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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列阵等候。
戈矛森森、铠甲鲜亮,张燕麾下黑山军近两年已非昔日可比
老远看见袁旭,张燕策马奔来。
“显歆”到了近前,他翻身下马跑上前来。
袁旭也下马迎了上去。
正要拱手见礼,张燕双手已搭上他的肩头,将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数遍,笑着说道:“听闻显歆于濮阳战死,某恨不能即刻挥兵河北,将袁熙、袁尚头颅斩下。后又听说显歆领军截击曹公,虽屡屡派出探马探查,始终不敢相信传言是实。今日见了显歆,方才放心”
“有劳将军牵挂,旭甚惶恐”袁旭说道:“濮阳战败,某身受重伤,幸而赵安虎拼死相救。休养近有三月,得知父亲于仓亭同曹操对峙,因此领军前往驰援。不想某之行踪,尽在将军掌握”
“你我乃是过命交情,显歆但凡有言,某自前来相投”
“将军忠义,某铭记于心”袁旭说道:“只是先投袁家,再投曹氏,传扬出去于将军并无好处。某尚无根基,待到根基稳固,将军再来相投不迟”
袁旭并没因蓬莱缺人,劝说张燕归顺,反倒是为张燕考虑,让他待到根基稳固再来相投,更让张燕心中生起说不上来的滋味。
“显歆处处为某,定不相负”牵着袁旭的手,张燕说道:“某已备了水酒,尚有一事知会显歆”
“将军驻军太行,此地诸事必入眼中,可是甄家之事”
看了一眼袁旭队伍中的马车,张燕压低声音问道:“显歆夫人来了太行”
袁旭点了点头。
张燕说道:“甄逸昔日为官,虽非清廉为人却是恭顺,无论如何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将军可知何人下手”
“某已擒获下手之人,乃是三名兵士,他们咬定此事为显歆指使。”
袁旭冷冷地说道:“好个栽赃嫁祸甄逸乃某岳丈,某怎肯向他下手”
“显歆说的是”张燕说道:“审讯不出端倪,某已将之羁押。既是显歆来此,当可亲自勘问。”
“可要请夫人一同”张燕问道。
“她尚不知情。”袁旭说道:“此事某先处置便可,将军须令麾下严把口风,决不可使得甄姬此时获知”
“显歆放心”
与张燕走向迎面列阵的黑山军,袁旭说道:“军容整肃、将士威武。观黑山军将士,个个如出柙猛虎,早与往年大有不同,将军近两年耗费心力可是不少”
张燕咧嘴一笑:“多亏显歆。若非当日被显歆击破,军中妇孺尽数安顿太行耕种,某麾下将士如今定如草莽,哪来军容可言”
“上天生人自有妙用。”袁旭说道:“猛虎游水蛟龙入林,苍鹰傍地恶狼翔天用人非其所在,纵然天赐英才也难有所建树,何况常人征伐沙场者,自应披坚执锐;耕种田地者,当须荷锄负犁”
“显歆所言甚是”
俩人边走边谈,数百黑山军身后钻出一个校尉。
跑到二人近前,校尉行礼说道:“启禀将军,前方来了一支人马”
看向张燕,袁旭问道:“太行莫非还有战事”
“许久未有战事,不知何处人马。”张燕向校尉吩咐:“速去探查,来者乃是何方人马”
校尉应声离去,没过多会又跑了回来。
“回禀将军,来者乃是屠各”
得知来的是屠各,袁旭和张燕相视一笑,紧张情绪顿时缓解。
带人来此的,正是屠各左贤王呼奴邪。
自袁旭助他做上左贤王,又促使屠各各部聚于王庭,在屠各人心目中,袁旭已是他们的莫逆之交。
甄逸来到太行,所住之处也有屠各人活动。
知甄宓是袁旭妻子,而甄逸又是甄宓父亲,屠各人不仅秋毫无犯,反倒时常会送些好处。
远远看到袁旭,呼奴邪向随行骑兵喊道:“你等在此候着,本王前去面见五公子”
屠各骑兵纷纷止步,呼奴邪单人独骑向袁旭奔来。
到了近前,他跳下马背向袁旭行个匈奴礼说道:“屠各左贤王呼奴邪,见过公子”
拱手回礼,袁旭说道:“某因家事至此,怎敢劳烦左贤王亲来相迎”
呼奴邪面露愧疚说道:“公子莫提家事,甄公被杀,我等竟毫不知情。待到得知此事,凶嫌已被张将军擒了。公子遇事,屠各竟无力相助,实是忏愧”
“左贤王有此情义,某深感之”
“单于本欲亲自前来,无奈王庭太远。特意敕令,由本王代行迎接之事,明日一早单于便至”
第393章 人不孝而不立
夜色下的太行,层叠群山在夜幕中越发显得阴暗。
远远眺望,好似无数巨人相互挽着臂膀并肩而立。
山坡下点着团团篝火。
迎接袁旭的黑山军和屠各匈奴,畅快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袁旭与张燕、呼奴邪等人围坐一处。
端起酒碗,他向二人说道:“蒙张将军、左贤王亲来相迎,这碗酒,某敬二位”
二人端起酒碗,与袁旭干了。
呼奴邪又倒了一碗,起身喊道:“大屠各左贤王部的勇士,我屠各人向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我们敬重英雄,喜交好友你等告诉本王,公子可是英雄可是好友”
“左贤王想是醉了”一个屠各勇士喊道:“公子待屠各有恩,为人也是爽快,是屠各人心中的英雄,当然也是屠各的好友”
“既是好友,屠各勇士们,公子今日在此,我等理应如何”呼奴邪抬高嗓音喊道。
“当然是敬公子”在场的屠各勇士纷纷倒满酒,站起身向袁旭喊道:“屠各勇士,敬公子”
袁旭连忙斟满酒,双手捧着酒碗,对在场的屠各勇士喊道:“诸位情义,旭铭记于心青山不倒、绿水不绝,某与屠各情义永在”
“干”一仰脖子,袁旭将酒饮个精光。
“情义永在”屠各勇士纷纷高声应和,在呼奴邪的带领下,将酒饮了个干净
待到屠各勇士向袁旭敬了酒,张燕也端着满盛美酒的碗站了起来。
“当年太平道兴起,某追随渠帅张牛角,受人恩义坐镇黑山,不敢少忘渠帅情义。”张燕喊道:“公子征讨太行,我等曾为敌对。然而公子不妄杀戮,待我黑山将士有如麾下黑山军的将士们,你等说,公子对黑山军可有恩惠”
当年袁旭征讨黑山军,若他要赶尽杀绝,自张燕而下,早已没了这支纵横太行山脉的大军。
数百黑山军纷纷起身,高声喊道:“公子恩德戴天,黑山军不敢少忘”
“濮阳一战,公子受小人戕害,险些战死沙场”张燕喊道:“某当日得闻消息,只有一个念头管他娘的是谁,害了公子,老子就要干他”
“他娘的,竟有人敢害公子”一个黑山军校尉高声喊道:“将军只管下令,我等前去将那龟孙脑袋揪了下来”
冲那校尉一瞪眼,张燕没好气地说道:“莫要闲扯,害公子者乃是袁熙、袁尚,他们是龟孙,公子是甚”
“我这张臭嘴”校尉朝自家脸上抽了一巴掌,端着酒碗对袁旭喊道:“公子莫怪,某只是听闻有人暗中谋害,心中不忿话说错了,理当受罚。这碗酒,某先干了”
一仰脖子,校尉把酒喝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