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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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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解释,只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那人一怔,以为容止动怒,连忙惶恐地低下头:“公子才智岂是我能企及的我自然是没有一处能比得上公子。”他虽然谦卑,但这话却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并非为了讨好容止而发违心之言。

容止慵懒地地笑了笑,道:“你扯这么远做什么这也是我的疏失,你跟着我有段时日,也算是学了不少筹谋算计,平日所见,也尽是暗中手段,固然是让你在算计人之时长进不少,却失之阴损了。”

那人的脸被面具遮挡着,但是耳朵却微微发红,因为容止的话涨红了脸,阴损二字,不管用在何时何地,都不是什么好话,但是出于对容止一贯的服从和仰慕,他并未出言反驳解释。

容止叹了口气道:“我能支持的时日不多,这毛病也只有今后给你慢慢扳回来,只是你要记住,倘若太过沉迷阴谋诡道,便会迷失己身,为自家智计所误所迷所御,要精通计谋,也要跳出所有计谋,把持堂堂正正,恢宏浩大之心。”

他眼下已经衰弱得连一柄剑都提不起来,可是眸中目光却清远深刻,温言淡语,眉目含笑,便宛如天底下千万剑气归于一处。

这是很等地气魄,又是何等地风度。

花错看了,忽然笑出声来:“直到今日,我才瞧见昔日那个容止几分模样,我原以为这些年困顿一处,已经将你消磨软弱了。”

容止笑笑瞥他一眼,并不接话,只又转向那人,道:“你眼下用计已是不弱,不该执着于此等微末小节,纵然我与公主昔日有些嫌隙,然而也不过是各自所想不同,我纵然是以阴湿手段报复了她,令她吃尽苦头,又与大局有何干系”

他十分缓慢地,也十分从容地道:“一直以来,我的大敌便是天如月,而不是她啊。”

不伤害楚玉,甚至保护她,是因为没有必要去伤害。

这不是他的目地,也不是为了达到目的所施展的手段,那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更何况,容止已经知道,现在的这个楚玉,已经与当初那人并不相同,只不过出于他自己还不曾深思的理由,他不想告诉旁人这一点。

楚玉要对天如镜出手,这并不妨碍他的计划,他为什么要阻拦

她要施为,他便放手由她。

一个真正了不起的谋算者,并不是精通世间所有阴谋诡计的人,而是分明精通诡计,却从不因个人好恶爱憎滥用,不为其所迷惑的人。

驾驭计谋,而不是为计谋所驾驭,容止所秉持的,无非便是一颗极为坚韧稳固,不为外物动摇分毫的强大心灵。

杀伐决断也好,冷厉无情也好,阴谋诡道也好,杀什么人,伤害什么人,这仅仅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他娴熟的操纵这一切,却从不沉迷。

为计所御者,只能是棋子

他是操棋的那个人。

而这如画江山计万里,离乱人间数十年,是他施展的棋局。

几年前,天如月以不应存于这世间的手段强逼他退出棋局,只许他旁观,不让他落子,现在,是他重新拿回来席位的时候了。

这一回,他不会再失败。

一百九十九章 忧心如火焚

经是第二日。

楚玉已经留了天如镜整整一天,也与他僵持对峙了整整一夜。

她并不担心自己留下天如镜和越捷飞会有什么大问题,只要不给外面的人闯进来瞧见真实的情形,因为山阴公主的名声,外人会自行曲解出另外一个事实,而不会担忧这二人的安危。

天如镜被绑在椅子上,楚玉自己也拿了一张靠背红木椅子坐下,她全身都是放松的,只有脸容和心脏紧绷得仿佛一根快要拉断的弓弦。

明亮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里刺进来,正好投射在两人之间,在他们彼此面前劈开一道屏障。

细小的灰尘在晨光之中飘飞舞动,只不过这个时候的灰尘,比楚玉后世所见的要少许多,大约是因为空气较为洁净的缘故。

楚玉一夜没睡,兼之忧心重重,面上已经浮现明显的疲惫之色,她的眼睛开始发红,却依旧定定地盯着天如镜。

天如镜也不是多么强壮的身体,虽然之前因为迷药昏睡过一阵子,但是一直没有进食,身体亏损的程度与楚玉相较是半斤八两。

其实这样的对视很没有意义,楚玉知道,她光盯着天如镜看,而不采取什么行动,就算看到眼睛瞎了,天如镜也不会动摇半分,还不如先休息好好睡一觉,再来思索别的办法。

可是她睡不着,一想到容止虚弱的样子,心口上便好像有一把火在煎熬灼烧。她很害怕自己一闭眼,再睁开来时便听到容止地死讯,所以她连眨眼都不怎么舍得。

而天如镜却也同样舍不得。

他认真地看着楚玉,虽然明知道现在这个女子心里面想着的是另外一人,每多看一眼,便会难过一分,可他还是挪不开目光。

不管结局如何,在能够看到她的时候。多看一会儿。总是好的。

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楚玉用力按了下自己的眉心,试图让脑子更为清醒一些,便前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人是桓远,他原本也是在屋中陪着她与天如镜对峙的,半个时辰前却忽然告辞离开,楚玉原以为他去休息去了,可是看到此时他端着地黑漆方盘。盘中摆放着热腾腾地饭菜,才知晓他是去给她准备早饭。

桓远见她神情忡怔,便晓得她又忘了吃饭这回事,心中叹息一声,他走近屋内,反手关门,道:“公主虽然忧心容止,可也要顾惜自己地身子。”

为了容止这样。不值得。

这句话。他咽在喉咙里,没有说。

在他看来不值得,但是在楚玉看来却未必。其实以他身份,说这话并不算太过逾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说这些有些不好,就连多想一想,也是不好的。

桓远的归来,给这气氛僵硬得即将凝固的屋子里带来些许亮色,一样是熬了一夜,可是他的神情较二人明显轻松不少,一丝丝不易觉察的倦意,被清亮的俊美尽数压下,而他话语里地圆融温厚之意,也让楚玉感到稍稍放松。

“多谢。”楚玉拿过来一碗粥,坐回椅子上一勺一勺往嘴里送,热腾腾的米粥里混了剁碎的肉末和不知道什么药材,色泽有些发褐,初尝有一些微微的涩,可是于唇齿间转上一圈,便化作沁人心脾的温润清甜,连同绵软的肉香,回味悠长地暖着身体。

楚玉胃里填了食物,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放下碗,再一次谢过桓远,抿了抿嘴唇,她有些艰难地问:“他怎么样”

心照不宣,这个他,说的自然是容止。

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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