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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少校,却在重伤员的惨叫中回光返照一般坐了起来。
他喘了口气,把一块布胡乱塞进自己的伤口,最后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这位因为胸口有英勇纹身而被他好心救治的“部族战士”。
刀柄固执的迈着正步向阿德勒走去,最后一个重伤员扑过去,死命抱住刀柄的脚,最后一次坚持着自己的责任,他的结局可想而知剑光一闪,头颅飞起
“啪”的一声,刀柄在阿德勒面前站定,然后对阿德勒行了个极为标准的军礼。他表情肃穆,一板一眼,却充满了炫耀的意味,脚下荡起的灰尘甚至已经扑到阿德勒脸上。
“北条约商团联军,阿德勒少校,你已经犯下入侵斯比亚联盟的罪行不可饶恕我现在以斯比亚联盟的名义,以科恩凯达陛下的名义,对你行使处罚”刀柄的目光不怒不喜,就像个该死的军法官:“血债血偿,任何人都不能逃过斯比亚的复仇”
“呸”阿德勒往外喷出一口血沫,凶狠的表情没有丝毫消散,他的手在身上摸索着,似乎要找出点什么东西来干掉刀柄。
刀柄蹲下身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阿德勒,就像约定的那样,我等到对你实现诺言的时候了”
刀柄单手持剑,另一手托住剑身,凝聚全身力量往前一送。
雪亮的剑尖从阿德勒少校的喉头刺进、洞穿。
然后剑身偏转半圈,顺推横切。
“噗”的一声,亲手点燃战火,战争零时的缔造者阿德勒少校,他的头掉到地上。头颅一路向前翻滚,沾满了灰尘草根,最后在一个污水坑边停下来时,一双空洞的眼孔还直直地看着夜空。
或许在最后的时刻,阿德勒依然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死在一个边防哨所的少尉手上。他是天之骄子,高贵门阀他前程远大,潜力无限他怎么会把一个小小的边防军少尉放在心上这种土得掉渣,虫子一般卑微的小人物,怎么可能对他构成威胁
然而,他却死在这样一个小人物手里,这是对贵族来说很屈辱的斩首
“娘娘腔、老菜根、舅舅”刀柄高高举着剑,昂首向天,面对遥远的星光流下热泪,嘴里念叨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足足念了有二十多个:“我们等到这一刻了”
但这时候,没有人能回应他什么,围绕着他的只有夜的深沉和凄冷。
抹净剑上的血迹,刀柄来到奄奄一息的骑士面前,从那堆散落的物品当中拿起另一个焰火讯号,毫不迟疑的对着夜空拉出了引线。“咻”的一声,绿黄色的烟火拖着尾迹飞腾上去,最后在高空炸开一朵艳丽的花朵。
“我是本哨所指挥官,刀柄少尉。我的战区验证号是六防河泄四七〇〇,联络验证号是圣都诗篇第六页第七行,冰一样的空气。”发了信号之后,刀柄观察着骑士的伤口,沉痛地说:“我救不了你,你的伤太重。之前发信号的也是我,没能帮上你的忙,我很难过。”
骑士只是摇了摇头,脸上的肌肉牵动几下,目光看向一边。刀柄循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个红色的包裹。于是他捡起包裹,在骑士眼前打开来。
朴实无华的黑色金属上,镶嵌着一块白色宝石。骑士看着这个东西,嘴唇不停张合着,却依然不能发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这件东西无关战局却非常重要,在他接手的时候,有人告诉他,已经有很多人为之付出了生命,所以到现在,它已经不是单纯的饰品,而是承载着人们真挚情感的圣物。
它刚才差点就被敌人夺去,骑士还安慰自己它对战局不构成威胁现在,它就在两个斯比亚人的眼前,但骑士却无法开口,甚至无法用其他任何方法告诉少尉它到底是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
他双眼中的神采已经快流逝殆尽,却还是那么焦急。
刀柄仔细打量着手里的东西,察觉有无数记忆在脑中闪动着,慢慢的,其中一些片段跟精华石重合起来那也是在这样的夜晚,有暖暖的篝火,有飘散着香气的食物,还有神色坚毅的将军。对了就是手里这件东西,在那个晚上,包裹它的布是多么的鲜亮,上面的绳结是多么的整齐
“我知道了,我听到了。”刀柄郑重的托举着这个包裹,回望着骑士说:“你想说的,我都听到了”
骑士看着少尉,暗淡的眼神里有点儿愤怒。
“你说的是有件事情要拜托你,这本是察台准将拜托我的事情。”
骑士无神的瞳孔被刀柄的话点亮,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甚至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在你回到待城的时候,请把这个交给总参谋部战略侦察局的玛鲁少将。请转告他,察台受他多年教导,决意与他和解,并想跟他结成生死兄弟这块森林精华石,就是永恒的见证。”刀柄一字一句地说完这段话,然后问骑士:“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吗”
骑士重重点头,他又惊又喜,目光中全是欣慰和感激。
“我现在接受这个委托,只要一息尚存,必然把它送去待城”刀柄握紧了这个在战争前夜就在自己面前出现过,现在又辗转流落到自己手上的包裹,做出庄严的承诺“我保证”
骑士的眼角流出一颗泪珠,再没有任何事情,一双眼帘缓缓合上。
“安息吧,英勇的战士,你将长眠在这片你眷恋的热土。”刀柄念着这段话,轻轻拔出骑士身上的战刀和匕首,把他放平,再盖上一件斗篷。
然后,他才开始打量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哨所,仔细考虑自己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做。报仇一直以来占据他整个人生,现在得偿所愿,他反而觉得浑身乏力,好像灵魂已经离开自己,连脑袋都变得不那么灵光了。
空虚和恐惧不停袭来,刀柄决定做点什么,因为现在只有他一个活人。
他先给所有的商团军士兵补了刀,然后又想了想,决定整理一下自己人的遗体。他把他们从地洞里、掩体里、坍塌的哨楼中找出来,整齐摆放在骑士身边。这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况且刀柄还带着伤,但他干得很专注细致,他甚至想到要弄点水来给战友们洗洗。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刀柄打出第三桶水的时候,有个什么东西撞在刀柄背上,“彭”的一声,不算太疼,却让他再也拿不住水桶。
然后眼前一黑,刀柄栽倒昏迷。
当刀柄再次醒过来时,发现整个世界正在自己眼前晃悠稍微镇定下来,他发现这种感觉有点儿熟悉,再让自己清醒一下,他终于明白了,原来不是世界的问题,而是自己在半空中晃悠。
转头一看,他发现自己又被吊在一颗该死的树上了,居然就是当初阿德勒绑他的那一课。
“东张西望什么看这里”刀柄挨了一鞭,火辣辣地疼。
他低头,发现一个穿着斯比亚军服的年轻少尉正昂望着他,这家伙一手拿着马鞭,一手拿着匕首,目光不善。
“你够狠,居然带人把我们整个情报站端了。”这位少尉冷笑连连:“部族勇士图腾,我已经有三张人皮收藏了加上你,这是第四张”
“我不是”刀柄再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剥得精光,胸口的图腾纹身异常醒目:“我只能问候你母亲了”
“你也妈的还敢嚣张”少尉气得头顶冒烟,皮鞭雨点一样劈头盖脸的落下来:“你也妈的居然选这里跑路,是觉得河畔哨所很好拿吗是觉得刀柄死了就没人注意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