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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处得久了,身上竟也带着股子不怒而威的清冷来。
“那日情形弟妹自然不知。”张可儿低下声来,含悲带冤,绞着帕子苦愁模样道:“我晓得弟妹必认定是我勾引四弟的,我原忍着不想提,即然今日弟妹讲了这番话,我总要替自个叫声屈,那晚可是四弟喝醉对我意图不轨的,我死也不从,他竟恼羞成怒将我推倒在地呢。”
玉翘怒极反笑,默了默,语调平静又冷淡:“我方才可没说过堂嫂勾引夫君,你倒替自已辩白的快,这倒无谓,你可知道”玉翘顿了顿,微凑近她,不轻不重道:“那晚月明星稀,天转微凉,我那院落又是各房必经之路,你以为当时就没一两个婆子或丫鬟躲在哪里偷懒或乘凉么如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若再颠倒黑白,我便要到祖母面前说理去。”
张可儿脸略有些苍白,脑中将那日情形细细想过,虽夜深黑静,不见人影,谁又能保万无一失呢
她咬咬牙,恨那日迷心,未得逞不说,反惹了一身腥。转又想或许是玉翘存心诈自已也未可知,虽这般思量,却也再不敢嘴硬逞强,索性急声厉色道:“我不与你争辩,那日之事现愈发说不清楚,是非曲直,自在人心罢了”边说已转身,狼狈离开,身后跟得红书,朝玉翘从眼底瞄了瞄,抿着嘴行了个礼,也急急跟着去了。
碧秀气得手脚发凉,嘴里念道:“这真是唇上两张皮,全由得她说了去呢。也不想想姑爷把小姐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哪看得上她那种货色,又不是二爷不管好的孬的,都往自个跟前叼。”
玉翘笑看她,摇头叹说:“你如今说话,怎这般粗俗的很,跟姑爷学得坏了。”
正说着话呢,却见霁霭迷空,一阵秋风卷着黄叶而过,滴滴霏霏飘起雨丝来,舒舒凉凉的,玉翘倒觉惬意。
不多时,就瞧见采芙打了伞,匆匆寻来,唇忍不住弯起,夫君比自个有本事,把这些丫鬟婆子调教的分外利落。逐也不急着走,又站在园子里看了会花儿,方才朝自个院落回转。
秋夜,霖雨脉脉,二房院落。
有风从窗缝沿儿透进,吹的烛火鬼魅,一摇一晃将那床帐摆荡的影子拉黑变长。
突然静止下来,从帐幔偶开的裂口内望,周振寰翻身而下,倒在一侧枕上,百无聊赖的平着自个呼吸。
张可儿身体内里虚虚的。腿间酥麻烧灼般的难熬,只想让周振寰那物再来厮磨一番,解她如猫挠似的空痒。微喘着看那冤家,面色不耐,显然不会再如她意了。
心中徒然起半许悲凉,晓得留京一事未成,这人已不肯对她曲意俯就,而她,亦是个青春小妇人,才在这房事里渐得着趣儿,如今便要断掉,想想咬着牙很是不甘。
张可儿挨捱近男人身侧,见他不露声色的朝旁挪挪,冷笑道:“瞧你这虚脱脱的模样,以为我不晓得你午后去哪里了么回来那一身花楼味儿,当我闻不出来”
“那又如何”周振寰蹙眉懒道:“你跟个死鱼般,连瑞珠都不如,实在不得趣,现这府里丫鬟见我跟见瘟神般,连婆子都躲着墙角走,不去花楼寻乐子,难不成在府里等死不成”
张可儿气恨不己,闭了闭眸子,默了会,漫不经心说:“今在老祖宗房里,我才晓得你对弟妹心思可存的深呢怎不早点说于我听,总比去寻花娘要干净不是”
第一百六十三章 毒计3
周振寰精神一擞,双目熠熠闪亮,看向半倚而坐的张可儿,腾的跪在她面前,边笑边求道:“我的好可儿,你若能想办法让我尝尝四弟妹的滋味,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哪怕你要天上的月亮,我都去给你摘来。”
张可儿撇了撇嘴,不答,只问:“那小妖精,有什么好值得你跟狂了般。”
周振寰凑她耳边,低道:“那就是个妖精,我曾听过床头,又哭又叫的跟猫挠心似的,让人浑身痒痛。”
“不就叫两声么就把你馋成这样。”张可儿不以为然。
周振寰暗忖,你哪有人家那本事,叫的人想死在她身上呢。再想想平日里那一细媚腰,圆鼓挺翘的臀儿,还不晓得在床榻上扭得怎般浪,如此一想,心里就如燃了火,更是涎着脸,上前讨好的撩逗她:“我的祖宗,你帮了我这一回,从此我必收了性子,天天好生服侍你。”
张可儿伸手掐了他脸一记,冷冷道:“你的话我必然不信,狗总改不了去嗅那臭的。也就能治你一阵罢了。”
周振寰逐指天指地发毒誓闹了一番,又去把自个在外做官所置办的宅子地契一并奉上。张可儿这才抿着嘴笑叹道:“你这点龌龊心思我早已晓得,如若早些来同我提,哪费得绕到今日还不得手,你是我夫君,我本就该帮着你不是。再着,我瞧着她忒不顺眼,今还与我翻了面孔,我总是要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我的手段。”
“你可是已有了主意”
听了此话,张可儿嗤笑:“又不是什么难事儿,往日未嫁时,我那父亲与哥哥,凡看中府里哪个丫鬟或小媳妇,就未曾失手过。哥哥手里的媚药重金购的,与市面所见不同,很是精细。过几日即至重阳,势必府里要蒸各种样儿的重阳糕,糕里除加麝香糖蜜,还要掺合些松子穰、银杏、栗子块这些进去。哥哥那里的媚药,有些制成的,与松子穰无异,放入糕中,实然察觉。”她停了停,抬手理着鬓发,朝周振寰妖妖乔乔道:“说的我唇舌焦渴呢,你去吩咐丫头,给我端杯茶来吃。”
周振寰正听至要紧处,心中不耐也不敢多话,即下了榻命红书取了茶水来,伺候张可儿吃下。
待红书复又端着托盘掀帘子出去,没了身影,她才继续道:“巧昨听大伯母讲起,重阳夜戌时许,家中男丁皆出府去大佛寺后山登高,女眷陪着老祖宗守在家中,至东园湖心亭月下赏菊吃糕,这可不得是个机会到时我喂她吃下掺着媚药的热糕,不会儿必然神志恍惚且有如厕之意,我亲扶她同去,你只那里等着即可。”
才说到这,只听门帘外“哐珰”一声碎响,张可儿变了脸色,直叫周振寰去看出了何事。
待稍许他才骂骂咧咧的进得门来,重上了榻,嘴里道:“那个红书的丫头委实惫懒,不晓得跑去了哪里,竟将托盘茶具摆在游廊围栏榻板上,不晓得风吹还是猫儿弄的,掉下来碎了一地。”
“现夜深着,看我明日怎么惩她。”张可儿发着狠,却瞟着男人因动作而半露的胸膛,突的想到某日晨,在园中无事闲走,恰见四弟练剑而回,赤着上身,满是汗水的胸膛贲起勃发,说不出的精壮粗犷。顿时心念驿动,眉梢陡起春漾,逐半睁半觑着含情目,伸手朝眼面前的人身上抚去。
周振寰刚才得了张可儿此计,细细忖之,主意甚好,正喜得抓耳挠腮,见张可儿靠偎过来,也心甘情愿压上,俯低做小,将她百般讨好,自不在话下。
周振威进了院落,掩上门,才转过身来,便见海棠红锦帘微动,小娘子俏生生的拽着帘子,朝他看来,明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