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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太打眼了,又褪了下来,把袜子里银锞子一起拿出来,收好。
两个小的听得“跑”,都小手一甩一甩的,小腿就迈开了去,蹬蹬地跑了起来,心情不再象刚才哭得稀里哗啦的了,似乎有了劲儿,就往前面奔。到一个小十字路口,好就闭着眼睛,扔块土,选个方向。这样,她也跟着一路抖抖索索地尽量迈步往前小跑小跑着
终于跑出来了心底里无限感叹。
她一直不回头去看,总是很害怕,另外也觉得自己残忍,自己对宋辊或许狠了些。良心上,不停地拷打自己,另一方面又在为自己辩护。想想,无助得厉害,就觉得很脆弱,又想哭了。克制了一下,抬头挺胸,安慰自己别多想,先想怎么找回去的路吧。
看看太阳,早过了午了,这应该是五六月的天了,没多少风。四处安静得很,远望四周,山领清晰,似有古树无数,就是少人烟,周围扫来找去,没个人烟。此刻,这种氛围虽然让她担心,但也算是给她一个片刻的宁静,安顿心智。开始着眼如何找到民居,总不能露宿荒野。
远远地,见到左侧山坳处似乎有烟直直地升在半空中,然后慢慢飘散开去。预估了一下距离,也许是800米1000米莫不是乡下人做活忙,午饭吃得晚这是炊烟一想到可能是有人家在做午饭了,大喜。
“柱子,能跑吗不跑的话,就要被抓住了。跑了,能回去见你爹爹和娘亲了。”文箐想着三个小孩还不知是不是要跑一个小时还是半个小时,这一天没吃没喝的,又受了巨大的惊吓,可真够受的。
“嗯,我听姐姐的,跑。”柱子本来慢慢地速度下来了,一听能见爹娘了,眉目间那精神劲头就来了。
“能见爹爹姐,脚好痛。”文简虽然不相信似的,但是也是一种期盼,因为最近这一段时间,就是天天说将来见到爹妈如何如何的,每天这两个孩子总是想家,想家人,想家里的一切。如今听得跑出来真能见到,又担心这是文箐许的空白支票。
文箐知道:喊狼的次数多了,这个似乎给小孩刺激不太上劲了。看他很是痛苦,蹲下来给他把鞋脱了,果然是有两个小石子在鞋底,忙倒了出来,给他穿上。“还疼吗”
“不疼了。大姐。”文简扶着文箐的肩,笑得很欢。
“快来追我。追不上我了”柱子在前头喊。
“来,大姐背,好不好背不动了,再跑。”文箐使劲把文简背上来,感觉弟弟是轻了好些,以前还抱不动,背是能凑合,现在却是能将他不那么费力地背上来,心里很是疼惜:可怜的孩子,不知瘦了多少斤了,营养肯定不良了。
“好我大姐背我你跑”文简很是自豪,大声地回应柱子。
柱子歪歪脑袋,有点没劲了。
“柱子你大,文简脚里进了石子,疼了。你小心鞋里别进石子。要不,大姐可背不动你们两个。”文箐哄着他。
“好大姐背他,我跑。”柱子看来是个极会看人眼色的人,别看人小,这些天基本上不主动与文简抢文箐的关照,只是要求分享,却不过分纠缠。孩子,懂事得早。
一行三人,歪歪扭扭地迈开螃蟹腿,吭哧吭哧地走。没几分钟,都跑不动了。文箐想:高估体力了。
又要找地方藏起来,最后三个人滑到旁边一个高田埂下,缩在那里大喘气。文箐觉得自己腿肚子发酸,初始打架时是看得紧张的,后来是体力上的。自己以后要进行负重训练了,果然身体要练啊,这个小文箐以前还练过武呢,看来体质好啊,在旧社会下,可不只脑力,体力还是必须的,以求应变突发事件。
天气还是挺热的,身上都汗乎乎的,额头上,脖子上,都流淌着汗。文简看到下面的小河沟,道:“水。渴。”
文箐当时正在发呆,听得他这么一说,一看,就是一条小渠,水底有几根水草,看着格外的清晰,似乎是干净,可是不敢随便给他喝这渠里的生水,只得哄骗道:“嗯,文简真聪明。不过水不能喝这里的,咱们洗了手,就去找人给我们饭吃,好不好柱子,来,一起洗手。”
哄得两个洗干净手,捧水给他们洗了被汗啊泪啊粘过的脸,也没什么物件可擦拭,就在阳光下晒干。柱子见旁边有块地里种的象荷花叶似的东东,就说姐姐去摘了来挡在头上,要不然晒。
文箐觉得自己眼下心神不宁,反而这两个小孩是想到什么就要什么,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真是羡慕小孩的心性,哪里象她什么都要考虑再考虑才敢稍稍放心。想想,四野无人,折个叶应该不算偷吧心里有点怯意地去给他们两个各折了一个大叶子。文简拿了这叶子,滴了水在上面,滚啊滚的,发现水滚过的地方,居然不沾水,于是大叫“好玩”。
文箐想孩子真是缺心恨,容易满足得很,也真容易打发。其实不沾水,必然是叶面上的绒毛所致呗,可是这又不能与小孩讲。更何况,她看着这叶象荷叶,却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因为荷花必然是全部长在水里,可这半湿不干的地,既只见叶不见花,从生长环境来看肯定不是荷花。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个叫芋头叶,同荷叶相似罢了。所以说,城市的孩子要到了农村,也是见什么都叫不出名字来,稀奇啊,少见便也多怪了。
文箐看着水里的倒影,脸也看不太清,只是这模样,既不是二十多年她看惯了现代脸蛋,也不如在周家镜子里的那样光彩,摸了一把,下巴尖了不少,加上这脏兮兮的衣服,便有了瘦小孤伶的感觉。
脸,洗还是不洗
洗干净了,这张脸就要受别人的评价,有坏心的人会起歹意;不洗好心人家看得,也会略有嫌弃,哪里都脏乎乎的,任谁都不喜欢来帮助自己了。
最后决定还是洗干净了。既然是要去撞大运,找好人家帮忙,虽然不能香沐三日求神拜佛,但至少收拾好自己也是必要的。洗了脸,又拍拍身上的泥,最后盯在自己曾经摸过血的手上,感觉瘆得慌,洗了好几遍,还是觉得难受。
旁边柱子可没她这时间发呆,直接道:“大姐,真好看”
这一句话把她惊醒了。小屁孩,才五岁,就知道美丑了,还知道如何夸人了,真是了不得。收拾好心情,又拉了孩子们跑。
边走边想,这里是哪里呢到底离家有多少天了想了杂七杂八的,又想到了宋辊会怎么样他都把刀拿出来了,也没绑伤口,加上原来流的血,估计现在早就流血而亡了。自己没帮他堵血,当时是吓得不行了。现在是不敢回去了。觉得自己很坏,良心不安。以前是宋辊绑了自己良心不安,如今是自己没救得了他,反而挑拨他暗示他们之间的利益钮带很不牢固,让他自生自灭,良心十足地不安。自己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自己,变坏了,恶毒了,阴狠了
文箐心底里不停地培析自己,又不停地辩解。最后,也没了逃出来的兴奋感了,只有疲惫,非常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