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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了,就是防备有人使坏吧。”高林干笑两声,扔下鸡腿竖起大拇指:“你路上也想到了,去督察院盖印,嘿嘿。”
“小心些好,还不还其实无所谓,我们查库今天结束,真要还了也有说辞,是这两日的事,不怕谁借机生事。”
让禁卫护送高林进宫,高垣离开酒楼后回了小院,去督察院,没高林吹捧得那么高明有远见,就是故意表明态度,让督察院将消息传给独孤英,以后怎么应付,他管不了也没法管。
小院,无人来访,没出现预想中求情的场面,修炼之余,高垣到接客厅叫来管家,询问几家公侯郡主府内情形,管家不知他为何突然关心起闲事来,一五一十将所知说出,其间不乏道听途说的奇谈怪事,高垣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几句话,却是探究其中细节。
又到朝会日,高垣到时宫门尚未打开,百官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他像往常一样在远处停下步,与当值的禁卫军官闲聊,所问所答无非营中琐事,却正因如此,从来无人过来打扰,众目睽睽之下,大臣们不想落个打探禁卫军情的恶名。
人群中,户部大臣和督察使老脸上满是疲惫困倦之色,如在青楼整夜鏖战方下战场,不时看向远处高垣的背影,终究没有走过去。
钟声响起宫门缓缓打开,高垣待门前大臣们进去的差不多了,才朝当值的军官道声谢快步进门,独孤英故意拉在后面,想叮嘱高垣几句话,不料远处有人喊他过去,看去是个太监,有内臣在场诸多不便,远远瞪他一眼悻悻而去。
“高校尉,别骂我抢功,实在没想到陛下会突然问起查库的事,没办法,我只好将实情禀报,要不今天你如实上奏,我就会犯欺君之罪。”
“陛下怎么说”高垣心中暗骂你要不是抢功才怪,老国王处理政务时你没资格伺候,除此之外就留在梅林修炼,怎会突然问起查库的事。“一会要进殿交旨,自然就知道圣意,不在乎一时半刻。”高林答非所问,避开了会泄密的询问,高垣朝他笑笑转道去梅林接驾。
“站好了,给我记住,以后对高校尉要恭恭敬敬。”
身后传来高林训斥太监的声音,高垣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比起这个小太监来,他在为人处事之道上还差得远,方才在太监们面前随口询问,现在想来都想自抽嘴巴,当众打探圣意,可笑又愚蠢。
没入班上朝的资格,高垣老老实实在殿外等候,等高林出殿宣召,他跟着进了大殿,跪拜后双手捧起查库清单,高林接过蹑手蹑脚走上去,放到老国王身前桌案上,弯腰退下在墙脚伺候。
“破军校尉,你奉旨办差,就拿张清单来向孤交旨”
老国王早知查库实情,却没想到高垣只呈上几页清单,上面还少了户部盖印,说是疏忽又不大像,能去督察院盖印,怎会忘记近在眼前的户部,将清单放下后望着仍跪在地上的高垣。
“陛下,清单上存银数和欠银数臣都写得明白,所欠银两去向附有清单,陛下日理万机,臣不敢多言劳烦。”
脱去没奏本的罪责外,还变相恭维国王勤于政务,独孤英真想过去踢高垣几脚,什么时候学会说巴结话了
“起身回话。”
“谢陛下。”
高垣起身站好,老国王赞赏地笑道:“将校临阵杀敌,战机稍纵即逝,哪有时间说废话,清单一目了然,做得好。不过孤不明白,为何户部未曾盖印,可是有人推诿阻挠”
“回禀陛下,督察院和户部都极为配合,之所以未盖户部大印,是因为臣当时心中游移不定。”
“孤明白了,你且退下,别出殿,站到武将班尾去。”
三名大员才有入班朝会的资格,校尉不过五品官,国王让高垣排进武将班尾,心思活络的大臣很快就反应过来,差事办得好,破例享受皇家赐予的荣光。
“清辉郡主,你开府不过两年,就从户部借出银两八百多万,能告诉孤,是否郡主的俸禄不够花”
“陛下,臣享受亲王双俸,足够日常所用。无奈翠华宫景象日渐颓败,太子触景生情每每垂泪,臣为人女,不忍慈父伤悲,是以尽心修缮,而臣无尺寸封土分毫岁贡,唯有违规从户部借银,请陛下惩处。”
“是出于孝心,还是崇尚繁华,孤自有决断,你且归班。至于太子,孤所深知,满朝文武有目共睹,翠华宫殿成群,维护修缮所费不少,太子监国理政,借条就是谕旨,其情可悯无错可究。”
“英王,户部借银数额以你最多,钱花到了何处去”
英王出班跪下:“儿臣封地旱涝连年,非但无岁贡,还得拨银赈灾,是以从户部多借银两,未曾请旨是儿臣有错,请父王治罪。”
“救济灾民,好一个仁慈的王子,治罪,治你何罪跪着慢慢想吧。”
“儿臣遵旨。”英王独孤星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老国王看向了睿王独孤润:“睿王,你所借银两与英王几不相上下,他替孤分忧拿去赈济灾民,你有何话说”
“父王,赈灾是花去不少银两,但儿臣所借还另有用处。”睿王跪下后脸无惧色,不慌不忙上奏:“各府各城皆设有官学,但偏远乡野穷家子女无人教授无书可读,儿臣前些年未曾分有差事,聘人编撰刻印书册,无偿送于穷苦人家。”
“哦,教化万民乃强国之策,看来你也无错了,跪着吧。”
两名王子跪在地上,老国王话音明显不悦,督察使和户部大臣不等询问就出班跪倒请罪,不同的是王子不时会抬头偷瞄几眼国王神色,两位大臣头垂到了地上。
“有谁要为两位大臣求情,不管对错只管说,孤不怪罪,若说得合情合理,孤还有重赏。”
文武百官全低下了头,没有旨意就将巨额库银借出去,按律当照监守自盗论罪,督察院知情不报帮着遮掩,按律当照结党欺君论罪,所犯皆是死罪。王子已当众承认借银属实,纵然想说情也不知从何处开口,心里只能暗自同情,如处在其位,跪地的人就该是自家了。
“没有人求情呵呵,一个豁出命把银两借出去,一个不要命帮着遮掩,银子进了别人家,自己却要受处罚,竟然无一人说半句好话,唉,你俩可曾想过会有此结局”
督察使和户部大臣跪地的身躯颤动,上朝前就知道会有此局面,真变成事实心中仍觉得无限悲凉,事到如今唯有一死,只盼皇家不累及家人,可希望太渺茫,巨额库银大概要以家底来补偿,想到抄家之刑两人几乎软瘫在地。
兔死狐悲,满朝文武心情复杂,攀龙附凤固然能求得富贵荣华,但到了如今这样的时刻,无一例外全成替罪羊,国王断不会拿王子郡主开刀,降低爵位剥夺封地就是最重的处罚,可督察使和户部大臣,京都显赫多年的权贵,自己送命连家人都难保全。
“王子郡主仗势借银,若不给则灾祸随之而来,人谁不怕死谁不惜命,于法不合其情可怜。你们都是老臣,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孤不忍治以欺君之罪,但国库银两又不得不追回,将功补过,限三月之内追回所有欠银,起身归班吧。”
“谢陛下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