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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劲躲,退到了旁边装满了水用来防火的大水缸处,再无可避之处。
二强在一旁直为大少爷助威,华庭见今日若是打不服这小孩,自己如何下得了台他往日当少爷惯了,从来没人违逆自己,虽然经了家难,可是并不曾受过甚么苦,少爷性子亦改多少。此时,便抬脚再次踹过去。
只是没想到,沈肇很是机灵,便往下一躲。华庭这一脚实实地踹在水缸上。
这个水缸有前两天由吴婶夫妇注满水时,磕了一下,有个裂纹,只是还没彻底裂。由于忙着年底的事,也没顾得上用铁丝箍一圈。此时受力,那裂纹便彻底扩大,一下子水便流了出来。
华庭打得性起,气喘吁吁地拧了缩在地上的沈肇,道:“你个小贼野种竟敢偷吃我给祖母的糕点,我打死你”按着沈肇的身子,便往水缸上磕。
二强却看这阵仗有些大了,吓住了。忙去劝大少爷。只是华庭哪里受劝,只一个劲儿打沈肇,沈肇个头小,力气不小,上头摁住了,便也用脚踢。
华庭吃痛,便让二强去拿棒子过来。二强迟疑不决,没想到水缸老被击打一个地方,彻底地分裂了。水一下子“哗”地冲泄出来。华庭松开手,忙往侧一闪。只是沈肇却被撞得晕头晕脑,便从裂口处直接砸进了缸底。
水泄完,沈肇没了动静。
二强这时吓着了,忙跑开去叫人。
华庭在旁边大声喘气,他这时方才觉得又饿又累。又怕对方给淹死了,心里一惊,慢慢试着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对方。
后来便是文箐远远看到的一幕沈肇是晕了后马上醒了过来,被水呛了,咳完,便从地上的水洼处爬起来。
铃铛讲得一身是劲儿,只觉大少爷威武。“大少爷就是厉害,他一出手,不仅镇住那二人,还让太太站我们这一边。小姐,你说,大少爷这般,是不是替咱们出了口恶气”
华嫣听得张大了嘴,有些不敢相信弟弟会做出这般事来。道:“我弟从来不打人的。你这般说,定是二强胡言”
铃铛坚持:“是真的。表小姐也见到了呢要不然,家里为何开饭迟了都是那野孩子闹的那野孩子命大,那么一大缸水,竟然没呛死他”
文箐听得这话,有些歹毒了,虽然是铃兆发泄之词,可是不加控制,日后又会如何发展她打了个冷战。“呛死他,不就闹出人命来了表哥日后如何办”
铃铛一听表小姐这般说,没话说了。
华嫣听了,也没说话。文箐问了一句:“铃铛姐,表哥怎的去外祖母那里换衣衫了要不然也撞不上这回事啊。”
铃铛道:“大少爷之前一直同太太住着呢,去那里换也不为过。我见大少爷出来时,还是阿惠到了外头来说,给大少爷做的新鞋与袍子前日做得了,正好今日表小姐且的四叔不是来了嘛,可以穿了来见客。表小姐,你不也在厅里,没听到”
文箐确实未曾留意这些,她当时全副精力都在周同身上,只隐约听得华庭去换衣服了。
华嫣没了吃饭的心思:“那野那小的既然饿了,不是在厨房有吃的吗怎的去偷祖母屋里的糕点了”
铃铛道:“厨房里做的可是为了太太奶奶少爷们还有客人做的,客人没吃,怎么可能让他吃得。”
文箐索性放下筷子,彻底没有心思吃了:“厨房里不是由着赵氏做了角儿吗这些,他尽可以吃啊。”
铃铛不屑地道:“那谁晓得。只他那角儿,谁个会吃,只怕倒给狗 吃,狗 都不吃。表少爷要吃,我姆妈可是专门做得几个的。”
文箐想到文简听到今儿有角儿吃那个兴奋劲儿,一时无语起来。
铃铛又在那同小姐道:“那糕点可是大少爷从苏州带过来的,他定是没吃过,一见了,自然起了心思。小姐,你瞧,这外头来的,就是不让人放心。”
华嫣听得心烦意躁,把筷子亦往桌上一扔,道:“我弟,既遭了水,可冻着了你们熬了药给他没有”
铃铛道:“熬了,熬了。我爹给熬了的奶奶也好心,竟然还让那野孩子喝了。哼,真便宜他了。”
华嫣见表妹不吃了,自己碗里的饭也没吃几口,只觉得全无食欲,便让铃铛收拾碗筷。“那,那小的,不是说呛了水,流血了,可厉害”
铃铛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道:“不晓得。只听得那大的作死作活在哭,太太听得心烦,便训了她。我只听说她闹嚷嚷着要找医生来,我姆妈给她找来草木灰,她竟然嫌弃,非要找甚么蛛儿丝家里过年除尘都一干二净,哪里有她既不要草木灰,且瞧那小的有多少血可流这可不是咱们不管他,是他自个儿奶妈寻事,怨不得咱们。”
铃铛不知的是,在她去提饭盒时,赵氏还真在柴房靠近院墙处找着蜘蛛丝了,给沈肇敷在手上止血,后脑勺上的却是不够,只得听由吴婶的话,用草木灰堵上,将小脑袋缠得厚厚的,看着他脸色如纸白,嘴唇发青,浑身冻得发抖,很是心痛。哭道:“少爷,你不是说只回屋取点儿吃的吗怎的撞上大少爷,也不晓得躲的澄姨不是告诉你,莫要去闯祸,你怎的去太太屋里了”
沈肇缩在她怀里,冷得紧,意识有些飘乎,嘴里只念着:“我不是小贼,我没偷他欺负人澄姨,我娘说不要吃独食,我”
那边屋里,沈吴氏与沈老太太都没心情吃饭,沈老太太听完二强说的话,只吩咐吴婶,再扣她半年工钱,罚二强二十板子。吴婶狠狠地盯着儿子,又恨上旁边那个小屋里的野种:自己母子挨罚,都是他惹出来的
沈老太太对着沈吴氏好言好语道:“今次,我瞧,还是华庭占上风,没损一块皮,你也莫要担心了。放心好了,有事,我自是站你这一边。”顿了一顿,又道,“我晓得,你心里难过。只是,如今这孩子已经在这里了,你得为大局着想。如今家中这般景况,你当家难为,我自是想着减轻些债务”
沈吴氏抹着泪道:“母亲一片苦心,为家操劳,儿媳自是心领。只是,今次便第一日,家宅便被惹得如此不安宁,他若真认祖归宗,家里哪还有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