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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停地大声叫喊:
“维尔辛赫中校维尔辛赫中校”
维尔辛赫中校不在大主编扑了个空,等到兴奋的心情平复下来,他才发现杰布灵魔鬼团幸存的几名战士对自己的问题不大理会。
“维尔辛赫中校去哪了”
“死伤聚集点”
“他他怎么了负伤了吗”
“你问他”魔鬼团的战士伸手指了指穿着南方军制服的战地导引官,目光和口气极为不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回答我这是命令”法利莫瓦特有点不耐烦。
战士们中间走出一位服役多年的老兵,“昨天夜里,我们团长出营散心他最近一直睡不着,经常在外面转悠到天亮才回来,可这一次一个该死一万次的哨兵朝他射了一箭”
“话也不能这么说”看热闹的人群里涌出了几个南方战士,“是你们团的中校大人在夜里乱跑,违反了战地宵禁令。再说那个乱射箭的小家伙差点被你们活活打死,人家还没成年,刚刚参军”
老兵直起脖子,“那又怎样我们团长那样的大英雄就合该被一个刚参军又没见过市面的蠢货给射伤吗”
“那只是误伤”南方战士大声辩解。
莫瓦特上校格开两伙正要大打出手的战士,他把气得浑身发抖的老兵拉到一边。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具体一点”
老兵看了看对方地眼睛,又看了看大主编的军衔。气势不由弱了下来:
“上校,您来评评理我们团长一个比天还高的大英雄夜里出门散心,违反宵禁令是一回事。被哨兵射倒就是另外一回事按照常理,哨兵在示警之前总得向可疑目标确认一下识别口令。那个神经病一样地小疯子可倒好连招呼也不打,在暗夜里头一箭射过来,疯归疯箭射得还挺准我们团长连哼都没哼就倒了下去我们团长我们团长”
老兵哽咽起来,他和所有地老兵一样,不会轻易流露感情。可是现在经历过无数场生死搏杀的老兵双手捧面,泪如泉涌:
“我们团长就那么倒下了我们团长那么大的英雄多少鬼子兵都要不了他的命,他他”
“他到底怎样了维尔辛赫牺牲了”法利莫瓦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昨天就夜里就已送到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的直属医疗营,现在还没消息呢”
大主编推开老兵,飞速跳上战马,他不相信克利斯中尉被压在马车底下已经够离谱地了即便这是光明神的安排,维尔辛赫中校也不该死于误伤就像老兵说的,他是比天还高的大英雄,他不该这样告别这个世界
黄昏,世界的尽头被晚霞的光火燃成通红的一片。美中不足的是,大片阴云从北方天宇涌了过来,转瞬之间便形成一条横贯南北的雨带。
白昼积累的热气遇到冷气流地袭击便幻化成缥缈的雾霭。原野之间腾起白色的水气,围绕着泰坦近卫军望不到边地宿营区,凝而不散
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的直属医疗营坐落在雨带的边缘,冷空气制造的硕风吹响了挂在营门上地铜铃。铜铃发出单调的乐音。合着天上的乌云、合着病患的细弱呻吟。
比起我们熟悉的死伤聚集点,这座医疗营显得孤单又宁静。地面整齐,遍生董草,草间没有滴淌血珠,也没有遗落断指、断耳之类的东西,只有几条人为开辟的小路,从营门开始,散向弥漫着消毒药水味道的白色帐篷。
通过伤员登记部门,法利莫瓦特上校很快就找到了安置维尔辛赫中校的帐幕,他在走进帐幕的时候深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派驻此地的唯一一名军医官告诉他,杰布灵魔鬼团团长伤得很重。
“维尔辛赫”
维尔辛赫轻轻点头,他醒着。
大主编轻手轻脚地坐到染着血迹的行军床上,像往常一样,他准备好羽毛笔和笔记本,然后就用审视的眼神打量面前这名从卫国战争爆发开始一直坚持到今时今日的大英雄。
“我不认识您”
维尔辛赫眨了眨眼,他的确伤得很重,但一发急箭还要不了他的命。
“我来自首都,青年近卫军杂志社”
“青年近卫军”维尔辛赫的目光亮了起来,他还年轻,青年近卫军伴他度过了苦闷的学生时代。
“我是青年近卫军的执行主编”
“哦”英雄陷入迷惑。
法利莫瓦特握住对方苍白的手掌,“我要把你和你的部队的战斗事迹改编成报告文学,登在青年近卫军杂志上,在整个帝国刊行”
维尔辛赫紧紧回握着上校的手,可他似乎并不在乎这项殊荣:
“他们说我得退役”
“为什么”
维尔辛赫看了看自己的下腹,那里都被绷带包裹着。
“小家伙射得好准医师说那一箭伤到了我的腿部神经我看他可真是发神经,我的下腹部为什么会有腿部神经箭落在下腹,双腿无法动弹这是什么道理”
法利莫瓦特探手按住英雄的下肢,那里无痛无感,肌肉像石膏雕塑一样僵硬。
“我不是英雄”维尔辛赫边说边苦笑着摇头,“真正的英雄都牺牲了留下来的只是普通的士兵。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军人,我要是英雄那一箭就得要了我的命,就像克利斯你知道克利斯吗”
莫瓦特上校点了点头,“听说了他的牺牲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