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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仍是这么不着调,虽然是一片好意,听入耳中却仍然有一种怪异感。
昭元帝不愿她与唐王一家多啰嗦,扯起她的手,淡淡道:“我们也该回宫了。”
他这一句说出,周围人顿时乘觉的退后几步,叩首跪送。
昭元帝转身欲走,却被扯住衣角,微微不耐的回头,“你又在胡闹些什么”
“我走不动,脚上一点力气也没。”
丹离嘟起香唇,皱起眉头,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你真是”
昭元帝眉头一挑,却想起她沉眠多日,腿脚无力也是难免,于是语气再也不刚硬起来,“你跟我一起做辇车吧。”
话音一落,他才想起,自己的辇车在来时的路上,已经被莫名落下的太后伤躯砸了个大洞
丹离仍然摇头,“我不要坐辇车,那个坐起来太气闷。”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抱我回去”
丹离贴着他的耳朵说道,还奉送微羞调皮的笑容一枚。
“简直胡闹”
昭元帝面色一黑,狠狠瞪了她一眼,不料某人根本不怕他沉下脸,杏眸淅淅漾起水气,“我是认真的,不是胡闹。”
“你”
“你太不体恤我了我被关在那个黑黑的棺材里过了这么多天,你才想起来看我,现在连这都不肯”
丹离含泪控诉,昭元帝又气又好笑,想起她遭遇这一次可怕又离奇之事,险死还生,不由的心里又软下来,沉吟片刻,命令身边人道:“朕跟贤妃要单独走走,你们可不用跟随。”
在他冷眼一瞥之下,所有人都退了个干净。
“来吧。”
他伸出手,自然而然的要将她纳入怀里。
“先说好,不能象上次那样,把我当麻袋一样扛着”
丹离先说完,这才放心倚入他的胸前。
一阵腾云驾雾,他把她打横里抱起,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重重宅门。一旁的麻将甚是乘觉,一跃跳上了丹离的肩头,两人一猫径自而去,只剩下石家一群人面面相觑。
夜色渐渐深重起来,风从巷头吹到尾,夹杂着一星半点的雨,青石板路在脚下显得微微湿润。
夏日终于到头了,凉爽的风中染上几分秋意,雨点砸在屋檐上,当当的清脆动听。远处楼阁之上,依稀有旧日灯火,却不再笙歌丝竹,只有低微的尺八之音,闭上眼听来,倒也别有韵味。
街上仍然人迹稀少,即使是变乱初定,也少有人敢在入夜后肆意行走。小巷之中甚至有几家挂起了白幡,似乎是有家人死于此难,隐隐有哀声呢喃与暗夜。
风吹起两人的衣,纠缠暧昧的绕在一起,丹离趴在他怀里,懒洋洋的什么都没想,只觉得一阵放松的睡意直袭而来。
昭元帝觉得那温暖的娇躯与自己紧密贴合,胸前沉甸甸的,好似填满了那份永怀怅然的空缺
“下次可千万别离宫乱跑了,这次险些把小命丢了,你也该长点记性了”
“嗯”
“你那父亲跟长姐都不是什么好人,今后少跟他们来往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呢”
“嗯”
“宫里面还有点乱,但太后那伙人都不在了,今后你可以自由宽松些了。”
“”
这次直接连嗯一声也欠奉,丹离睡得正香,完全没有理会昭元帝的叮嘱。
“你啊”
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声,他将她抱得更紧,将披风盖在她肩上,手上动作轻柔无比。
衣风吹起他的衣,两人的剪影映在昏暗的街石上。他一路行来,完全没有发觉,街角的暗影里,有人双眼蓄满泪水,正痴痴的,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羽织僵硬的站着,浑身都在痉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他的怀里,竟然会如此亲昵的抱着其他女子
从来,那个位置都是属于她的啊
这一刻,羽织呆呆站在阴影里,茫茫然看着两人耳鬓厮磨着,渐渐远去。
她的心,冷的好似掉进冰窖里。
宫中初定,昭元帝干脆将丹离安置在自己的寝宫,彻底看住了她,不让她出去乱跑。
静阁之上,左相正要开口,却听庭院中隐约传来女子的笑声,一时眉头皱起。他抬头,看着中庭与猫追逐嬉戏的女子身影,话到嘴边,终究不说,仍是回到了原题,“大乱已定,只是几个原凶都没抓到,终究美中不足。”
第二百三十二章 死灰复燃阴微处
昭元帝瞥了他一眼,倒是不喜不燥,“母后受了重伤,已是强弩之末,再说国师也未必会放她甘休,这倒是不用操心,只是姬家的余孽居然也毫无踪影,只怕今后又要再起波澜。”
“何必如此多虑呢”
玄金二色的烟气氤氲,从一只茶盏中漂浮而起,水面盈盈,竟出现了国师的形象。
左相心中一凛,“国师悄无声息的出现,真是神出鬼没。”
“唉,本座好心为你们解惑,看来左相似乎不太欢迎呀。”
不知道怎的,国师对上左相,语气就变得轻佻嬉笑,气死人不偿命。
昭元帝干咳一声,打断两人火花迸射的对话,“国师的意思是,姬氏那边,你也已经出手了”
“非也,而是我已经让那两个人安然出城了他们今后,只会隐姓埋名,浪迹天涯,再也不会跟你作对了。”
左相冷哼一声,却是听出他话中之意,昭元帝不动声色,却是提起最后一个漏网之鱼来,“我那位可爱的小弟,倒是见机得快,居然趁着一片混战,将手下精锐都安全带出城了。”
无翳公子发出一声冷笑,“这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他背后的天寰宗主苏幕,根本不会就此认输”
“他大概会趁着你们收拾善后,放松戒备之时,来一个绝地反扑”
这话让左相一惊,昭元帝倒是波澜不动,暗黑眼眸深不可测,“国师为朕的江山,倒是考虑得周全啊”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座一向觉得,自己是个认真负责的人。”
这话听起来,简直能皇帝和左相面容扭曲,但无翳公子那口吻,简直是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自己都信了。
昭元帝轻声一笑,森然问道:“那依国师之见,我们该如何早做准备”
“我觉得守株待兔就行,如此这般这般”
无翳公子居然没有再摆架子,娓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三人暂时放下成见,商量起了眼下最紧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