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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议,这位将军的履历和表现出的勇敢镇定的确让他有傲慢的资本。
此时阿瑟准将并没有看直奔中国军队而去的那支部队,他的目光在黑黢黢的湖面上扫视着。夜战是非常令人讨厌的事情,只要超出很短的距离,就难以判断对面的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但是阿瑟准将还是做出这样的计划,因为阿瑟准将虽然傲慢却不傻。他相信对面的中国人在战斗力上的确超出美军,如果两军实力相当。中国军队不可能横扫西海岸,也不可能先杀进圣保罗之后再一路北上开始围攻德卢斯。如果他让中国军队顺利的渡过这个夜晚,等到明天白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担惊受怕一晚上的美国军队就要面对可怕的攻击。
美国军队在夜战中会疲惫,但是美国好歹是地头蛇。远道而来的中国军队会在异国他乡接收到更大压力。作为参加过南北战争,19岁就以军功成为上校的阿瑟准将很清楚他们横扫南方邦联时候的压力。每一个农场,每一个城镇中都有试图攻击北方军队的南方佬。在彻底解除南方武装之前,任何一个南方佬都有可能抽出枪对北方军队射击。现在中国人就面对这样的压力,阿瑟准将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压力给扩张到最大。对陌生美国土地的恐惧是美国联邦军队对抗中国军队的最好助手。
阿瑟准将是从至少战役层面来考虑问题,在距离他两公里左右的地方,韦建军连长则完全是以战斗模式来考虑当前面对的问题。三排长希望能够先在黑夜里接出被敌人机枪打断了联络的一个班后再撤,在这黑灯瞎火的战场上,想避过敌人机枪的扫射,找到几十米外的部队需要至少十分钟。若是一来一回,半小时就过去了。
而敌人的大部队正在压过来,他们的兵力具有巨大优势。二连现在若是不能赶紧撤退,韦建军立刻就能想出敌人四五种进攻模式。其中的模式之一就是找一支部队和光复军对射,然后两翼静悄悄的包抄。除非二排决定和敌人就地死战,否则的话很有可能等敌人直接和二连近在咫尺的时候才爆发战斗。然后二连就被敌人占据绝对优势的兵力围攻到死。
“告诉三排长,现在就给我撤下来。至于他们的一个班,可以派两个人让他们从湖边溜走。部队应该都会游泳,在水里绕的远些肯定能避开敌人的追击。他们若是不立刻跟着连队一起撤,就让他们自己沿水边撤。”韦建军对通讯员喝道。
让通讯员出发之后,韦建军只觉得心里面仿佛被小刀猛割般的难受。那可是一个排的部队,他自然不想让部队走散。但是他作为连长要考虑连队的问题,在两个排和一个排之间,韦建军当然要把两个排的生死放在更优先的位置上。
可即便知道这些,韦建军还是觉得自己也许能在嘴上吆喝,实际上却做不出这样的决断。三排长的性子往好了说是倔强,往不好了说就是一根筋。让他放弃生死未卜的一个排的部队只怕是难上青天。通讯员带回来三排长不肯撤退消息的可能非常大。
想到这里,韦建军对副营长说道:“副营长,你带着连队先撤,我去三排长那里。要是能跟着你们撤,我就撤下来。若是跟不上,我带着三排从水边绕回去。”
副营长没有立刻回答,他也能理解韦建军的想法。手心手背都是肉,韦建军看着也不是个厚此薄彼的人。想通了这点,副营长说道:“韦连长,你带部队的时候不能让他们这么自行其是。等这次打完,你要好好管管他们”
“是。”韦建军答道。说完之后他带着警卫员向着三排那边去了。嘴上说是,韦建军心里面苦笑,等活到仗打完再说吧。
果然,韦建军到了三排那边的时候,就听到三排长正在嚷嚷,“我不走,我要带着我的部队一起走。”
一听三排长这话,韦建军就是一脑门子火,就这倔驴的模样定然是没机会跟着连队大队一起走了,韦建军对三排长喝道:“你不走,我来带你们这群人从湖边走。”
三排长一愣,他没想到连长居然来了。然而听到韦建军的怒喝,三排长心里一喜。“连长,我在前面带路,三班就是在湖边。”
韦建军此时恨不得掏出手枪在三排长脑袋上来一枪,这王八蛋这下还来劲了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干,就如他没办法果断抛弃三排一样,三排长没办法果断抛弃三班难道不能理解么
此时三排长一马当先,猫着腰向前移动,韦建军低声喝道:“大家跟紧”他带着部队跟着打头的三排长向着生死未名的三班方向去了。
第309章 解牛二十二
美国佬的机枪声越来越远,这不是因为美国佬的机枪位置在移动,而是韦建军连长带领着部队正在快速离开这里。三排的三班很快就找到了,十个名战士中五人中弹。两人重伤两人轻伤,一人已经牺牲。跟着韦建军同来的医疗队带的三个简易担架马上就有了用途。部队扶着轻伤员,抬着重伤员和牺牲的同志向湖边撤退。
虽然韦建军连长说着沿湖岸浅滩行动,那也得先有浅滩才行。五大湖的地质构造其实不向人民群众浅滩这种玩意。方才韦建军他们处在一个在五大湖地区算是很少见的位置上,平坦的石滩,没有什么遮蔽物。现在部队往湖边一走,立刻就是崎岖不平,乱石嶙峋。即便现在晚风不算大,湖水在风里的作用下远不到惊涛骇浪的程度,可湖水拍打着石质湖岸的动静也不小。
“咱们先用军大衣把光挡起来”随行的军医对一众战士们下了命令。
战士们以极高的服从性纷纷把军大衣脱下来,利用了简易担架,在一个凹陷的地方围出了一个临时医疗室来。包括连长韦建军在内也顺从的脱下大衣遮住军医携带的手电放出的光来。没人敢在战场上去挑战军医的权威,若是和平时期时候大家还有心情和时间和军医聊一会儿。此时面对的是中弹的战友,他们痛苦万分流血不止。事关的是真正的生死,谁都不敢吭声。
韦建军已经养成了细密的行事风格,这倒不是他天生就是如此谨慎。在韦建军的记忆里,只要有不够谨慎的地方,觉得不会出事,大概就一定会出事。此类经历一次次累加起来,韦建军自己也不敢再有丝毫放松。果然,围着临时医疗室转了一圈,韦建军发现有一处还是在漏光,他立刻走过去把那里用军大衣蒙住。直到确定所有的部分都被遮盖严实,他才在湖边一块石头旁站下。
如此黑的天色,放哨虽然不至于没有必要,却也不是必要到让连长亲自放哨的地步。但是简易治疗室里面有名战士的叫声让韦建军觉得很是难受。那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因为痛苦而发出的声音。这声音让韦建军坐立不安,还是远远离开才能感觉舒服些。
就在此时,三排长走了过来,也许是此时心情放松不少,三排长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连长”
韦建军立刻打断了三排长的话,“三排长,我们回去的时候别走湖边了。看样子这湖边走不过去。我们先等等,一旦敌人撤下去了。我们就从他们背后或者空隙里面绕过去。”
“啊”三排长一愣,韦建军的这个选择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带着伤员肯定没办法涉水。伤口不能见水。就算不带着伤员走,我们现在只怕也没办法游泳走。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直接就走最容易走的路。”韦建军解释着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