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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刀第十刀”
不知从第几刀开始,那名荷茵兰军官开始喊叫,这种叫声就像人体被几亿只蚊子同时叮咬。苏里加尔像往常那样,他并没留意俘虏的表情,只是专注地打量刀口下落的方向。这是他最后一次表演刽子手的绝技,他知道,他必须做得尽善尽美。
敌人的阵营终于开始移动,其实接近城堡的只是那几门铜炮。苏里加尔的小徒弟惊恐地打量着堡垒外发生着的一切。他报数时的声音瑟瑟发抖,可他就是不敢停下,因为他早已成为导师的一部分,甚至是行刑人的一部分,他的导师若是少了报数就会错过完美的节奏。
终于侵略者的炮火如期而至
卡封堡南侧城墙的中心位置在火光和爆鸣声中剧烈颤抖,待硝烟散尽,木杆、死囚、刽子手、小徒弟,事件的主角都不见了,只有混合在一起的、堆积叠压着的血肉。
“绞刑没有创意、断头台也不新鲜,没有动手凌迟的刽子手不是合格的刽子手。”苏里加尔最后这样想。
“第二十九刀”在炮火奏鸣的一瞬间,驼背小徒弟尽量挺起胸。
至于那个俘虏,泰坦近卫军第十二军区总司令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爬上破损不堪的城头,他找了找。还好那个荷茵兰军官还有一颗稍算完整的人头。
近卫军上将把毁去一边脸孔的人头抛到侵略者地脚下,“有一个算一个这就是你们的命运”他向西方来的狗子愤怒地呼喊。
城墙一侧,面目麻木地近卫军战士终于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他们将手中地刀枪指向天空。不过侵略者不甘示弱,庞大的集群在山脚下分裂,一座又一座方阵大力踩踏脚下的泰坦国土、缓缓接近已是强弩之末的目标。
彭西勒上将从长旗官手里抢过自己的十二区军旗。他很自豪,因为军旗上有他最喜欢地犀牛角。要想获得犀牛角。猎人就得拼命。要不然在犀角发动愤怒的冲撞时,猎人的胸膛也会像草纸一样单薄。
妥斯拉克就是一名猎人,他的家在布封堡附近。他习惯去几公里外的河谷森林打猎,因为那里人迹罕至,大自然制造了许多物种。有野兔、羚羊
、狐狸、山猪,不过也有狗熊和丛林之王黑豹
妥斯拉克是森林里的常客,就像睡在树洞草窝里的老豹这名经验丰富的猎手常常都在想,若是让林子里的黑豹跟那些动不动就踢门的地方税吏打交道会怎样估计老豹要是还想在森林呆下去地话就得为它那身黑丝绒一样华丽的皮毛支付三个银泰。
“真这是什么世道”猎人咬了一口干硬地面包,酸楚的味觉令他蹙紧眉头。
那些西方来的狗子赶走了地方税吏恩这值得在星期天的祷告会上向地区教士说一说妥斯拉克只念过乡学,他父亲掏不出中学地学费,结果这家伙也乐得清闲,从十几岁时就开始在森林里讨生活。对这样一位字母也不识几个的猎人来说,是非曲直很简单,谁能带给他快乐。谁就是朋友。
西方来的狗子赶走了地方税吏,这确实值得感激,可这些家伙不该把镇子里的保安长吊死在树上也不该把镇长的小女儿拖到马房
那位小姐叫什么来着妥斯拉克仔细想。可他就是记不起镇长家的那位姑娘。不过猎人知道那是一个好姑娘。他对好姑娘的定义就是可以为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付一个银泰的姑娘。那个大眼睛细脖子的姑娘还对他说,以后若是遇到这种可爱的小动物千万不要用弓箭多好的姑娘
妥斯拉克叹息了一声,他的良知令嘴里那块干面包更加难以下咽,在那位好姑娘被几个醉熏熏的法兰狗子拖出家门的时候他是应该做点什么的他有两张硬弓、一张短弓。还有三把锋利的杀猪刀他是远近闻名的猎手,他绝对可以为镇长家的好姑娘做点什么可是他那该死的婆娘跪在家门口,他那该死的婆娘还抱着两个孩子,他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得呆呆地倾听“好姑娘”的哭喊和呼救。
妥斯拉克将发酸的面包吐到地上,他不敢面对镇子里的人,也不敢去看“好姑娘”的尸首。据说“好姑娘”被狗子们剥得精光,又拧断了脖子。她的脖子又长又细,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折断的。年轻的猎人掩住面孔,他连夜就从镇子里跑了出来,有狗子和好姑娘的地方他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妥斯拉克就是这么简单,他觉得“好姑娘”的死完全是自己的错
他还记得他曾无数次向“好姑娘”承诺,他会猎得一条黑豹,再让家里的婆娘给“好姑娘”做件围脖。“好姑娘”的脖子又长又细,带上华丽的豹皮围脖再合适不过。
“要记得哦一定要记得哦”好姑娘边说边抛给猎人一个银泰,她的音容异常生动,像在眼前一样。妥斯拉克记得“好姑娘”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但他不敢再想。
丛林中透出微光,这里连光线都是潮湿的,地衣眼着经年生长的高大灌木爬上树梢,露出惨绿的颜色。前日的大雨令森林中遍布泥潭,一些肉食动物就在泥潭边守侯。再聪明的动物也有失足的时候这是猎人的谚语,也是狩猎的规范。
妥斯拉克猫着腰,他把自己藏在一株大芭蕉后面,宽大蕉叶完全遮挡了猎人的身形,只在阳光触及的某个角落露出一双警惕凶悍的目光。
“艾尔巴”这是妥斯拉克为眼下这片领地的主人取的名,艾尔巴是少数与他打过交道地黑豹之一,它在妥斯拉克身上留下三道永不消磨的爪痕。而妥斯拉克也给艾尔巴的脊背划了一刀。就此,艾尔巴与妥斯拉克结了生死之仇,他们都在祈祷能够在广阔地原始森林里遇见对方。
“海斯尔”这是妥斯拉克为艾尔巴的妻子取地名字。它像丈夫一样凶猛,但比脾气暴躁的艾尔巴乖顺一些。妥斯拉克遇到过海斯尔好几次,但海斯尔只是对着空气闻了闻,然后便带这一身王后一般尊贵的亮丽皮毛默默走开了,它并不看好雄性之间的争斗,它生命中的大部分时光都在应付各种领地事务和仍在嗷嗷待哺地幼豹。
今天。妥斯拉克又遇到海斯尔,他是被一阵阵凄叫吸引来的。看看那些古腾,再闻闻空气中浓郁的尿骚味,猎人强自打起精神,他知道丛林之王的巢穴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