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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都结束了:衣着光鲜的丁震浩曲卷着身体栽倒在台球桌旁的地毯上,嘴角已经沁出条血迹,手脚还有点轻微的抽搐。
包房外的台球大厅内,那台杜督察原来钻研台球技巧的球桌上,明亮的灯光照着绿呢绒桌面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3行乌亮的手枪。除了手里舞动着台球杆的杜督察,其他人都站在离这张台比较远的距离上。听到包房里传出的怪异声响,丁震浩带来的保镖们面面相觑,但看着旁边虎视眈眈的特工和警察们又无可奈何。
杜督察慢慢挥舞着台球杆从那些手枪上掠过,微笑着冲站在远处的人们说:“你们看,大家都把家伙放我这儿后,这里的秩序多好”
汪局长孤独的一个人坐在大厅大门口的酒水台旁,嘴里叼着烟卷,右手塞在西装下摆内,饶有兴趣地远远望着这边。看到小杜已经控制住了局面,他的右手慢慢从腰间取出来,指间夹着一个打火机,点燃香烟后,他不再往这边看,而是仔细研究起来柜台上一张报纸的内容。
丁震浩逐渐开始恢复了意识,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的出现,他的右手几乎下意识的向腰间摸去。“哗啦”一声,陶斐然警告似的拉动枪膛,嘴里冷淡的说道:“小丁,想活命的话就别乱动。”
“陶站长,你对他还真是不错啊”丁震浩听见吴剑峰这样略微带点不满的说着,接着,他感觉到有一样尖锐的物体正在自己喉咙前慢慢晃动着。在判断出吴剑峰手里握着的那是半截台球杆的同时,丁震浩已经决定放弃了,于是他双手撑在地毯上,任凭陶斐然从自己身上搜去武器。因为选择了放弃,刚刚被仇恨和一种极其屈辱的感觉压制住的疼痛突然变得很清晰,他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吴剑峰已经将断口锋利尖锐的半截球杆随手扔在一旁,蹲在那儿对已经开始软瘫呻吟的丁震浩低声而凶狠的骂道:“你他妈的算个什么玩意还给我面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你就是条狗在垃圾堆上翻东西吃的狗妈的你以为你认识几个大人物就不是狗了还敢打电话去北京查我的底狗东西政府和国家让你干点事那是看得起你,你他妈的手下死了几个臭流氓就敢跟国家讲条件五千多兄弟只要国家发句话,你看看跟在你身后的还有没有五十个”他的怒火发泄了一下,情绪上便平息了很多,停止了骂人,站直身体时对陶斐然说了句:“给他收拾一下吧。”接着便看也不看爬地上的丁震浩的走开。
陶斐然耐心地用手帕蘸着凉水瓶中的水把丁震浩的脸收拾干净,领他到吴剑峰面前。吴剑峰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左手里端着杯茶,另只手拿着钢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快速书写着,见丁震浩过来,他客气的示意让丁坐到自己旁边的椅子上。丁震浩默不作声的坐下后,吴剑峰仔细看了看自己刚写完的那张纸,扫了眼丁震浩,动手又改了几处,随手撕下那张纸从茶几上推过去,认真的叮嘱道:“两个月内不能沾酒色。这药吃三天歇一天,吃这么三个疗程就可以停了。以后什么事也不会有的。记住了,两个月内不能沾酒色。”
丁震浩低头看着这张药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吴剑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叹了口气,随后对陶斐然说道:“陶站长,你把小丁的枪还给他吧。你出去陪陪上海警方的汪局长,我和小丁再聊几句就出来。”
陶斐然“嗯”了声,看了眼丁震浩,随手将丁震浩的那把手枪分解成一堆零件,往茶几上一堆便出去了。
“小丁啊,你想不想做上海滩黑道上的老大”吴剑峰突然问道。
丁震浩一愣。
吴剑峰笑了笑,仔细的收好钢笔和笔记本,伸手摆弄着茶几上的那堆手枪零件,眼睛却一直盯着丁震浩,语气和缓的说着:“我在你这岁数的时候,还成天领着一帮手下在海外跟各种反华组织做斗争,那真是出生入死啊人岁数大了,就有点恋旧,有时候一想起那些死在我面前的年轻同志,我就收不住火”
丁震浩低下头去,低低的说了声:“吴局长,刚才是我不懂事”
“唉也别这么说”吴剑峰温和的看着丁震浩,手却一直在动着:“我知道你出身很苦,完全是靠自己才在黑道上杀出条血路来,才有的今天。我呢出生后就成了孤儿,全靠村里的乡亲们拉扯喂养到3岁,可当年要不是人民军队打到我的家乡,再晚几天我的小命也就完了”这时丁震浩的手枪已经被重新组装好,吴剑峰仔细端详了一下手中的枪,笑了笑:“你把准星磨平了,那怎么瞄准”
说着,他上好弹夹,“哗啦”推上膛,只是关掉小保险,就很随意的将手枪向丁震浩递过去。
丁震浩愣了愣,接过手枪,朝包房的另一头做了个举枪的动作,解释道:“食指贴在枪管旁,用中指扣板机,准星磨平后出枪能快不少,用这种握枪法多练习一阵子,食指指哪儿打哪,近距离射击的话命中率应该没问题。”
“有点道理,也算是种办法。”吴剑峰点点头,从椅子上下来,从握枪的丁震浩身边走过,向台球包房的门口走去。他边走还边说:“先招呼下去把你的弟兄们都收回去吧,让人白送死也不好。晚上跟汪局长他们吃完消夜后,咱们俩找个机会再好好聊聊,看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这上海滩啊,没个老大是不行的”
他就这样背朝着丁震浩,絮絮叨叨地说着走到门口,拉住包房门门柄后回头对丁震浩笑了笑:“愣什么愣外面人都等急了。”
丁震浩手中握着装满子弹的、只需要用拇指轻轻拨开小保险就可以射击的手枪,看着这个刚刚痛揍过自己的男人,怏怏的将手枪退了膛,收了枪从椅子上挪下来,腰间的右后部此刻还觉得动一动就疼
1912年2月13日,凌晨0点04分,上海。
托马斯莫兰特的脑袋从热水内钻出来,舒畅的出了口长气
这个热水澡他洗得真舒服感觉全身的酸疼都因此而消失了,随着酸疼被带走,他绷着紧紧的神经也松弛了很多。他从热水桶内站起身,抓过旁边搭在旁边椅子背的新浴巾,小心的从水桶内出来,开始把自己擦干。椅子上,那把射击过的手枪静静的躺着,似乎是在向托马斯提醒:危险还没有完全过去。
反锁的门外传来那个岁数好像已经不算小了的妓女的敲门声,接着是她怯生生的嗓音:“先生啊,你洗完了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