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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看画,然后查看前人笔记,凡讲如何运笔,如何作画的书,便蚂蚁搬家一般,往自个屋里搬。毕竟这是充实理论知识的时候。
文筠不高兴,因文箐与文筜走得很近,暗里说与邓氏听。邓氏便讥讽文箐,“她还能无师自通不成”心中却想:这书册都是自家名下的财产,文箐搬书,就等于搬自家的钱财。她不乐意了。
文箐平素对她忍让居多,此时便顶了一句:“四叔让我来取的。”气得邓氏哑口无言。
李氏那边现下没功夫来教导文筜,她打开春就忙,因为周腾老是早出晚归,基本不着家。文筜有微词:“我这个月来,好似才见着父亲的次数两个巴掌就能数完。”
周腾是个万事必躬亲的人,大事小事胡子眉毛一把抓,明明有余春这个管事,有些事尽可以放手让掌柜的和余春忙乎便是了,可他不,他恨不得坐在铺子里算计钱财,偏是铺子不止一家。如今,春日蚕丝已早成了,第一批春绸该上市了。
按说,这正是赚钱的好时机,李氏应该高兴才对。可李氏这些天,闷闷不乐。文箐生怕触了霉头,寻思着还是要与三婶或四婶少打交道为妙。可是,随着李氏心情不好,这饭菜上便不如从前,倒也不是虐待文箐姐弟,因为文筜也抱怨。
这让文箐想起事先说好的,这上半年还是李氏管饭,下半年都各自开伙了。她把这事说与方氏听,方氏道:“先前事多,此事早该安置了。”
方氏又提阳澄湖那宅子一事,文箐也没办法,只说周大管事在操持,现下也不能与李氏他们透露出来。
方氏心急如焚,因为日前有人来提亲,却是以前要与周芸联姻的孙家。这事传到周家人耳里,就好比吞了一个苍蝇似的。李氏二话不说,冷着一张脸就打发了人。说与周珑听,周珑还很感激地同李氏道了谢。
李氏带着笑,在周珑面前端得架子道:“要不是三嫂为你着想,谁个还真替着想你若是日后有个好姻缘,莫忘了三嫂如今这般费心便是了。”
文箐去与李氏打招呼,说及分灶一事,李氏不咸不淡地道:“你们要是乐意自己吃得舒心,那便另行开伙吧。且待余春得闲了,给你们寻一个泥瓦匠来。”
文箐不敢问余春哪日能得闲,便不作声。
李氏叹气道:“不是我不管顾你们,实是现下你三叔这生意上头的事,操不尽的心。”在文箐走出屋子时,她听到李氏抱怨道:“好端端的,来甚钦差这京城里没完没了,总是三不时便派来人。如今三郎成日不着家,好不让人忧心。”
文箐当时心里咯噔一下,“钦差”不就是巡抚大人吗难道周忱要被换下了只是,这同周腾又有什么关系
关于文箐这边建灶房一事,李氏终究还是上了心,并且说了几句客套话,让文箐他们等到了端午再说。
可是,端午节没到,文筜那天却哭着来找文箐,原因是周腾与李氏竟然吵了一架。这很稀奇,因为李氏向来是以周腾为上的,早先时,她甚至连娘家亲戚都敢得罪,只因为娘家兄弟的亲戚想打周家的铺子的主意,还没等周腾发话,李氏却差点儿要与那亲戚拼命,反正在她来说,是断绝往来。
现下之所以吵架,还是要涉及到周珑。这也难怪了,方氏如今在周宅中住得十分难过,因为有人又来家中提亲了。
说的还是周珑的婚事。
提亲的那家人,周家人太有印象了。因为不是旁人,是任家。
孙家的媒婆前脚刚走,任家便差了媒婆来周家。
结果李氏因为恼火任弛所为,差点儿坏了周家名声,便怒气冲冲地将媒婆赶将了出去,破口大骂。
这事儿,她自认为办得不差。可哪想到周腾听了,立时便怨她坏了大事,责备她道:“你只管回复因家中守制作不得亲,不允他便是了。你骂他作甚那些话,经过了那婆子嘴,到得任家,还不知如何呢”
李氏道:“怕他作甚他也不过一介庶民,不过是娘舅掌管着织造局,难道还大过苏州衙门里的大人去了”
她现下腰板硬了,自认与官太太们有了来往,有时也能插得上一两句话了,哪会将那八竿子打不着的织造局的衙内亲戚看在眼里
周腾骂道:“你个浑人外间的事你哪里晓得厉害这织造业上的,哪个最大还不是织造局莫说有个旁的事,只你得罪了他,但凡征募织工,便将你家织工尽调了去当差,你机房中的纱便架在那里,还能如何织得都没得布了,还能作甚买卖”
李氏被周腾骂作糊涂,不省事。她十分委屈。她一个内宅妇人,哪会想得这许多内中情由嘴硬地道:“少一个织工有甚了不得的,再去找一个来顶了差便是了。”
周腾跺脚,道:“你好生愚笨你可知,现下那任弛正在谋苏州码头的那个塌房管事呢。咱们进出的货,哪一样不要经了塌房”
李氏这才有些惊慌,周腾仍在骂道:“要不然,孙家同他打架,为何不敢大肆去找其算帐你以为咱们家还是父亲在世时么如今不过是凭着伯父的面子,才让你能在那些夫人面前露个脸儿,你便忘了身价,没了高低”
李氏懊悔,哭道:“我哪里省得这些。现下人也得罪了,这该如何是好”
她思来想去,这事怨谁都是周珑惹出来的官司,要不是她抛头露面,她又哪会去相骂于任家如今要是任家记恨下来,自然是要寻自家的是非,这生意上谁知晓会损失多少
轧神仙之前,她还着意让文筜去向小姑姑多学学,如今却是咬着牙,暗恨周珑。可周珑经了上次事后,连房门都不出了,她想寻周珑的茬,偏是找不出来。便生了闷气在肚里。
任弛来提亲这事,是没法掩盖的。夫妻二人这一吵,于是传开来了。方氏与周珑都胆战心惊,偏生现下住在一起,就算分了家,给周珑婚事作主的还是周腾,方氏心焦。
周珑十分厌恶任弛,恨声道:“我现在如今在守制,他能奈我何姨娘,且等咱们搬了出去,若是三哥允了谁家婚事,我便也告他不守礼制,看他怕不怕”
狗急,尚且跳墙,更何况人呢
既然要另建一个小灶房,便还得看日子,哪天能动工,哪天能开火。这些琐碎自是方氏操心,文箐只忙着再次搬家。说好了,与方氏母女俩一起住跨院,厢房饭厅,将厢房后院里建了两间小房,做为灶房。
周同听说此事,训了邓氏:“家中又不是没有空房子,怎能让文箐他们住得如此逼仄”
文箐却谢过周同的好意,她并没想在这宅子长住,过不得一年,肯定是想着搬走的。
那日端午节前一日,她与姐妹们去上学,而小月与嘉禾闲着无事,便赶紧张罗着搬行李。李氏那边也派了韦氏与雨涵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