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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残桓废墟。
撒迦行至近前,怔然许久,靠着一堵低矮的断墙坐了下去。在这个寒冷萧瑟的清晨,他一动不动地倚着身后的墙体,双目合拢,渐渐睡着。
这里曾经座落着一家酒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撒迦隐约以为,酒馆里通向的那片谷地,是他的家。
尽管天色渐明,七皇子法希的卧室里,仍然亮着通彻的灯火。
他喜欢明亮的光线,因为那可以使女子美妙的胴体纤毫毕现。
正如每个体力精力都在走下坡路的中年人,法希在某些方面早已不复勇猛。然而现在的他,却找到了另一种能够带来极度愉悦的方式,并且日渐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法希的卧室很大,装饰极尽豪奢。在那张宽阔舒适的大床上,正躺着两个赤裸的女孩。她们看上去并未完全成熟,腰胯之间的温婉弧度尚带着些许青涩,遍布于白腻肌肤之上的,赫然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赤黑血痕。
最初的凄厉尖叫声,早就已经变得微不可闻。法希索然无趣地抛去了手中的长剑,喘着粗气行到酒柜边,颤抖着倒出一杯红酒。每当锋利的剑刃划破柔嫩肉体,目睹着凄艳的鲜血飞溅而出,七皇子就会感觉到整个灵魂都在亢奋地咆哮。
他的耐性一向极好,喜欢在每一个被送来的女孩身上留下尽可能多的伤痕。虽然最终的高潮部分总是会随着剑锋刺入那处潮润之地而结束,但法希还是偏执于漫长的游戏过程。当精神上的快感不断累积到颠峰时,肉体亦会随之一并喷发。对于他来说,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愉悦感受。
经过了一整夜的细心切割,女孩中的一个已死,另一个则气若游丝地痉挛着,头颅歪垂在一边,空洞的眼眸里没有一点光芒。
七皇子一口饮尽酒液,苦恼地望向隆起肚腹下丑陋短小的性器,轻叹了一口气。难以发泄的情形以前不是没有,但却从未像今天这样持续过如此之长的时间。
正当他犹豫着是不是该叫人送来另一批玩物时,后方不远处的空间隐隐扭曲起来。随着突兀亮起的几点蓝芒猛然分裂,一面虚空中破出的魔法传送门无声无息地扩展而开。
“亲爱的法希殿下,您的嗜好还真是很特别啊”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自传送门中跨出,掠了眼卧室中的情形,阴恻恻地低笑起来。
七皇子哆嗦了一下,面无人色地转过头去:“你你是谁想要做什么”皇子们的相继暴毙,早已给他带来了难以抵御的恐惧。面对着这个诡异出现的不速之客,他只觉得一股热流无法遏制地自身下淋洒而出,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蒙面人抬手轻拂,一团暗色光晕轻盈地裹上法希躯体,将他声嘶力竭的呼救声完全遮没:“有人让我给您带一句话,尊贵的殿下。”
活物般扭动不休的光晕内,七皇子涕泪满面地嘶嚎着,竭力想要挣脱束缚,却是被周遭无形的压力牢牢锁死,丝毫也难以动弹。
“那人要我转告的是”蒙面人抬起右臂,手掌陡然收紧,“裁决的时刻,已经到了。”
光晕爆裂,血肉横飞。沥沥洒洒的赤红液体细雨般纷落而下,溅满了整间卧室。
血雨之中,那名未死的女孩微微地动了动,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那犹自大张着的眼眸里,似乎,有笑意隐现。
第十九章 伤
碧空如洗,朝阳的辉芒和煦地沥洒于天地之间,将世间万物,染上了淡淡的金色光辉。
机组大营的校场上,早已列出了一个密集而广阔的方阵。将近一周的宵禁终于结束后,机组在这个清新的早晨例行集结,恢复了对战操练。
随着场地前沿的横排士官同声咤令,几千名机组士兵骤然爆出一声呼喝:“吼”
这巨大的咆哮回响融于流风之中,跌宕滚涌在校场上空,宛若惊雷。远处营房顶上的几只鸟雀“扑哧哧”振翅高飞而起,掠向远方,留下一路惊鸣。
黑色的海洋开始渐渐涌动起怒潮,拳脚触撞所引发的急促闷响汇成一片,整个校场之间尘烟四起,远远望去只可依稀分辨出无数条精悍身影纵高跃低,激烈缠斗不休。
大统领办公室内,格瑞恩特正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一双锐利至极的鹰眼凝注着远端校场,神色阴骛。
“这些士兵,就是我所有的一切。”他忽然低沉开口。
“他们之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从各个军团最底层筛选上来的。这几年在北方边境线上,摩利亚和一些国家组成的所谓联盟一直有着零星摩擦,小规模的战事从未断过。你知道是什么让那些前沿战地上的军士选择退出,最终加入到我们皇家军团里来”
格瑞恩特慢慢转身,岩石般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隐现苍凉之色:“不是懦弱,也不是逃避。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钱。”
撒迦笔直伫立于办公室的中央,静静地直视着大统领,神情毫无变化。异于常人的强悍恢复力,早就使得他的多道伤势复原如初。在与旁人相处的时候,那层无形面具依然固执地覆掩着全部,似乎,这也是他难以改变的本能之一。
“如今的摩利亚,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足以横扫一切的铁血帝国了。尽管它表面上看起来强大依旧,但在很多方面,却存在着难以隐掩的腐烂疮痍。”格瑞恩特微微冷笑,道:“军政腐败,官宦勾结,得权者一手遮天。所有的这些,不是没人看到,只不过是大多数的旁观者更习惯于沉默罢了。”
“军队的基源,自然是来自于民众。高官贵族的少爷们之所以入伍,是把军队看成了往上攀爬的一道便捷阶梯,又曾有过几个人是真正想要为摩利亚做些什么的依我看,只怕是一个都没有。军营就是一个微型的世界,同样也有着高低阶层之分,当然,我并不仅指军衔。”
“平民从入伍起,就注定了要从最低阶的下等兵身份一步步地往上爬,而贵族则完全不同。在度过了那么一段不算太短的日子以后,所有出身卑微的士兵就会发现,他们所需要面对的,还有无休止地剥削与克扣。”
格瑞恩特指向窗外,沉声道:“人都有私心,看到用命换回来的军饷还养不活家中的父母妻儿,这帮家伙就只能另找出路。皇家军团最吸引他们的地方,我想首先是相对丰厚的饷钱,其次,才是公平的环境与荣耀。身为军团中的一员,你有必要了解身边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对贵族同袍有着极深的仇视,这一点,从来就没改变过。”
撒迦平静地点头:“我能够明白他们的感受。”
格瑞恩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那就好,我喜欢直接的交流方式,你出去吧。”
撒迦转身,举步,即将行出办公室房门时,只听得格瑞恩特于身后淡淡地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机组的武技教官了。”
烈日正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