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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例异常干涩的手,不住地点头:“我明白,我明白,我不怪他,我一点也不怪他我这就去找他,给他道歉”
老郑抽了儿子一个耳光十分地后悔,他越走越觉得自己不是,明明是自己无能,让孩子遭此罪孽,明明是孩子对,却向他泄气。明明是这个世界残酷,可自己就只能够苟且。老郑心里难受,疾走了好久好久,直到力竭,一屁股坐了在地上。“哎哟喂”这一跌跌得不轻,但也就把老郑给跌清醒了,我儿子多本事,只身闯回城市,以后一定能大有作为,我还有什么埋怨,不就是有点像自己当年嘛,告诫告诫不就得了,难得儿子大老远回来了,应该好好聚聚。“对好好聚聚”老郑几乎用吼的声音喊了出来,他嗖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的尘灰也不理会了,径直走向了流星街的钱庄。
流星街的钱庄其实就是流星街内的废物回收站,这里的人拾荒之后都会把有价值的东西拿到这店里来换点零钱,久而久之,大伙便美其名日钱庄。钱庄老板是个实在人,膝下育有三个子女,全都是老郑的学生,所以钱庄老板平日对老郑都特别照顾,甚至帮他保管钱财。今儿,老郑兴冲冲而来,告诉老朋友说自己的儿子回来了,相互道贺一番,老郑便把往日寄存在朋友店里的钱全提了出来,这些钱,有的是自己家里拾荒积累,有些是友人相送的学费,更多的是这几年郑炜寄回家里的资金,一清点,足有1000多。“普天同庆”老郑很开心,放下一百块钱给老朋友后,高兴地跑去市场,这笔钱,够买一瓶真正的酒、够买一只新鲜的鸡了。
老郑越想越兴奋,完全觉察不出自己已经被人尾随多时。
老郑心里头还在想着今晚的佳肴该怎么个烧法,突然地,身体被人扯住,紧随着一把闪亮的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耳边响起一把深沉而紧张的声音威胁道:“把你身上的钱全拿出来”。
遇上歹徒了老郑心头一紧,换在平时,身上最多也就只有一块几毛,那是没了就没了,少吃一餐两餐的事情而已,可是今天身上带出来的可是全部家当,这一笔钱还是意义重大来着,岂能有失想到了这里,郑父不管三七二十一,死命地抱紧钱包毫无屈服之意。
匪徒看到猎物如此反应,更肯定对方手中的钱财数目不菲,于是更狠更大力地勒住老人家不放。老郑被缠得越紧反抗得越厉害,匪徒见老汉挣扎越激烈勒得越。两个人互相角力,互不相让,可渐渐地老郑亲的气息越发微弱,一阵眩晕上脑,两眼一黑就软下去了。
匪徒乘机一把抢过猎物手中的钱财,紧张地摸了下倒地的老人家的脉搏,见还有气象才缓缓地冒出一句:“老人家,对不住了,我的儿子现在真的很需要钱,再买不药吃就、、就、、唉”说着说着,匪徒跺跺脚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郑父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推醒,朦胧中看着匪徒就站在自己面前,而手中的钱包已经落到对方怀里,他想都没想就一把向匪徒扑了过去。
匪徒被扑了一个措手不及,两个人再街上翻滚在一起,几个来回,老郑居然把对方压倒在地,他一手掐住匪徒的脖子一手抢回钱包,忽然,腹部的阵阵暖流让老郑觉得不适,低头一看,赤红一片,刚才的缠斗中,匪徒手中的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整把没入到老郑的身体里。
滴答,滴答,滴答、、、、、、一滴接着一滴的鲜血淌到了干燥的地上被贪婪泥土迅速吸干,在场的两人都被这一片片鲜红色的液体惊呆了。
“我、、我、、我、、我没心的,我真的没想要伤害你的,是你、、是你、、你、、”匪徒惶恐地跳了起来,人不救了、钱不要了,连匕首也不拿了,撒手便逃。郑老看到匪徒远去,立即翻出钱包点数,一百、两百、三百、、、、、、一分没少,老人家欣慰地笑了下,连人带钱倒在了血泊当中。
土黄色的土地吸收了老人家的热血化成了一圈黄褐色团团把卷曲着身躯的老者包在其中,如同一张巨大的手掌把老人给托在路中央。而除此之外,老郑仿佛就像是被世界隔绝了一般,贫乏的道路上面不时有那么几个人经过,他们要么是避之则吉、要么是呲之以鼻,但是有着更多的他们仿佛就没看到一般,一个个行尸走肉般地路过而已。
追寻父亲而来的郑炜已经在街上辗转了许久。天逐渐暗下来了,郑炜也越来越担心,忽然,前面街道上的一道暗红十分醒目地映入眼帘,郑炜心里一愣,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第十八章祸从口出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流星街的寂静,郑老妈偷偷跟着郑炜出来,率先发现了倒在血泊里的老郑,不禁悲从中来,失声尖叫。事情来得太突然了,郑炜顾不上其他了,想去扶母亲,又要去救父亲,但自己分身乏术,求助路人却无一人应允。最后,郑炜背着晕倒的母亲来到父亲身边,看着父亲只剩下轻微的气息,郑炜伤痛欲绝,他艰难地向周遭的人求救,但依然是没人理会,仿佛就象是没有看到一样。
密布的乌云把黑夜提前带了来,一声闷雷,震醒了悲痛的郑炜,他强撑着身体,一肩背一个把两个老人都托了起来,瘦小的两个老人并不重,相对于郑炜当年为挣口饭钱给人挑百多斤的沙石轻松多了,但是,如今在郑炜肩上的两位的分量却不轻,是他的整个世界,而现在,这个世界眼看着就要永远离他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郑炜终于把两老送到当地唯一一间医疗中心,简陋的医疗中心,那些医护人员看着奄奄一息的两位老人,随随便便的给他们上了床推了进手术室。漫长的等待,郑炜一个人在手术室门外发呆,只希望能有什么奇迹从门的另一边出来,再也没什么希冀。
阳光从窗外投射到简陋的医疗中心内,早班的医护人员由外面打开了紧闭的手术室,把两位老人从里面推了出来,郑炜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伸手一摸,奇迹还是没有出现,冰冷的两位老人的躯体早已变得冷冰冰的,唯一欣慰的是两个老人是手牵着手含笑而去。
在流星街过世的人,被发现了都会被这所医疗机构的工作人员拉去火化,以免对环境造成二次污染、防止引发什么疾病灾害。郑炜一路尾随,看着那些人把两老拉到医院对面那焦黑的小平房,看着那些人把点着了熔炉,看着那些人把两老的尸体推进了熊熊烈火当中,看着两老的身体一点一点被烧成灰烬。
由此至终,郑炜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他木讷地看着一切,他还不相信这是事实,还不相信这是真的。直到那散发着焦臭的骨灰被洒到过滤池时,郑炜才反应过来:“爸,妈。”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撕下衣服的一角,参工作人员不留意的时候,捆了一包属于父母的骨灰。
流星街的人,无论生老病死都无人理会,今天的活人,次日消失了,这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也许老郑的去世会是个例外,那些老郑的学生和朋友登门造访的时候会发现老郑已经去世,他们心里会记住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但,充其量也就如此,自此之后,他们也会不了了之,继续自己原本的生活。
郑炜抱着“父母”抱着父亲的钱包,在家门口呆坐了一天一夜,最后,他看到了身份证,属于自己的身份证,旋即有了主意。他一把火把自己的家给烧了,带着“父母”赶往市。
长途跋涉,郑炜终于来到了市,有了身份证,郑炜光明正大的、非常顺利地进入到市境内,他马不停蹄直奔海边。
夕阳西下,防坡提上,一个少年呆呆地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他把手里的一个小包裹打开,里面的白色粉末随着风徐徐向大海散去,如同一抹轻盈的丝带在向岸上的少年道别。少年举起一瓶烈酒,一滴不漏全敬入海,他再举起另一瓶,一饮而尽。酒劲带着伤感,少年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从眼眶汹涌而出:“爸、妈”嘶声力竭,随后,少年便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