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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南多脸色一冷:“帝都警备森严,治安历来无忧。戴尔维总参长,你口中的不太平是指什么”
一众高级将领之中,就只有戴尔维臂膀上佩着可怜的一颗十字银星。然而小小的准将军衔却未能令他产生丝毫的怯促不安,相反,远远对视着大皇子咄咄逼人的目光,这相貌猥琐的总参长却笑得愈发灿烂:“殿下,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帝都城里面突然就多了些莫名其妙的命案,来报失踪的也是不在少数。您看,虽然治安方面一直是由禁卫军在监管,但受害家属都找到门上了,我们军机处总不能坐视不理吧怎么说也得帮着去查查端倪,尽些义务,您说是不”
周遭数十名高级将领尽皆色变,劳南多的一张脸庞已沉得直如铅云密布,他冷视着犹自兴高采烈,喋喋不休的总参长,正待要说话时,却被一声低沉的怒吼抢断:“混帐戴尔维,你在乱放什么狗屁胆敢无视皇家军选的士兵,你们军机处的那杂种是第一个扣饷钱就算他再是个人才,按照军规最少也得打上八十军棍你他妈少在这里打岔邀功,没事给我滚到一边去,少说几句废话”
“行,行,我不说话了不过,八十军棍是不是也太多了些”戴尔维悻悻然落座,嘴里仍在喃喃自语。
“您的脾气还是没怎么变啊”劳南多直视着先前怒声叱喝总参长的梅隆上将,语气阴森而低沉。
梅隆似是余怒未息,重重哼了一声,道:“简直就是在胡闹殿下,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民众们都还在等,再拖下去的话,只怕是有损于军威。”
军中仍未倒向大皇子的高级将领并不多,但身兼第七、第九两个突击军团最高统帅的梅隆军团长却正是其中之一。
劳南多像是一条窥视着猎物的毒蛇,久久之后,才将冰冷的目光从梅隆脸上移开:“随便你,开始就开始吧军机处的那名新人,还真是大大扫了我的兴呢”
梅隆微欠了欠身,面向密立如林的方阵,面无表情地划下右臂。
整个方阵寂然自中裂开,向左右两侧退去。百余个松木箭靶由军士自场外抬入,放至高台一端整齐排列,箭靶后方的民众群纷纷四散,涌至旁侧翘首观望。低低的骚动之后,帝国广场上再无半点喧哗,气氛中已隐隐透着风雨欲来的紧迫。
“第三军团第二师部第十一中队上等兵卡塔里斯出列”
“第九军团第一师部第三中队少尉海莫帝出列”
随着场边军裁的大吼,两名复试者应声跨出各自的队列,翻身上马。逐渐急促的蹄声中,两匹毛色油亮的战马斜向绕高台半圈后陡然加速,相对疾驰而至。场中范围虽极为空阔,但战马脚力强健,短短片刻间便即将错身。
“嗡嗡”弓弦疾响,两名骑士策马与远端箭靶平行而驰,俱是微伏腰身,单手执弓连发,在马身交错之前的那一刹那,同时射尽了腰侧箭壶内的十支长箭。
震耳欲聋的彩声之中,两人微勒缰绳,默然归队,继而,又是两人出列远端,只见一对箭靶红心处盛出的白色箭羽正迎风微颤,冷傲似雪。
与此同时,魔法师的复选亦在有条不紊地展开。相较于其他军种即将面临的多项比试,他们则要显得轻松得多。谁都知道,要让一个真正的魔法师在战场上扬刀射箭无异于自杀。后天的精神修习,注定了他们体能上的不足。尽管一支魔武双修的全面型军队,是任何一个君王都梦寐以求的利器神兵,但毕竟像雷奥佛列那样优秀的年轻人只是凤毛麟角,放眼整个摩利亚,也不过区区几人罢了。
场地的因素,注定了无法以魔法对攻的方式来考核法师实力。很快,一个个极小的元素球便从两人一组的法师之间腾起,它们在空中无声飞掠,相互追逐撞击。火与水,这两个永远难以共存的元素体于此刻正代表了比试双方的实力。先行泯灭者,将会被毫不留情地淘汰出局。
箭术与武技,是其他军种最主要的两项复选进程。其中箭术分骑射、定点分靶速射两种,而武技考核则又有徒手对攻、兵刃战与马战等不同分项。除却寥寥几个在箭术上极有自信的神射手外,大部分士兵都选报了两个以上的比试项目。他们清楚,能站在这里的,都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仰仗技巧的侥幸心理随时可能会令自己功亏一篑,想要胜出的关键,还是决定于没有半分取巧可言的实力。
是的,实力。
这也正是目光长远的元老会将这批在军旅中或桀骜不驯、或孤僻懒散的士兵,层层筛选出来的最终目的。士兵不同于军官,他们不需要拥有过人的军事头脑,残酷到近乎于实战的血腥选拔过程,确保了唯一的入选条件,那就是强横无匹的实力。
如果说军队是一台巨大的杀戮机器,那么经过烈火炼后的皇家军团绝对是这台机器最锋锐的一枚利齿。在皇家军团里,没有卑微高贵之分,每一个士兵都能得到自己想要拥有的大部分东西。比如说财富、荣耀,又或者,尊严。因此,绝大多数摩利亚士兵心中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它的一员。他们流汗,他们流血,他们甚至失去生命,却不曾有过半分畏惧。
有些东西,并不是生来就为人所拥有。正如皇家军团所独有的那一袭纯黑色军服,能披上它的,唯有敢于挑战的强者而已。
场内的复选,井然而激烈,如火如荼。场外的欢呼喝彩声直冲云霄,几欲要将那茫茫苍穹也掀翻开来。
老朽的艾特蒙得皇帝因体力不支而提前退席时,除了皇宫高墙上的一干王公大臣以外,并没有多少民众注意到他。帝国广场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名年轻复选者身上,他就是劳南多的养子,太阳般耀眼夺目的雷奥佛列。
立于墙头的普罗里迪斯若有所觉,回身去看时,却正望见踽踽行远的老艾特蒙得有意无意投来的一瞥。前者保持着淡然微笑,转过视线,复又俯瞰向场中。阳光正炽,而他的眸子,却已于悄然间冷若寒冰。
“父亲。”长裙曳地的薇雪儿俏然行来,颊边浅浅漾起两个梨窝儿,“皇帝爷爷有些不舒服,先回寝宫休息去了。”
普罗里迪斯微微颔首,仍是凝注着广场中的那处焦点所在,道:“怎么不去和玫琳呆在一起”
薇雪儿望了远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