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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夜夜如此。
李凤梧抬头轻声道:“唤儿,将窗户撑开些。”
本官人是来南宋左拥右抱的,可不想连你这丫头都还没收了就一氧化碳中毒玩完。
朱唤儿白了李凤梧一眼,显然是介意唤儿这种亲昵的称呼,不过看在这纨绔给自己送了件白狐大氅的份上,就让他得意片刻罢。
待朱唤儿又回到暖炉旁坐下,李凤梧笑了笑,“那大氅虽然挺贵,可你也不能放着不穿,难道要好生保管着以后失宠了用来贿赂其他姐妹”
美的你,还其他姐妹朱唤儿脸色绯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炭火熏的。
不过这纨绔真的是纨绔啊,那件狐毛大氅据说值好几百两银子呢,去岁的时候,抚月搂的颜大家就收到了这么一件,据说是城东郭大官人赠送,那时颜大家可没少穿出来炫耀。
沉默着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李凤梧将诗经掩上递给朱唤儿,“考一下我吧。”
这些时日读书,朱唤儿完美的担当了书童角色,李凤梧看书之后都是让她来提问,正因为如此,朱唤儿才彻底被李凤梧震住。
这纨绔还真有点高人不露相的意思,诗经三百零五首诗歌,他竟然只用了几天就能全部背诵,偶尔还能说几句什么“我自横刀向天笑”的豪迈诗句,完全不像个刚读完蒙学的人。
算起来李凤梧这纨绔读完蒙学似乎只用了短短两三个月,要知道寻常人,就算是天资聪颖的人,也少不得一两年的功夫当然了,历史上那些天才除外,比如三国时期的曹子建,本朝的苏大才子之流。
汉字博大精深,几天时间熟背诗经并不难,还要理会其中的含义和典故,这也是个庞大的工程,是以李凤梧才会让朱唤儿考究自己。
朱唤儿接过诗经随手翻了一页,“嗣武受之,胜殷遏刘,耆定尔功。遏刘何意”
这一句出自周颂臣工之什中的武。诗歌本意是歌颂周武王的功德,是歌颂功德诗作中的上上之选。
李凤梧几乎想都不想,答道:“刘,杀也,遏,止的意思,即制止杀戮,武商伐纣代表天意制止暴君的残杀,拯民于水火。”
朱唤儿渐渐的有点喜欢上了这种小日子,不用每日强颜欢笑迎客来,只需要应付纨绔神出鬼没揩油的禄山之爪,心情不好时说说纨绔,厉声以对甚至掐他几爪,他也会龇牙咧嘴的笑笑,并不会置放在心上。
朱唤儿青葱食指在唇瓣上舔了舔,又随意翻开一页。
李凤梧忽然笑了,促狭她道:“唤儿,那书页可沾上了我不少口水,你要是喜欢我直说啊,不用这么间接的表示,亲吻是个技术活,万幸我还掌握得不,保证让你不知道今夕何夕直奔天上人间。”
朱唤儿歪头,眼咕噜一转,剩个白眼对着李凤梧,“呸,少臭美了。”
妩媚自生,这尼玛就是个妖精啊
纵然经历过美颜相机、s出来的所谓狐媚妖照,也比不上这种天然的妖媚,李凤梧不得不感叹,难怪古来会有那么多君主亡国在女人肚皮上。
唤儿这小眼神,那位国际范拍马也赶不上啊。
朱唤儿很是轻松惬意,这种夜读书的感觉让她仿似回到了童年,家道未中落父母尚在的时候,自己便陪着父亲看书,自由而快乐。
“匪安匪舒,淮夷来铺。何意”
李凤梧故作沉吟状,然后笑眯眯的道:“意思是说我李凤梧红袖添香夜读书不是为了勾搭唤儿来一出莲花观音什么的,而是要参加科举金榜题成就一番大事业。”那笑容真是个醉人。
朱唤儿极其聪慧,霎时恼羞不已,将书扔到李凤梧身上,怒道:“没个正经,不来了”
莲花观音什么的朱唤儿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自己初入醉乐坊时那些教导的那些龌龊东西,据说男子最爱女子最疼,这纨绔真是片刻不忘调戏自己。
李凤梧哈哈大笑,那一句出自大雅荡之什中的江汉。本意是说周宣王来到江汉之滨不是为了安逸,而是镇伐淮夷到此驻扎。
将书放在书桌上,李凤梧倦怠的伸了个懒腰,揉揉发涩的眼睛,近似哀求的道:“唤儿,唱首小曲儿吧”
前几日意间听得这丫头唱了首小曲儿,李凤梧只觉惊艳比,从不曾想过没有伴奏什么的,竟然也能唱得这么美大概只能用销魂来形容。
朱唤儿唱曲,没准能媲美招醉阁的杜大家。
朱唤儿见李凤梧一脸疲惫,没来由的心软了,端坐在小椅子上,抚着披肩的边襟,声如黄鹂,婉转清扬,歌声便如萤火虫一般在夜色里闪亮。
“谁为你算的那一卦,是说一生命犯桃花,最是瑕,风流不假,画楼西畔反弹琵琶,暖风处处,谁家少年心猿意马,色授魂与颠倒容华,兀自不肯新月照东蜡,喜说折花,却道不爱青梅恋竹马”
刚过小寒,月已逾半圆,夜色透过披在繇儿身上,婉约如画,李凤梧轻轻摊手将那枚银色发簪摘下,一头清逸秀丽的漆黑长发没有了发簪的束缚便流云一般披散下来,垂过淡青色的襦裙,铺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温柔了天涯明月光
小曲儿声夜色里飘扬得极远极远,一如梦中的楼兰铃声,渐生飘渺
李凤梧也醉了
第十八章 沆瀣一气
一曲竹马,书房里便陷入良久寂静。
朱唤儿抬首却见那纨绔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竟已睡去,顿时有种处觅知音的憋闷感,心中微微暗恼,暗道以后再不给你唱曲儿了。
起身,忽然婉儿一笑,双手平伸转了几圈,润群裙摆飘扬,书房里便有一朵淡青色莲花绽放。
轻抚自己脸颊,自怨自艾的叹了口气,落花寂寞,庭院谁人知
走至书桌旁,准备叫醒纨绔让他上床去休息,伸出手却愣在那里,这么看纨绔长得真好看呢,睫毛长长的,鼻梁挺挺的,典型的瓜子脸没有特别惊艳的五官,但凑在一起就是这么经看。
那嘴唇倒真是符合他的性情,薄情之人嘴唇薄。
怔怔的看了许久,朱唤儿倒有些不忍心叫醒李凤梧,却不料李凤梧自个儿醒了,朱唤儿慌不迭缩回手去。
李凤梧打了个呵欠,“什么时候了”
朱唤儿回到暖炉旁,垂眉答道:“刚到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