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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依然浮立在千丈之外,在重整阵脚,再续真元。
而这位对天圣帝之言,却是不以为然。
“陛下言过老夫之举,只是为防万一。咸阳城内之事,告于陛下知晓也是无妨。昨日丑时之后,武安王嬴冲诬裴宏志与老夫及信陵王勾结,四处搜捕铲灭裴氏一党,使咸阳城内血流成河。后又扶持九皇子嬴守愚监国,在大朝会中,又提拔亲信部属二十六人入列部阁”
说到此处,太学主言语微顿,又以冰冷的视线望来:“老夫确未曾想到,陛下阵敢将咸阳城内的所有一切,都委于那位武安王之手。然则陛下就不担忧,未来此子有尾大不掉,甚至篡夺皇位之日”
刘雪岩闻言,顿时精神一振,心绪激荡难以言喻。想着武安王他,果然未负陛下所托自己与天圣帝,亦不曾看错了那位殿下。
那位殿下如阴怀私意,此时根本无需动作,只静待午时到来,陛下身灭就可。可如今,却正因那位武安王殿下的动作,刺痛了太学主与魏信陵王神经,才使眼前的这位,放弃了继续渡劫之念
也真不愧是那位殿下,无论是起灭诛灭乱党,还是扶持九皇子嬴守愚,都是让人惊赞,做得比他期冀的还要好,
只是此时,他心中亦有隐忧。知晓最后的时刻,已经临至。
这是光明之前,最后的黑暗如不能在那变局到来前,抵抗住这太学主的疯狂袭杀,那么一切都无从谈起。
天圣帝则是处之淡然,只唇角处越来越明显的弧度,显出了他的真实心绪。
“确有此忧可那又怎样朕之抱负如不能施展,如无人继承。那么秦之基业,想必迟早有一日。要被世家大族挖掘一空,甚至社稷也为他人所夺。与其如此,这大秦社稷,倒不妨由朕的武安王继之,好过便宜了他人。想必嬴氏先祖在天之灵,必能体谅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太学主眉头微凝,听出天圣帝的言语,确是真心实意,毫无半点虚假,甚至是隐隐期待着此事发生。他眸光微沉,接着是再无言语。一个念动,那太昊神雷便放出了无量光华,随后又一片红霞,起于西方。
这一次,那赤霄剑仅只一击,就劈开了守正道人编制出的十七重术法,将那十二石碑之人,彻底斩碎,
气势凌厉,势如破竹,又将阻拦在辇车前的黑白灵光,一并绞散。
可也在这刻,太学主的气息却略略一窒,被守正道人,抓住了一闪而逝之机那火焰燃烧的桃木剑,循着一条奇异之至的路线横空飞掠。竟轻而易举的,将那君子剑的封印撕开了一角。
使那团赤日重现人间,令天地回复光明。同时一道巨大的炽白光束,从那赤日中穿飞而出,轰打在了赤霄剑的剑身。
这令太学主势在必得的一剑,终是功败垂成。太学主亦再未动手,赤霄剑依旧退回到了千丈之前的位置。人则转过身,回望东方云空。
而在辇车之内,刘雪岩则是惊喜无尽:“陛下,那灵柱已断”
他是玄天位级的阴阳师,故而能比天圣帝更快的感受到这片天地的变化。
此刻他已清晰感应,那七处呈逆北斗状的灵脉枢纽,都发生了奇异的变化。而这七大灵眼异变的结果,是那周围七处升腾而起的灵元气柱,也都随之纷纷崩跨断去。
这也直接影响到了五方五行阵,使得如今这座阵,只能勉强维持着运转,威能大减。亦使太学主,不得不暂止住了攻势。
五方五行阵的神威消退,不能借咸阳龙脉化消那天地浩劫,令太学主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心力,以应对那天雷劫火。
而如强行为之的结果,可能是他非但伤不到那御辇与天圣帝,反使自身落入绝境。
天圣帝也同样浓眉一挑,往太学主目视的方向望过去。随后就只见两千丈外的虚空远处,正有一驾飞车,往这边缓缓驶来。
他都不用去猜,就已知这车内,到底何人。果然下一刻,天圣帝就听车内,那信陵王魏无忌的声音响起。
“陛下今日如能起誓,在十日之内将那武安王嬴冲,交予本王处置。那么孤可做主,现在就可放任陛下从此地离去。”
太学主神情微动,却并无其他反应,似已默认了魏无忌的提议。而守正道人也是目光清冷,似笑非笑的,向那飞车扫望了过去。
他眸中闪动灵纹,似可穿透一切。那辆飞车虽是有重重法禁,却难以抵挡住守正道人的目光。
须臾之间,里面的情景,就已尽数印入他的目内。而此时守正的面上,也浮现出了诧异错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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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九章污秽不堪
那飞车之内,别无他人,只有一位残缺的身影。只见那本是风度翩翩的魏信陵王,赫然已只剩一臂一足,容颜亦是苍老无比,似如六十老叟。而其下身处,虽已经过医治处理,可却依旧有残血涌出,将那处衣襟,染成鲜红颜色。而其一身肌肤,则是异样的潮红。
这是由凤凰血炎造成的伤痕
守正道人惊讶之后,目里就只剩下了讥讽与怜悯。身受这样的伤势,可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除非是嬴冲身死,否则这位一辈子,都是如此模样了。
不但那臂膀断足再无法恢复,下身也是同样
也怪不得此人提起嬴冲之时,语声会是如此阴沉。
那辇车中天圣帝,虽不知车内魏无忌的形状,可却是干脆利落,一声哂笑:“信陵王是欲令朕自断臂膀么此等言语,简直就是污朕之耳。汝可以滚了,与其如此,朕倒宁愿死于此地”
那魏无忌似毫不意外,声音沙哑:“陛下此言差矣如今大秦朝内,裴氏已衰,武安王一党已有制霸朝堂之势,试问陛下该如何制衡,不觉心忧如陛下担心授人以柄,或者不忍下手,也不是无法解决。”
听到了这里,刘雪岩心中微动,已明白了魏无忌之意,
确实,这次那武安王,虽是奉天圣帝之命,择一皇子监国。可这般作为之后,却也显出了势大难制之兆。
日后处置起来,想必是棘手之至。借助魏无忌与太学主之力,除去武安王这隐患。
然而这念头,他刚刚在他脑海内显现,就已被他压下。果然下一刻,他就已听天圣帝悠然道:“制衡何需制衡朕自继位以来,素来以律法治国,以信义待臣民,堂堂正正。魏无忌你那些肮脏手段,龌蹉心思,也配在朕的面前卖弄”
闻得此言,飞车之内的魏无忌,顿时唇角溢血。而那太学主,则悠悠一叹。
唯独天圣帝的为人,使他万分敬佩,确是一位品德高洁如玉的君子。心想这位若非帝皇之身,如是修持儒门的浩然正气,只怕其一身修为,不会逊色于己
咸阳城内,太政殿中,嬴冲正是神采飞扬。
此时已不止是童贯给他传递了山河社稷图内,已然生变的消息。在玄雀那边,也同样得到了确证。五方五行阵确已声势大衰,只能勉强维持着半法域,却再无法逆转龙脉,助太学主渡劫。
那位魏信陵王分明是留了一手,对太学主并不完全信任。
七处灵脉接近断绝,虽不足以使天圣帝脱困,却足以重创太学主的图谋,打断此人以身合剑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