
“算算日子,我娘子早该回到周府”他看向李晋,粗眉深锁问:“京城那边可有捎来甚么讯息”
李晋欲言又止,终拱手回禀道:“听信差话里意思,小嫂子和夏侯爷他们并不曾返京,或者在路上被耽搁也不定,让我们再等些日子。”
周振威默默颌首,朝他吩咐道:“据探子来报,明申时二刻,莫贺祝率部下强攻岱镇,你让校尉、军司马及指挥使来我帐中商议布阵之策。”
李晋领命即去。他朝椅背轻靠,闭闭眼再睁开,把那无法言说的忧虑焦急皆隐进心底。
玉翘随着夏侯寅北上,经过一座座战后孤城。
狼烟飘渺中,望去宽敞街道不见活人,死尸被黄沙半掩半露,其状凄凉不堪。
后夏侯寅就不让她出马车,自去城中搜寻些食物及饮水,备好即走,不多耽搁。
所以此时看着岱镇粼粼车马不止,人流川行不息,一派热闹喧华的景象,玉翘感动的差点要落下泪来。
街道两旁密密麻麻皆是商辅,堆满胡商带进关内的丝绸、香料及兽皮等,同南北汉商货物混杂一起叫卖。
今又是开斋节,来往行人除汉人外,时不时有身着异域服饰的胡人,拣着要买的物什,操一口不标准的汉话,在辅子跟前同店家讨价还价。
“你在看什么”夏候寅见玉翘挑着车帘朝某处出神,也顺眼望去,竟是个身着绚烂纱丽裹身的曼妙胡人少女,梳着长长的发辫,鼻高眼凹,肤白唇红,大方搂着位同族青年,躲在屋檐下颇为亲密的说话,忽儿青年就去噙少女花瓣软唇。
关外民族野性豪迈,不拘小节,竟是如此开化。
玉翘讪讪收回眼神,却见夏侯寅正看的津津有味,顿时脸一红,扭头不想理他。
马车行了没多久,停在一处三层小楼客栈前,玉翘出了舆门,将披着的斗篷拉紧掩起孕肚。
仰头望那匾额,字迹龙飞凤舞题着“听松楼”三字。不由噗哧一笑,问立门边的伙计:“这是哪位附庸风雅的高人起的”
伙计朝她身后看见,挠头道:“可不是你夫君夏侯爷题的么我那东家千求百诺,他才允的。”
玉翘眼含讽弄回头看他,夏侯寅撇撇唇:“无松胜有松,松自在心中,我立小楼上,只把松来听。沉香古色,意境幽远,所题甚好”
强词夺理你最行玉翘白他一眼,伙计倒插话进来,口吻热络道:“夏侯爷可是要住店打尖”
“明知故问”夏侯寅又指着台阶让玉翘慢些走,简直操不完的心。
那伙计往他俩身前一拦,眯眼笑嘻嘻道:“夏侯爷一路风尘,自然晓得莫贺祝率匈奴大军,屠了不少城池,谁晓得岱镇何时也遭厄运。东家说了,夏侯爷在听松楼积欠半年的宿费,约为十两银子,今给清了,可给三楼上等房一间,如若夏侯爷拿不出来,请你走好不送。”
“这小娘们何时这般较真了”夏侯寅怔了怔,沉下脸来:“她人在哪里我要见她。”
“夏侯爷娶了娘子,东家心都碎了,你就莫再招惹她便是。”伙计刹时不笑了,咬牙切齿满脸不爽落,把毛巾往肩上一搭,转身便要进店。
“慢着,谁说我没银子的”夏侯寅从袖笼中摸出十两雪花银,上前往伙计手里一搁:“给就是,夏某人不欠谁的情。这样还不允住店么”
第四百零三章 咫尺天涯3
“怎会不允听松楼本就是做迎来送往的买卖,给银子皆是大爷。”一个女子不知何时倚在门框边,摇着团扇似笑非笑的瞅来:“小五,还不带夏侯爷和他夫人去上房好生歇着”
玉翘好奇看去,那女人着石榴红撒金纹银鼠毛滚边靠身小袄,下搭柳青色薄棉夹裤,身段袅娜,如一株盛开在狼烟黄沙中的碧桃花。
此时粉面薄嗔,眉梢吊春,明丽容颜含着几分戾气,瞧着便不是个任人揉捏的性子
“听你说的什么话好好的客栈愣是说成妓楼窑子,脸皮不要”夏侯寅才被收去十两银子,正兀自肉痛,脸阴沉着也没好话给她。
离碎花城近在咫尺,与周郎也快相逢,玉翘不想这会再起任何事非,悄悄拉拉夏侯寅的袖口,让他少说两句。
可在旁人眼里,那夫妇间的小动作,你拉一下,我拽一下,皆透着股让人艳羡的甜蜜味儿。
那女子心里就若猫挠般难受,突然冷哼一声,扭头进了帐房,把帘子甩得噼啪乱晃。
小五在前头带路,腰间的钥匙串碰来撞去,清声脆响。
玉翘扶着楼梯一步一挪,九月的肚大如鼓,压得臀盘酸胀发麻,抬个腿儿都吃力。
一忽间,双足便离了地,她轻呼一声,急搂住夏侯寅的颈,这人不声不响的,就把她拦腰抱起,瞧他虽没周郎孔武有力,但抱她娘三个却绰绰有余。
小五回看了眼又转过脸去,他可瞧到楼底,东家探了半身朝这里望。唉呀可怜的东家,又受了一万点暴击。
半旧的松木楼梯踩一步,就嘎吱一声响,荡点沙尘,边塞黄沙漫天,哪哪都在壑缝里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