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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第二十一名,王安上老爷,贡试第五十八名,王安礼老爷,贡试第一百一十二名,皆可不日参加殿试,平步青云,恭喜恭喜啊”跑腿的人怕这桩“生意”黄了,连忙将自己看到的榜单,一口气说了出来。
王安石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院门前,怔怔地说道:“都中了”
跑腿的那人很坚定地说道:“是啊,都中了。这位老爷,是王家哪位呢”
王安石做了个长揖礼,说道:“在下王安石,王介甫。”
那跑腿的哪里敢受这个礼,连忙闪在一旁,说道:“王安石老爷,你这可是折杀小人了。小人白丁一个,怎生受得起这礼只是这话小人传到了,跑腿费王家老爷,应该不吝啬赏几个大钱吧”
王安石本身有些不通人情,一心扑在读书上。倒是王旁,平日里接触的市井之徒多了,沾染了人情世故,懂得这时候该给赏钱了,连忙从袖子里拿出两个银币,放在那人手上,笑眯眯地说道:“有劳这位兄台了”
那跑腿的见钱眼开,差点没乐得大笑两声。一次性给两个银币的,真不多见,看来自己是来对了,一门四个举人,还都高中了,这赏钱领得就是多收好了钱银,那跑腿的才笑嘻嘻地叮嘱道:“恭喜四位老爷了,这贡试高中,定然有个十品官的官职在手。若是殿试再高中六甲,那说不得就是一方父母官了。”
王旁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新政早有规定,只要贡试取中,一律授予十品官。虽然这十品官等同小吏,可毕竟沾了个“官”字不仅朝廷有名册记录,还有每月俸禄发放。要是殿试取中,金榜题名了,便是十品官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政绩出彩,早晚能升上去的。只要有个七八品官身,足以告慰列祖列宗了。
送走了跑腿的之后,王安石才如同从梦中醒来:“旁儿,你叔父们呢”
“叔父们带着大哥,去皇家大学找孙用和太医了。”王旁不敢隐瞒。
王安石也想起了是有这档子事,一拍脑袋:“老了,都乐糊涂了”
王旁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
“对了,旁儿,趁天色尚早,你去酒楼摆个宴席,我们一家,好好庆贺一番。”王安石虽然有些不通人情,可这些事情还是知道的。
王旁应了一声,正待离去,走了两步后,才突然转身问道:“爹爹,那尚书不用看了”
王安石没好气地说道:“再啰嗦,回来要你抄写十遍”此话一出,王旁登时溜得比兔子还快。
“唉,这小子,性子太跳脱了,怎能静得下心读书”王安石叹了一声,可他遮掩了院门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若有人在场,还道他发了疯,旁人何曾见过王介甫有如此恣意纵情之时“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笑声过后,院中传来充满喜意的吟诗声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一章:高兴不起来
好在王安石还有些理智,没有念出那首“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来,不然就闹笑话了。这才刚刚过了贡试,殿试还没考呢,怎么就能得意忘形要是冲着更高官职的去,何必在意这十品官还不如踏踏实实地准备殿试,金榜题名,那才是真正的当官敲门砖要知道,便是殿试也会有许多人被黜落的,最典型的就是上一次恩科了,近三百人的殿试,只取了一半人。
只是王家先前不得科考,让王安石的老爹含恨离世。现在好不容易完成了几代人的夙愿,而且一中就是四个,王安石有些得意忘形也是可以理解的。
待得王旁订了酒席回转,看到“放浪形骸”的王安石,也吃了一惊。要是他知道后世有个典故叫“范进中举”的话,他就该担忧了。幸亏王安石的修养也到了一定境界,哪怕再高兴,也不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不过,这也让王旁感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历来严厉的王安石,竟破天荒地告诉他不用背书写字了,在院中等待叔父们回转便是。
时近黄昏,院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仔细一听,正是王安国他们。“吱呀”一声,院门被打开后,王安礼哈哈大笑进来:“三哥,都中了,都中了”
王安石已经过了那股兴奋劲,取而代之的是“宠辱不惊”的淡然。是啊,他连当朝天子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呢。只恨当时没有官身,不然的话,他就可以向这个小皇帝推销自己的抱负了。当朝天子还没弱冠,忽悠一番,保不齐他就会乖乖地照做了。
王安石知道自己不过是找借口罢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哪怕自己当时有了官身,小皇帝也不一定会听自己的。看看小皇帝掌权以来的新政,哪一项不是直击大顺弊端换做自己,都未必能做到这样。听闻这小皇帝为了新政,不惜和群臣闹翻,“一意孤行”到了现在。除了十品官制没有体现出来优越性之外,向商税、船舶司、报纸、蹴鞠联赛、整顿军备、新马政、剿匪、驰道哪一项不是闹得轰轰烈烈,世人皆知别人都不知道王安石的心思,其实他不止一次升起了疑心:“难道这世上真有生而知之的人”
不过,他的心情此刻已经被贡试取中的喜悦所占据,没有想得那么远:“是啊,我们兄弟几人,苦读数十载,总算有了些成果,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对了,元泽的病”
“孙太医说了,元泽是天生身子弱,需要好好调理。他开了个方子,让我们去抓药。恰巧碰见有人说放榜了,我们便去看了。”王安上原本是个闷葫芦,话不多。今日能说这么多话,也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
王安石不解:“这皇家大学离长安城不远啊,还有驰道,为何你们去了这般久”
“三哥有所不知,这皇家大学守备森严,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幸亏我等碰到了张子厚,一聊起来才发现与三哥你是故交,才得以进去。”王安礼解释道。
王安石点了点头:“原来是张子厚”
“三哥不知道吧,这张子厚乃是此次恩科省元”王安国叹息了一声,“我瞧其谈吐,确实为圣贤之人。只是这圣贤,竟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