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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3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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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载笑着说道:“已然拜读。”

陆承启有些错愕:“上面尽是写先生的坏话,先生犹能如此淡定”

张载笑道:“君子之道,矜而不争,仁者不忧。”

陆承启知道。传统的儒家学士,都是一个翩翩君子。这里不是贬义,而是很赞誉的。单单从论语之中,便能看出“君子”在孔夫子心目中的地位,那是一种理想的人格标准,一部短短两万多字的论语,“君子”这个词就出现了一百多次。可见孔夫子是如何看重君子之道的。

而张载说的“矜而不争”,乃是出自论语卫灵公,全文应是:“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意思是君子庄重自尊而不和他人争强斗胜,普遍团结人而不结党营私。

仁者不忧,则是出自论语宪问:“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仁者不忧的意思是一个人有了一种仁义的大胸怀,他的内心无比仁厚、宽和,所以可以忽略很多细节不计较,可以不纠缠于小的得失。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做到内心安静、坦然。

张载活用这两句话。用意自然是他是一个君子,不会在意小人的中伤诋毁。潜意思便是他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行了,别人怎么看他,对他是没有影响的。

这是儒家自孔子以来。推崇的君子之道。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陆承启敢说,朝廷里的官员,能做到这样的君子的,不超过一手之数。

为什么这么说孔夫子给出的答案是,君子之道,分好几个层次。君子第一个标准。便是“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第二个标准是“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第三个标准是“矜而不争,群而不党,和而不同”;第四个标准是“君子易事而难说也。说之不以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说之虽不以道,说也;及其使人也,求备焉”。

其中第三个标准便是不结党营私,现在的大顺官员,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恐怕少之又少。

曾精读过论语的陆承启叹了一声:“先生乃真君子也,可这些小人中伤于你,朕怕先生教学受到影响啊”

张载正色道:“陛下曾赠言于子厚,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天下开太平。子厚不敢忘,时时牢记于心。于此事都不曾秉持,又何能理会得他人君子所作所为,不辩自明也”

陆承启赞叹张载心胸宽广,可还是有些担忧:“朕欲为先生辩解,更能宣扬关学之精髓,先生怎么看”

张载笑道:“陛下所做之事,自有道理所在,子厚不敢妄测。报纸一事,若能宣扬圣贤之道,自是教化万民。听闻此物乃陛下一力倡导,子厚愚见,此乃功在千秋之举也。”

知道张载不会阿谀奉承,能得到他这般赞赏,比其他人拍一万句马屁都管用。陆承启高兴之余,这些小节便抛诸脑后了,遂问起张载昨日对于皇家大学的印象。

张载自然不会说,陆承启先前不授圣贤之道的事情,只是赞叹皇家大学的术业专攻,实乃“夺天地造化”,若能整理成书籍,自可“传之万代,自成一派也”。张载说的是,皇家大学研究的学科,都是圣人研究的自然之道,若是悟懂了,也能成贤成圣。

此时的思想还是很开放的,张载并没有排斥其他学科,而是饶有兴趣地看待这些新生事物,觉得里面蕴含着很深奥的规律,不比圣贤之道差。其实张载对于天文一道,也是有很浓厚的兴趣和造诣,只不过皇家大学尚未开设这一专业而已。

陆承启心中暗喜,这皇家大学虽说是照搬后世的经验,也还算办得有特色。可在这时候的大儒看来,各方面还是很欠缺的。张载能这么说,陆承启也算是心安了。陆承启又问了张载打算怎么教这些学子,张载用孔夫子的话回答了他:“有教无类。”

陆承启问道:“是否因材施教”

张载没听过因材施教这个词,可立即明白了它的意思,中国文字就是这么神奇。张载对此甚是赞同:“陛下此言,道破关学之主旨也。”sjgsf0916

第二百七十章:骤然大雨

因材施教这个词,这个时候确实没有出现。按照正牌历史,应该是出自清代郑观应的盛世危言里面的一句:“别类分门,因材施教。”

张载乍闻因材施教这个词,觉得甚是符合自己关学的特性,自然很是赞同。

陆承启虽然知道一般圣人为官,都是一些个理想派,与先前的自己差不多。不同的是,自己掌握了大顺的最高权力,那时又扳倒了杨太师,出现了权力中空,便能让新法没有阻力地落实下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陆承启的伎俩已经被大顺的官员摸得七七八八了。要是这时候想再要推行新的制度,恐怕就有点困难了。

基于此,陆承启继续向张载求教,如何治国安邦。陆承启觉得儒家对外有些软弱,其实这不过是误解罢了。从春秋时期传下来的儒家,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说儒家软弱,早就被淘汰了。只不过那时候的儒家,侧重点在于“仁”,这并不受当时的诸国诸侯的待见而已。

汉代的儒家,并非软弱可欺。正牌历史上,也是自晋代以来,儒家才渐渐“温和”了起来,变得贪图安逸。但张载不同,他既然敢以天下为己任,所崇尚的自然是春秋时期正统的儒家,讲究“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因为儒家不仅讲“仁”,还要讲“义”。为何孔孟能并称皆因孟子的学说,是对孔子学说的补充,对待自己人要讲“仁”,对待外敌则要讲“义”。这和墨家里面说的,反对不义之师是一贯相承的。

张载当即说出了这些,直接颠覆了陆承启对儒家的看法。可世人皆以晋代儒学为基准,已经失去了血性,转变得如同绵羊一样温和,可叹。

陆承启很认真地听张载阐述关于治国方面的理论,虽然不是很赞同,却也不能说张载说错了。圣人的学说。自上古传下来,自然是符合上古民情风貌的。可时代在发展,人心已不古,要想回到上古那样的民情。已经不可能了。

张载的言论,自然是很理想化的,这并不阻碍陆承启从中学到一些东西。君子和而不同,张载没有真正治理过国家,不知道事情的复杂性。自然能侃侃而谈。但陆承启是一国之君,若贸贸然启用一些没经验证的理论,出现了熙宁变法那样不可收拾的局面,又将何以处理治大国如烹小鲜,病重时要服用猛药,可病情轻的时候,自然不可用猛药了,须得慢慢调理。

听得张载说了半天,快到午时的时候,张载才告退离去。

做了一天好学生的陆承启。起身运动了一番,便前往御膳房用午膳了。谁知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说变就变,不过一刻钟,乌云密布,狂风骤雨说来就来,大雨瞬息间猛地倾盆而下,长安城登时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淅淅沥沥的声音,敲打在瓦片之上。如同珠玉落地,滴答作响。

感慨了一番天气无常,陆承启在宫女的撑起的黄盖伞下,仍是湿了衣袍。不得已又换了身衣裳,在仁明殿中休憩了一个时辰之后,继续前往垂拱殿“上班”了。

堪堪来到垂拱殿,便见殿外一个衣服湿漉漉的禁军模样的探子,正在殿外等候着。见到了陆承启,立即施礼。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裹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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