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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六发一拍桌子:“我家少爷想喝地就是老春黄,现在才什么时辰。酒就卖完了去后面窖里面搬原浆,这个总应该有,别以为我不懂行,这酒就是你们家自酿的我们多赏酒钱就是。”
“诸位,实在不好意思,真的连原浆都没有我一个做生意的,哪敢得罪梅府小侯爷。几位是很久没来了吧不知道我万家酒店出的事。给小侯爷与几位请安了,在下纪山城,是这家酒店的掌柜。”此时有一个中年男子上楼来到近前,穿的还算体面干净,但一脸愁容不展,额头皱的就像核桃皮。
“纪掌柜吗我们是慕名而来。并不知这里出了何事。我看你愁容不开,有积郁在胸,显然有很重地心病,若不善加调治恐有损福寿啊。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梅振衣奇怪了,这老春黄既然是酒家自酿的的招牌,怎么会连原浆都没有了而且看纪掌柜的气色,显然家中出了变故。以至积郁在胸,这样下去很可能成病。
“家门不幸。得罪了神仙,连我的老娘都病了。唉,我真是不孝之人啊既然小侯爷问起,那就不妨告直言吧。”纪掌柜唉声叹气讲述了其中的原由,竟说出一桩有关仙人的奇事来。
从纪山城地爷爷开始。就在芜州郊外酿酒为生。经过祖孙三代的努力,当年一家路边小野店如今已经成为芜州有名的万家酒店。他们一家人就住在酒店后院。院子非常大,还有单独的一处地方是酒窖与作坊。老春黄这酒不错,但真正声名鹊起传遍芜州还是从三年前开始的,起因与一名游方道士有关。
大约是六年前的一天上午,酒店开门时,纪山城远远看见路对面昭亭湖边坐着一名高簪道士,用一个葫芦在湖中取水,然后做饮酒状吟诗道
坐卧长携酒一壶,不教双眼识皇都。
乾坤许大无名姓,疏散人中一丈夫。
纪山城地老娘六十多岁,与很多民间老者一样,是个信神奉神的人,见着菩萨烧香,遇到神仙也磕头。纪山城受老娘影响,对过往僧道也多有接济,此时见那道士谈吐不俗,于是招呼道:“道长,湖水怎可当酒饮我这里有酒,舍你一壶便是。”
那道士唱了个诺,走到酒店中讨了一壶酒,称谢离去。道士刚走,纪山城的老娘出来了,原来那道士吟诗的声音虽不大,但传到后院竟也清清楚楚,纪母是听见了出来看的。她听说了刚才的事,就对纪山城说:“那位道长可能是位高人,往后再见到要多加恭敬。”
原本以为道士只是路过,后来却发现他似乎就在附近常住,隔三岔五就来讨酒,纪山城也不敢怠慢,每次都舍他酒喝,反正开门做生意也不缺这一壶。就这样,一直过了三年,那道士白喝了万家酒店三年酒。
有一日道士又来了,偏巧纪山城有事不在店中,伙计忍不住说道:“喂,我说你这道士,得了便宜没完了我们乡下有句话一碗饭做恩人,三年饭养仇人,你明不明白,难道我们酒家与你有仇吗”
道士反唇相讥:“掌柜的还没这么说,你一个伙计倒教训起贫道来了。”
伙计:“那是我们掌柜的老娘平时信奉佛道,纪掌柜孝顺,才没有说你什么。”
道士:“哦,原来我是受了老人家地恩惠,这样吧,今日不讨酒了,你领我去谢谢老人家。”
道士来到后院见过纪母,老太太自然十分尊敬,令伙计再去取酒。道士装酒后摆手道:“我喝了你家三年酒,今日就谢过了吧。”将那一葫芦酒都倒在了后院的井中,随后飘然而去。
这一下就出了神仙奇迹了,井中打出地竟然不再是普通的井水,而是酒香醇厚地老春黄。比纪家自酿的滋味还要淳厚不少。从此之后,纪山城就不用再酿酒了,直接从井中取酒出来卖即可,此酒渐渐美名远扬,生意也越来越好,万家酒店翻修成两层,伙计也从两个变成了四个。这些都是拜那位游方道士所赐,纪氏一家以为神仙显灵。对那位游方道士自然是感激万分。
从那之后,道士不知所踪没有再出现,一直过了三年,他突然又来了。道士这次直接走入后院去见纪母,问她井中美酒如何纪母自然是千恩万谢,最后却说了一句话:“井中直接出酒,好倒是好。就是没了酒糟养猪。”
她说的倒是大实话,以前自己家酿酒,酒糟还可以养猪,杀猪可以做菜,过年也不用买肉。但自从井中出了美酒,自家不用酿了。也就没有酒糟可以喂猪了,一位操持家务一辈子地乡下老太太,自然惦记这点事,随口就说了出来。
道士原本面带微笑,闻言立时变色,怫然道:“世人之欲,所求无厌”言毕挥袖而去,再看院中那口井已经干涸这件事。就发生在梅振衣等人来到万家酒店地七天前。
说完纪掌柜叹道:“此事之后,万家酒店突然就断了老春黄美酒。伙计把这事说了出去,闻者皆说我老母贪得无厌,井中有白得的美酒,竟然还嫌没有酒糟养猪,以至触怒了神仙。酒没了。神仙也得罪了。客人自然少了,我这生意也快做不下去了。如何不愁”
曲振名问道:“井中美酒没了,但你家还有自酿地老春黄啊就算没有这三年来红火,也不至于生意做不下去啊”
纪掌柜苦笑:“这位客官显然不懂酿酒,祖传的窖池荒废了三年,一时无法再养熟,所出地酒味道完全变了。况且我家的老春黄是要瓮藏三年的,第一年苦,第二年涩,第三年方可饮用。就算我此时重新酿制,至少也要三、五年时间才能恢复如初,而小本经营少进多出如何维持到那时我这份产业早已守不住了。祖孙三代的酒楼啊,眼看断送在我手中,我是不孝之人。”
曲振声问道:“方才听你说,你家老母亲病了,得的什么病厉不厉害”
纪掌柜:“也不能算是病,家母开罪神仙又累及家业,心中十分自责,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只在后堂念神仙,希望上仙恕罪。天天这么念叨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怕她老人家身体受不了,但是怎么劝也没用。”说到这里他突然眼神一亮,单膝跪了下去:“梅公子,我听说你一直在齐云观中与孙神医一起,能不能想办法治一治我老母的病纪某求您了”
梅振衣赶紧起身把他扶了起来:“掌柜的,不要如此多礼,令堂得地是心病,这如何用药还需思量,且让我先想一想,请你放心,既然今天遇上了,我一定会尽力的。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拿手菜就端上来,至于酒梅六发,你骑快马去城中买,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吃。”
掌柜连声道谢下楼了,梅振衣看了看众人问道:“你们如何看这一家人的遭遇呢又如何评价那道士的所作所为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梅大东说道:“那纪母确实好求无厌,井中出美酒,竟然嫌没有酒糟养猪,神仙生气也是应该的。”
梅二南说道:“神仙游戏人间真令人神往,那仙长做事恩怨分明,而且玄妙地很啊”
梅三西说道:“白饮三年酒,然后还了三年满井的美酒,这道士的情份也算是还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