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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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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贯铜钱,便是三千两白银,着实是财大气粗。

这三千贯交给周必大,至于到底是用在府学还是他自己怎么用,只有周必大知晓,陈俊之对此睁一眼闭一眼。

在回李府的路上,李凤梧实在憋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爹,那陈府尊怎会帮咱家”

李老三因儿子入府学拜名师,心情大好,呵呵笑道:“陈府尊是朝中那位张相公的同窗好友。”

竟然是张浚的同窗好友,那确实是主战派了,难怪会和周必大、陆游尿到一个壶里。

因为陆游是前往镇江任通判,绕道来建康和周必大一聚,在建康呆的时日不多,因此第二日李府举行了隆重而又低调的拜师礼,陆游在李府住了几日,交代李凤梧一些读书事情后,便骑着他的小毛驴悠哉悠哉前往镇江。

李凤梧对此并不担心,陆游大概会在隆兴二年间被贬至建康任通判,有的是时间求教,当务之急是如何应付柳家那位太常卿,据传言这位太常卿已于昨日回到建康,再有两日便是柳府大宴。

拜师陆游后,按照叮嘱,李凤梧是应该在家熟读蒙学之后再入府学,不过李凤梧并没有听从,陆游走后便入了府学,就读于明光讲堂曹崇门下。

这几日李府便几乎见不到小官人的身影,白日在府学,夜里便在秦淮河畔笙歌饮酒作乐,差点没把李老三鼻子气歪。

这日傍晚,李凤梧好不容易捱到先生曹崇宣布散学,将手中书籍丢回书箱,让候在讲堂外的书童朱三背了去,便拉住几位同窗前往秦淮河畔。

收拾完教案准备离开的先生曹崇见到这一幕,不由得蹙眉,难掩厌恶之心,士子狎妓是风流,可这夜夜笙歌便荒废了学业,这李凤梧到府学来完全就是个祸害。

秦淮河畔夜夜笙歌,这里没有亡国恨,大诗人杜牧便有著名诗句: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尤其是建炎南渡后,建康便处在金国铁蹄锋芒的威慑下,随时都可能面对金国兵锋,然而就算如此,秦淮河畔也是风花雪月夜夜深,脂粉烟花满京华。

醉乐坊走了个朱唤儿,又来了个杨柳心,兴许是在朱唤儿这种清纯气质的姑娘身上吃着了甜头,洪芬培养的杨柳心依然走清纯路线,只不过少了那卖艺不卖身的噱头杨柳心承欢一夜,大概二三十贯即可。

依然是那座水乡画舫,丝竹声糜烂,女伎们除了杨柳心大多袒胸露乳,就连走清纯路线的杨柳心唱的曲儿,也是那让人脸红的闺房情调,浑然没有朱唤儿出水白莲的纯真。

李凤梧将几个同窗灌得七晕八素,在女伎温软娇躯和美酒刺激下,随来的几个年轻举子便有些放浪形骸,完全忘记了今夕何夕。

李凤梧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醉意阑珊中将那夜拳打柳子远,千金买名伎的事迹当做笑料说与大家听,加上有杨柳心等女伎佐证,倒也人不信,还只当是这个败家纨绔张扬自得。

入了文宣王庙四五日,李凤梧每夜如此,当夜之事已在府学里流传开来,估摸着在柳府大宴前就能传到柳子远等人耳里。

水乡画舫轻摇慢晃,水面倒映秦淮河畔的灯红酒绿,李凤梧捏了一把杨柳心的翘臀,这名醉乐坊新来欲补位秦淮八艳的女子便露出欲拒还迎的表情,哪有半点清纯可言。

终究是东施效颦,学不来朱唤儿的天然清纯。

女子欲拒还迎,浑身上下滴出水一般的妩媚,让李凤梧这猪哥完全可抗拒,万幸儒衫遮掩了尴尬的地方,不至于失了斯文好歹也是府学生员了。

倒是那杨柳心媚笑着酥手有意意的拂了那个地方一把,更让李凤梧心头狂跳,嘿嘿笑了笑,暗忖要不今夜就留宿算了反正自己十六岁,貌似男人该有的功能都有,似乎是时候享受一波了。

然而思绪未定,便听见熟悉的挖苦声音:“李家小官人不是刚入了府学,不在家夜读蒙求,还有时间来小姐皮囊上潇洒么”

李凤梧侧身望去,便见另外一座画舫和水乡画舫并行,侧窗尽开,可以清晰看见里面坐着几人,其中豁然有柳子远、周锦纶和薛云河,三人众星拱月一般围着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穿着对襟长衫,举手投足间尽是名士优雅。

第十二章 官居四品又怎样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不用猜便知道,那位中年人大概便是柳子远的堂叔,当今太常卿柳相正,画舫上没有其余柳家人,显然这位太常卿是被侄子柳子远拉出来,让周锦纶和薛云河与其套近乎的。

大宋入仕大抵有三种,一则是科举,一则是荫补,再有一则是举荐和自荐,若能得到朝中大员举荐,经考核有才华者便可入仕为官。

是以两宋,尤其是南宋有着史上最为繁冗的官僚机构,这导致南宋的变法改革都会涉及到裁减冗官这一项,也正是如此,诸多变法改革皆以失败告终。

就连南宋中兴之主孝宗治下的乾淳盛世,也没有涉及到裁减官员这一项,冗员、冗兵、冗费导致大宋积贫积弱,最终走向灭亡,而这大部分归功于宋太祖那项文人治国的基本国策,难得出两个千古名将岳飞和狄青,却都不得善终

若是柳相正愿意提携,回到临安后,只需将三人的作品给同年或者某位相公一览,再举荐给官家,三人的仕途基本上就成了。

在大宋当官就是这么简单,所以自古以来大宋都是文人的天堂,即使是现代亦不知道有多少读书人梦回大宋。

李凤梧见是柳相正等人,先是诧异了片刻,大宋不是禁止官员狎妓么,柳相正竟然敢顶风作案,转念一想,哪个朝代的官员私下没有点越规逾矩的事

这样倒是也好,李凤梧蔑视的盯了一眼柳子远,今晚又是你先挑起事端的,脸上皮笑肉不笑,“子远兄也死皮赖脸上了哪位大家的画舫,是看朱唤儿没望了,打算换一位大家滚床单么柳家怎么有你这样的子弟,感情还叫上了长辈,这是要一起芙蓉帐暖双双宿画舫,不怕辱没了柳氏门风”

这话霎时将两首画舫的人惊得清醒了,打人不打脸,斯文人之间说话总是留有余地,李凤梧这话可是一点余地也不留,直白的说柳子远是个书痞子辱没柳氏门风,就差没骂柳子远是个淫贼了。

柳子远脸色立时郝然,真个如猪肝一般,骂人讲究个不要脸,这对大宋一般的读书人来说倒真是件难事,当然,朝廷御史台那群谏官除外,比如与包拯齐名的唐介,骂起人来那真是不要命,直追那位阵前骂死王朗的诸葛丞相。

就连柳相正脸色也变得异常难堪,不过终究是中了科举的才子,又在临安为官多年,临变能力非常人能比,起身来到画舫窗前,“小子莫要犬吠,捕风捉影泼污撒秽,以子之心度他人之行,侮了斯文又脏了自己口舌,父伦何在”

李凤梧咋舌,我去,这丫挺会说的,意思就是自己像狗一样叫唤诬陷,用小人的心思去猜测君子的行为,是个没家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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