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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来却显得理所当然,甚至还能让人产生几丝期许的心态
但不管怎么样,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值得振奋,因为心中至上终于肯看自己一眼了。
科恩第一个实际动作是抬手,让一名白衣侍女从托盘里拿起长剑,挂在他的腰带上。有良好视野的艺术家们当然看到了,他们惊异着,纷纷开始奋笔疾书,在此类仪式上,任何动作都不是多余的,这个挂剑的细节必然有独特的深意,或者是科恩对自己的某种定位,又或者在预示新信仰的行事风格。
科恩抬腿,一步迈出滴雨檐。猛然间,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了下头,与神族长公主冰冷的目光撞在一起,丽瑞塔殿下冷冷的回望着他科恩那双黑亮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即恢复了正常。然后,他的视线缓缓移动,在魔族长公主的身上扫过去,而后者早就收拢了羽扇,露出一张令人心魂动摇的面庞,这时见他望来,于是带着盈盈浅笑向他点了点头。
点头,这算是非正式的礼节,
音乐在继续,不动声色的把左手搭在剑柄上,科恩正过目光,沿着桥面走下。
跪拜着的观礼者们都没有抬头,所以正常情况下,他们不应该知道科恩正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走了几步、正在看哪里。但是在此时此刻,他们在头顶地板的同时,却感受到了这些细节
每当科恩走出两步,相应角度的观礼者们就匍伏得更低;每当他的目光扫过一片座席,那里的背脊就开始颤栗这种感觉是怎么传递出去的,没有人知道,人们只知道这感觉很真切,如芒刺在背。
从彩虹桥弧顶到广场中的座位,这个距离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科恩中规中矩的一路走下来,却不知让多少想依靠新信仰吃香喝辣的人汗流浃背,特别是当中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大多被吓得魂飞魄散这当然不是魔法,但在效果上更胜一筹。
然后,科恩站在自己的座席前,那是一个坐北朝南的宽大席位,比两位长公主的座椅还要大上一号,巨大的靠背直刺天空,但是没有任何奢华的装饰。
“两位殿下不辞辛劳远来,我很过意不去。”科恩用平和的目光看向两位长公主:“感谢两位的莅临,也感谢光明神族、黑暗魔族的看重。”
“承蒙新信仰盛情邀请,没有不来祝贺的道理。”魔族长公主含笑回应:“黑暗魔王亦有礼物,一会自会送上。”
神族长公主却只是回了科恩一个淡漠到极点的神情,其中的敷衍意味谁都看得出来。
而科恩却视若无睹,把手抬起来说:“请两位殿下先落座。”
“殿下这个称呼,真是言过其实了。”神族长公主坐下之后,开口说:“典礼已经开始,请不要再使用这种称呼。”
“习惯了,实际上两位的莅临依然让我有受宠若惊之感。”科恩微微一笑:“请安坐,希望这个典礼不会让两位气闷。”
第四章
两位长公主落座之后,科恩也跟着坐了下来,目光一扫,嘴里轻声说:“起身。”
他没有声明这是对谁说的,但满场观礼者却都知道,轰然回应:“吾等惶恐遵旨”
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起来,蹑手蹑脚的坐下,生怕弄出什么声响被人谴责。
一边的尼赞也起身,紧走几步来到科恩侧前,施礼之后,他站到一个小平台前,重新打开那本纯银打造的书册到这个时候,大家都明白了尼赞所扮演的角色,他就是心中至上的代言人,他表达的一切,都经过至上的认可。
“我,科恩凯达,圣历二二一五年六月,出生在暗月行省首府”尼赞的目光从书册上抬起,语调变得平缓,气质也儒雅了很多:“凯达,我的姓氏,如同所有的青年那样,我发誓不令它蒙羞;科恩,我的名字,我爱它如同生命,我赋予它独一无二的魅力和意义”
这恐怕是最另类的一份信仰履历,在以往,但凡是跟信仰扯上关系的人,都会尽力摆脱俗世的关系,因为那是一种牵绊。
他的声音带着全场数十万人的思绪,闪回到那些跌宕起伏的过去:“岁月荏苒,时光悠悠。曾经的候补贵族,已经成了总督,成了皇帝,掌管着最浩大富强的帝国,斯比亚”
广场中一片安静,大家在看,在听,在想,在一起回溯着那段波澜壮阔的帝国奋斗史
“战争,悲苦,胜利,离别。我看到,我经历,我疑惑我曾以为,当黑暗行省、当斯比亚帝国足够强大的时候,我的人民不会再与厄运为伴,但事与愿违,我最终发觉这是个妄想。”
尼赞在继续:“生而为人,谁不曾疑惑过而我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只要有疑惑,就要找到答案无论是谁,只要他挡在我寻求真理的路上,就要承受我的怒火有很多人和帝国,就因为这个原因而破灭。我和他们,当时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原因,等醒悟过来时,一切已经成为历史。”
“对他们,我至今没有歉意,以后也不会有。这不是个人爱恨造成的局面,而是千万人爱恨累积的结果,我与他们本质上没有不同,即便角色对换,也谈不上谁正义谁邪恶为生存而战,总是显得理直气壮。我是皇帝,我是最强大的皇帝但我却阻止不了这种事情”
“人类生来,就是为杀戮的吗”
“我明白,任何一个人类,从诞生时起,他就在一步步走向死亡。为了自身的延续,人类贪婪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甚至不惜自相残杀。当草原足够广阔的时候,羊群可以悠闲的生存下去,但是人类不管多么富足都永远饥饿。任何种族都不像人类这样,把自身建筑在大片的死亡上面。”尼赞再次发问:“但是,人类生来就是为杀戮的吗”
“如果是,人类就不应该有悲痛和泪水;如果不是,人类就不应该有嗜血的愿望;我们可以推卸说,人类是个性复杂的种族,这一切都是巧合。但是这理由没有任何说服力,只要心存正直,就会知道这不是最终答案。”说到这里,尼赞略作停顿:“但答案究竟是什么”
人们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尼赞说出答案。因为这种问题并不是普通人有资格去想、去回答的,而且,这大概跟新信仰的树立息息相关。
“如果,杀戮和纷争并不是最终目的,那么,我们为什么而杀戮是正义吗”
“为生存而战的人理直气壮,为什么因为他相信自己是正义的”尼赞缓缓说:“我们可以赞同地说,生存的确是最根本的正义;生存是每一个人不容触犯的基本权利。但是当拿起刀剑来取得生存时,岂不是在冒犯别人的生存更何况,如此单纯的正义本就寥寥无几,贪欲和龌龊隐藏在生存这个挡箭牌下,让正义的理由泛滥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