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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去见屠狗兄,快帮我换衣服吧”
五女闻言先是一呆,然后不禁一起目露脸色,齐声道:“是,公子”看来,少了笑春风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五女心中还是十分高兴的,便连心机很深的齐虹也不便外。
这是一个市集,很大的市集。
街道之上行人往来穿梭,络绎不绝;道旁则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小摊,兜售着各种各样的商品,整个街道上显得十分的热闹而繁荣。
在靠近市集西头的一个小巷旁,是一个硕大的肉摊,上面正放着半片狗肉。摊前围了好几个人,显然是正在购买狗肉。
肉摊后面立着一个彪形大汉,虬须豹眼,体壮如熊,手中握着一柄牛耳尖刀,正应着顾客的要求割肉。只见他使刀如飞,旋转自如,霍霍作响中,切、割、剔、剁等动作有若行云流水般轻快自然,这一把小小的牛耳尖刀在它的手里简直像是活物一般的充满着灵性。
扶苏忽地拍掌叫好道:“精彩,精彩屠狗兄的刀技简直是出神入化”原来卖肉的大汉正是屠狗者。
屠狗者闻言抬头一看,却是扶苏,不由得笑道:“赵贤弟啊,听说你受伤了,我正想下午和荆轲、渐离他们去看你,没想到你自己先来了。怎么样,看你现在的气色伤得应该不重吧”
扶苏笑道:“不重,不重。前些日生病,久未和屠狗兄痛饮几杯,今日酒瘾发作,正是来找屠狗兄喝酒来的”屠狗者嗜酒如命,闻言大喜道:“我也正有此意。贤弟稍待片刻,我马上就忙完了”
说着运刀如飞,不到片刻,半片狗肉便被切得干干净净,销售一空。扶苏笑道:“看来屠狗兄的买卖不错啊”屠狗者笑道:“在市井谁不认识我所以大家相熟,便都来照顾我的生意走吧,贤弟,叫上荆轲他们,我们一起去喝两杯”
扶苏却摇头道:“不,这次不叫荆轲他们,只我和屠狗兄两人聚一聚”屠狗者闻言愣了一愣道:“为何,平素我们不都是一起的吗如果不叫上他们,岂非不够朋友”
扶苏笑道:“此次会饮和以前不同,是因为赵苏和屠狗兄有些私事要谈,至于荆轲他们,可以晚上再请”
屠狗者是爽快之人,便道:“也好,那中午先和贤弟喝几杯”便在身边的水盆里洗了洗手,又将钱袋系在腰上,别上牛耳尖刀,拉着扶苏便走。扶苏忙道:“屠狗兄,此次不去燕风酒楼,跟我去郊野如何今日风和日丽,正是郊游的好时机你看,连马匹我都为屠狗兄准备好了”
屠狗者痛快地道:“也好,就依贤弟”扶苏笑道:“好,走吧”二人便策马而行,直奔南门。无心、无涯二人则紧随其后,贴身保护
不一会儿,四人出了南门,直入郊野。一路之上,树木葱郁、绿草如茵、河网纵横,飞禽走兽倘佯其间,一副与世无争的平和景象。
众人看得爽心悦目,呼吸也变得轻快起来。不一会儿,众人来到易水边,选择了一块垂柳下的草地,十分阴凉,而且周围碧波荡漾、芦苇丛生,草木葱绿间百花竞放,香气扑鼻,端的是一个会饮的好所在。
无心、无涯二人在草地上放上两块坐毡,又铺上一块白绢,然后将诸种熟食和美酒摆放其上。扶苏挥了挥手,无心二人会意,也会到一边会饮去了。
屠狗兄看见扶苏好像十分谨慎的模样,爽快地道:“贤弟,有何私事直说无妨。只要为兄能够帮忙的,绝对义不容辞”
扶苏笑笑道:“屠狗兄看我今日多大年纪”屠狗者闻言一愣,打量了一下扶苏:“贤弟今日少说应该也有十七八岁了吧”扶苏摇了摇头道:“ 十三有余,十四不到”
屠狗者闻言吓了一跳,但马上又笑了:“真看不出来,贤弟如此之小,只是倒也不是没有,据说那秦舞阳也是十三就长得身高体阔,敢当街杀人”
扶苏笑了笑,平静地道:“屠狗兄今年有三十七了吧”屠狗者闻言一惊,面色顿变道:“我的年龄从未对人说过,贤弟如何知晓”
被人知道了最隐密的事情,任是何人都会感到吃惊的。
扶苏笑道:“屠狗兄不必紧张,其实我应该叫您一声师叔的”屠狗者听了更是诧异,一双豹眼睁得更大了:“贤弟此言何解”
扶苏道:“屠狗兄可曾记得师从何人”屠狗者闻言犹豫了一下,好像不太愿意说。扶苏却接着道:“应该是当今奇隐中隐老人吧”
屠狗者闻言面色大变,霍地站了起来,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对我的底细如此知晓这些话我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的”
扶苏先为屠狗者斟上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斟上一杯,温吞水似的慢吞吞地道:“屠狗兄平日里一向稳重,今日怎如此耐不住性子,请坐,待赵苏慢慢细说”
屠狗者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
扶苏笑道:“刚才我尊称您一声师叔是有道理的,因为我也是中隐祖师他老人家的弟子,所以对您的事情还算有些了解。由于我年纪和屠狗兄相差太大,所以尊称您一声师叔也是应该的”
屠狗者闻言立时大喜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贤弟对我的情况如此知晓,只是师叔这样的称呼实在令人不快,我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吧”扶苏笑道:“也好,既然屠狗兄不弃,师弟只好从命”
屠狗者感慨道:“我幼年在邯郸拜入师傅门下,学艺三年,后因故迁到齐国和燕国,自此便由师傅相别,至今已逾二十多年。数年前,在下曾经回赵国寻找恩师,想侍奉恩师终老,却不知恩师所踪,心中叹惜恐怕再难复见恩师一面,不想今日得遇贤弟在此。师傅他老人家一向可好”
扶苏叹了口气道:“他老人家年已近百,身体早已一日不如一年,二年前我离师时,他老人家的脸色也是十分的苍老,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屠狗者重情重义之人,闻言大悲道:“弟子不孝,不能日夜侍奉与恩师膝下,悲哉”
说着,一把抓住扶苏的手道:“贤弟,师傅他老人家现在何处我这就去寻他,侍奉他老人家终老”
扶苏佯悲道:“他老人家自两年前在下出师后,也从赵国迁离,到齐国临淄养老去了。具体何处,我也并不知晓”屠狗者闻言大喜道:“知道地方就好临淄再大,我一处处寻来,总会有找到的时候贤弟可愿和我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