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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一眼,说道:“小侯爷现如今在后院,我拦着没有让他来旁听,一会儿也便回府了吧。”
展昭说道:“如此甚好,有他在,或许不便。不过,今夜也多亏了侯爷,若是没有他,柳藏川失踪的话,就大不好了。”
“正是。”我说。
白玉堂说:“那个人我一见就不太喜欢他,哼,这一次也只是碰巧罢了。不必多谢他。”
我见他也并不喜欢小侯爷,心想他们两个在这一方面倒是达成了共识。
说话间,外面已经传召来第一位涉案人,因为上次在我被罢官之前,已经派人去传召了各位涉案的人,因此这一次众人有了准备,动作也快了很多。
当下我抖抖官服,上了官位,展昭自站在我旁边,白玉堂瞅了瞅,自觉地站到了我的左手边上。
“啪”惊堂木敲了敲桌子。
喝道,“传尚书府江云。”
声音落定,自有人去提江云上来,一会儿,出现面前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子,一身简单藏青服饰,却非是奴仆打扮。
我事先做足功夫,知道这江云,本是尚书府的书童,因为礼部尚书之子江重禾被杀,虽然跟他无关,却也是失职,尚书府并没有怎么为难江云,不过苦头必是不免的,如今江云的模样有些落魄,只是不敢抬头。
“下跪者可是江云”
“回大人,正是小人。”哆哆嗦嗦的回答。想必江重禾之死,对他也造成不小的影响,此刻仍旧有些心虚胆颤。
“不用怕,江云,你抬起头来。”
下面那人,便慢慢的抬起头来,倒是一张清秀的脸,只是太过消瘦,又加上身量不高,看来简直如一个小孩似的。
“江云,你知道本官传你来是为了何事吗”
“回大人,是为了我家公子被杀一案。”江云吸了吸鼻子,脸上露出几分悲戚。
“正是,你且不要伤怀,本官传你来,正是想将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大人,小人听说,杀人凶手已经捉到了,正是柳藏川。”咬牙切齿地说,小小脸上,露出憎恨的表情。
“不要多话。是非真相,还有待进一步查证,你只需要回答本官的问题就是了。”
“是,大人,大人有什么想问小人的,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看他颇为配合,心头满意,点了点头,问道:“你家公子,是五人之中最后一个被害的,据说你家公子平时出入,都让你随行服侍”
“回大人,是的,公子对小人很好,去哪里都会带着小人。”
“那么当日你家公子去酒楼私会那柳藏川,可带着你么”
“回大人,这个却没有,公子那天,说自己有急事,匆匆忙忙就跑了出去,小人想跟着,可是公子脚程快,小人追着追着就追丢了,跑到闹市,却听人说公子出了事,小人赶到现场时候,公子已经呜,呜呜”书童说着说着,竟然放声哭起来。
“不要哭。”我也觉得有些凄惨,活生生的人就没了,那书童慢慢收敛了悲声,我又问道,“那你给本官细细回忆一下,在你家公子去赴约被害之前,可有什么异常举止么”
书童江云说道:“大人,这个这个,小人事后也想了很久,当时,我家公子跟莫侍郎,蒋大哥端木公子还有那个那个柳柳,都是极好的朋友,莫侍郎江大哥跟端木公子相继被害,公子十分不安,时常独自一个人长吁短叹,晚上还做噩梦”
“噩梦什么噩梦”
“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公子也没有对小人说,只是有一次公子自言自语说什么恶鬼索命,注定逃不过呜大人明察,我家公子是个好人,人人皆知。怎么会是恶鬼索命小人不知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在一边上轻轻地扯了扯我的衣袖,我转头看看他,四目相对,都有些会心。
“江云,你再仔细想想,当时你家公子还对你说了什么或者自言自语什么了不曾另外,他可有说过些有关柳藏川的事情”
“这这公子只是有些精神不振,似乎预感有祸事要发生,可是却没有说过关于柳公子的事起码小人不知。”
“好的,你且先下去歇息,如果想到了什么,再来告知本官。”
唤人来将江云带了下去,展昭离开说道:“大人,你相信恶鬼索命之说”
白玉堂说:“你这样说,就等同说那恶鬼是柳藏川。”
我摇摇头:“不要着急,一步一步来,来人,带莫夫人。”
这一次上来的,却是个貌美的女子,听说这莫侍郎也不过是三十开外,这女子更是花容月貌,又一副雍容态度,袅袅上前来,哀而不伤,缓缓行礼:“见过大人。”
“免礼。”我见她如此,先多三分好感,“夫人这次是来配合本官调查,本官就也不多做客气,请夫人据实回答本官几个问题。”
“大人请讲,只要能为我夫君讨回公道,妾身自是有什么说什么,希望大人也能秉公行事,勿要让我夫君死不瞑目。”她说道,缓缓抬头,双眼看向我,有几分逼视意思,啊,竟是个柔中带刚的女子。
若流水,小侯颜色 001 三千业火曼珠化
安乐侯上水流是个奇特的人。
没有一个人似他这般,明明只是个小侯爷,却有着天子般的荣宠。
天子对他,依赖有加,信任有加,如父如兄般对待。
他对天子之臣,倨傲有加,如猪如狗的对待,天怒人怨。
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倾朝野,高高在上,随心所欲,不可一世,久而久之,身后背着一个名为奸臣的名字也不自知。
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样,或许会更高兴。
他为柳藏川,一念驱使,掘地三尺,找到了定海县。
来到这么清冷的地方,让他的心充满了窝火的愤怒,这份愤怒挤压着,因为柳藏川的案子久久没有完结,因为找不到合适审案的人,因为这定海县更冷风更大,而越发的蓄积起来,一遇到合适的引子,就会爆炸。
“我才不管沈大人如何,面对这等瘟神似的人物,我才要躲得远远地,阿谀逢迎,哼平生最瞧不起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放心,这等人,我们办不到他,自有老天照应。”
隔着门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安乐侯只觉得眼前,有刀光闪过。
他想杀人。
单单是听到那个声音,那个不知死活的声音,他就想杀人
谢天谢地,这几日来积攒心头的愤怒,有了发泄之地。
他一抬脚,将门踢了开来。
雪片子随着门扇开动扇起的风,匆匆忙忙冲入屋内,在他的眼前飞舞,他望着那声音所来的方向看去,在雪白的满天飞的雪花跟狂风之间,他第一次看到了那一双清澈的眼睛。
黑白分明的看过来,带一点惊,带一点好奇,带一点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