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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一个亭子,亭子旁竖立着一根红白相间的铁杆,铁杆上杵着一片路牌,谦卑地证明这就是一个车站。
“吱”
终于找到了
后腿微微用力,陆丰跃上亭子的台阶,狠狠抖动了一下毛发和四肢,将飘落身上的积雪和脚爪上的泥泞甩去,然后跳上亭子里原本让人坐下休息的石凳,仰起头看向在大学中摇晃的路牌。
“月华市到冯家村,往返。”
“每日二班,早上点一班,晚上四点一班。”
虽然天色昏暗,不过陆丰的双眼能够夜视,所以还可以看到铁牌上的内容,只不过似乎是竖立的时间太久,铁牌上油漆印刷的字迹已经模糊,早上那一班车的出发时间,既像是五点,又似乎是六点。
“吱”
既然五六分不清楚了,自然默认为早上五点是上午的发车时间了。
在心中将时间默认为五点,陆丰扭头张望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显然已经过了最晚四点的下午发车时间,陆丰想要前往月华市,只能等待第二天早上的班车,这也意味着,陆丰必须要在这里度过一个夜晚。
村子里的房屋和城里有着明显的区别,公社时期定下的农村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在分配给村民耕种的土地外,也分配给了他们安身立命的宅基地,所以,村子里的房屋都是独门独户,还带着个小小的院子。
既然旁边就有能够挡风遮雨的房屋,陆丰自然不会在四面漏风的亭子里度过寒冷的冬夜。
找了一个距离车站挺近的院子,就着院墙的裂缝,陆丰用爪间细细地勾着,缓缓上行,不一会儿便攀爬到接近顶端的位置。
不过,在用爪子撑住身体,爬上院墙的时候,陆丰却显得极为小心,因为,在院墙的顶端,是一连排用锋快的碎玻璃做成的防护带
防小偷不防君子。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村子里也很是发生过几起盗窃案,基于人情往来,也因为派出所距离实在太远,有聪明人便在自家的墙头加上了这么一道防护,并逐渐在村子里流行起来。
不过,在陆丰看来,能不能防住小偷不知道,但是防御一些野猫山兽什么的绝对有效。
“吱”
小心翼翼地爬过玻璃的间隙,陆丰轻巧地落进院子里,然后就着窗户外漏的灯光跑进了院子靠门一侧,关得不是很严实的柴火间。
虽然现在村民已经开始用煤气灶,不过土灶还是每家每户必备的设备,每逢佳节,杀鸡宰鹅,褪毛烧水都需要用到土灶,更不用说,土灶煨年糕这样的美食了。
柴火间里堆满了柴火,除了山上捡拾的枯枝和木头,还有好几捆稻草,显然这家的主人是一个爱干净的,哪怕是日常不怎么用到的柴火间,也整理得干干净净,没有蜘蛛网,也没有太多的灰尘。
“吱”
找到一个能够挡风遮雪的地方,陆丰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也放缓下来,小心地跃上稻草堆,为自己找了个相对舒坦的位置,闻着干燥稻草特有的味道,陆丰蜷缩成团,将尾巴盖在身上就开始休息。
“下雪啦下雪拉”
“好厚的雪啊可以堆雪人咯”
一夜好眠。
天色微亮,陆丰便惊醒过来,因为屋外的院子里,已经有男孩子在蹦跳欢呼。
从稻草堆里爬出来,陆丰用前爪清理了一下脸上和身上的毛发,爬到玻璃窗前,用前爪轻轻擦拭了一下,露出外面的景色。
一夜大雪,窗外院子里的积雪足有半尺多高,此刻一男一女二个小朋友正在兴高采烈地堆雪人,男孩子稍大一些,约莫十岁左右,是堆雪人的主力,小女孩大约五六岁,穿得圆滚滚的,被寒气冻得脸蛋和苹果一样,手舞足蹈地追在哥哥身后,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吱”
真是幸福的童年
看着二个孩子在院子里堆着雪人,陆丰也露出微笑,从颊囊中掏出剩下不多的食物,陆丰就着窗外孩童的嬉闹,啃食起今天的早餐来。
“早早,晚晚,吃早饭了”
“妈妈,等下就来”
“妈妈,晚晚等哥哥一起吃”
温婉的女声从屋子里传出,呼唤着孩子们,而大一点的男孩正玩得起兴,他刚刚团出一个篮球大的雪人脑袋,正信心满满地要放到二个篮球那么大的雪人身体上,而小女孩,则在一旁拍着红彤彤的小手,为哥哥加油。
“剩下的就只有手,眼睛,鼻子了”
“晚晚,你先进去,别冻坏了”
“哥哥做好雪人就进来”
“咚”
十岁,正是熊孩子的季节,为了玩耍可以不吃饭。
忽悠着妹妹进屋,小男孩的眼睛闪亮,然后如同一道旋风刮过院子,小男孩飞快地跑向柴火间,然后一脚踢开了柴火间的门。
“啊”
“爸爸,有松鼠”,
第九十九章 中巴车上
山村的小孩,虽然没有城里的孩子见多识广,但是对于山林间的一切,却是熟悉得像是家中的碗筷。
而小男孩看到陆丰第一眼的反应不是惊吓,而是惊喜。
“爸爸,快抓住它”
呼唤着家长,小男孩已经率先一冲,想要抓住陆丰的尾巴,不过,陆丰一个转身,便躲过小男孩的手掌,穿过他的胯下,冲出了柴火间。
“阿嚏”
清晨院子的温度要比柴火间底上许多,陆丰的脑袋被冷气一激,不由打了个寒颤。在院子中微微一坐,目光一转,陆丰立刻四肢奔行,瞬息间便穿过微微敞开的大门,重新回到了村子里的道路上。
“哎让松鼠跑了”
“”
穿出院子的陆丰没有停顿脚步,而是顺着墙角向着车站亭子的方向跑去。
天色越发明亮,道路上的村民越来越多,有些是外出买菜,有些则带着行装,走着和陆丰一样方向的道路。
“妈妈妈妈”
“松鼠是松鼠”
一个小女孩在妈妈的怀抱中东张西望,转头间正看到沿着墙角行走的陆丰,立时兴奋的喊叫起来,而她的妈妈则单手抱着她,另一手提着大大的行囊,头也没回。
“恩是松鼠妞妞真乖,松鼠看到妞妞这么乖,也会开心地笑的”
“恩松鼠给妞妞笑一个”
听着妈妈的话,小女孩伸出肥嘟嘟地带着手套的小手,奶声奶气地指向陆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