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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些人兵甲稀少,可却都是边军退下的百战精兵,除了令行禁止之外,更有强者无数,有颇多关西世族的身影。
而安国府这边,固然是剑拔弩张。对面的武阳嬴,却也没闲着,近日里不断召集着各处的家丁家将,编组大军。如今赫然已有接近三镇之军,分布在安国府封地的边界处。
这使得杨业莫名其妙,忖道这两家,总不可能真打起来如今可不是几千年前的时候了。
那时世家卿族之间互相攻伐,世人都习以为常,就如晋之六卿之战。齐之陈鲍国高之争,
大秦自秦太祖称帝之后,皇权大盛,对于世家大阀的管束极其严厉。一旦臣子间有这种私战之举,必定会遭遇重惩,下场凄凉。
而今虽已是三千年后,皇族权势渐衰,可朝野上下,也仍是约定成俗。世阀之间,很少直接撕破脸皮。偶尔为争夺水源,勘定地界时械斗,也都能克制,不越底线。
像武阳嬴与安国嬴这两家,闹到要各自聚集大军,彼此争杀的地步,确实极其少见。
尽管还真正没动手,可这解县百姓的嗅觉却都极为敏感,许多人早早就离城而去。
哪怕这两家最终没打成,可只要双方的天位强者在这里战上一两场,也会波及无数池鱼。
就在杨业胡思乱想之时,他们这一行巡城队伍,已到了一座四层高楼之下。这里是解县最好的酒楼醉月楼,平常宾客满座。可在这时候,也同样是人去楼空。
忽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气息,杨业本能的往上方看了一眼。当望见楼上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时,他的目中,顿时微现阴翳。
只略一思忖,杨业就已吩咐身后的亲兵:“你们回去,告知大朗延平,二郎延定,我这次若回不来了。他二人可速去汇源山飞仙洞,请他们师祖为我报仇。这北方地界,不可多呆”
他不知这人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为何,可却本能的感觉不妙,防备忌惮。
杨业深知他那大朗杨延平与二郎杨延定的性格,一旦知晓他出了变故,一定会为他复仇,旁人难以劝动。
所以名义是让他们去请人为自己复仇,可其实却是欲借他师尊之力将他两个孩儿留在飞仙洞,不至于身死异处。
嬴弃疾那个老妖物的凶残,他在几年之前,就已见识过了。哪怕他那两个孩子,都已入天位,也绝非是这位的一合之敌
此时杨业颇为后悔自己的执拗,当日是想着故安国公,既然将解县防务交给他,便该尽忠职守才是,不能轻离;又自负这两家之间,哪怕真要闹到动刀枪的地步,以自己的本事,也可从容脱身。
可到今日才知,这武阳嬴对他的重视,还在自己想象之上。
眼前这楼里藏着的几名天位,他都不放在心上。可此时萦绕在附近,那丝隐隐约约的血腥气,却让他惊悸莫名。
数月之前,他在楼上这人与数名天位联手合力之下,也依然能安然无恙,稳占上风。可今次当感应到这丝气息的存在之后,杨业心中却感绝望。
这个老妖物,居然不顾身份,准备亲自对他出手了
二七八章问我许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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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身后的亲军都奉命远离,杨业这才大踏步的登上了醉月楼,直到最高处的第四层,他径自选了一个临窗的座椅,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你这时候来县城,营地那边岂非无人照管这非是为将之道。”
在他对面,正是同为安国府镇将的王侁。
王侁虽是军职,可此时却是一身文士袍服,面貌英俊,气质儒雅风流:“无人照管这句怕是说错了吧小弟不信杨兄看不出来,那位安国公也不知是信了谁的谗言,前脚来了个嬴宣娘不够,后脚又将那个姓郭的派了出来,明里暗里架空于我,对本将防范至深。可叹我王侁为他们安国府卖命八载,却落到如此下场,真使人心寒。”
杨业闻言,差点就嗤笑出声。他毫无半点感同身受之意,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安国公是否听信了别人的谗言他不知,可安国府对这位的防范,却绝未有错。
年前解县大火,这王侁居功至伟,可这人竟还有脸面,自居功臣。
也不得不佩服,那位名叫郭嘉的谋士,确实是本领不俗。王侁借助武阳嬴氏之力,在军中经营数年之久。可这五年的努力,却顶不住那人短短的十五天。
仅仅十五日,郭嘉就借助故安国公旧部之力,将安国府左镇的形势,彻底翻转过来,几乎变天。
听说此时的王侁,除了三百人的近卫亲军,以及安国府第十卫的部分人之外,已经谁都指挥不动。
也不知这传言,是否真的
“这都是些废话你这次进城,应是专为我而来。就直说吧,到底何事”
杨业一边冷笑,一边扫望着桌前。发现这桌上不但菜肴精致,酒也是上等。当下也毫不避忌,就这么大吃大喝起来。
他心里是已将这餐,当成自己的断头饭了,美酒佳肴,倒也不错。
王侁唇角微抿,似笑非笑:“杨兄不也猜到了王某是来请杨兄弃暗投明,共商大事。”
“那么何为明,何为暗”
杨业依旧大吃大嚼,他发现这酒菜中无毒,至少不是急性的那种,也不影响口感,就更为放心了。
也对有那人在,一根手指头就可捏死自己,又何需用毒
“之前武阳嬴氏诸公代治解县,四年来皆平平安安,而如今那位承爵不到数月,百姓却尽皆逃散。可见解县民心,仍在武阳。何为明,何为暗,又何需再问”
王侁语声诚恳:“小弟心忧安国公在我解县倒行逆施,胡作非为,也如他在京城之时一般的混账。本将今日,欲与杨兄联手,解此地万民于倒悬。有你我二镇之力,这武阳解县,便轮不到安国公那竖子说话。”
杨业闻言失笑:“安国公对百姓如何,本将暂时还看不出来,可你们武阳嬴,也不像是爱民如子的模样。前几年那幕府官职,俱为嬴氏一族把持,到底贪墨了多少银钱总计百余万的税金,却没有一分一毫,用在解县百姓身上。可即便如此还不够,另外还要巧立名目的加税。如今的解县,与五年前故安国公在时的日子,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说完之后,杨业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样的大义凛然之言,还是少说几句。我杨业的眼没瞎,自能分辨是非且这解县封地的百姓,也都能知好歹。真当他们信了你们武阳嬴氏的流言诋毁只是被你们压着,敢怒不敢言而已。信不信,待那位安国公回归之日,这解县之内必定万民夹道你王侁这么容易就被人架空,难道还不警醒”
错非是军心不在王侁,这个家伙,哪有这么容易失去权柄
“看来杨兄对武阳局面,另有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