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688(1 / 2)
事无关了。
然而彼岸的大肆采办,导致了许多地区纸作坊生意兴隆,包括越州的一个藤纸作坊,作坊主叫郭元章,这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他吸收了宣纸与竹纸的一些生产技术,用古藤、楮树皮、麻、稻草以及其他十几种材料,研发出一种新式藤纸,不仅成本便宜,而且纸张质量也不错,便成了彼岸采购的重点对象。
特别是去年三千万大采购,郭家就分到了好几万贯纸张的业务。
郭家生意兴旺,引来一人垂涎,当地有一马姓衙内,他父亲就是江南西路转运判断马回景,这个马衙内便亲自来到郭家,拿出五千贯绢交,说俺买下你这个作坊了。
郭家这个作坊现在规模很大,不提名气了,就是硬件成本最少也有四五万贯钱,郭元章不同意,然后麻烦上门了。
在马衙内相逼下,郭元章气急,决定鱼死网破,先是假假的屈服,收下了马衙内两千订金,然后暗中将这个作坊以三万贯的价格,便宜卖给了杭州一个姓钱的员外。
随后郭元章带着这三万多贯绢交,来到银行司换成了金条,找到与他交好的一个夏姓海船船长,在夏姓船长帮助下,秘密逃向了彼岸。
找不到郭元章,马衙内与钱员外开始扯皮了,钱员外背景也不小,属于钱俶一脉的,虽不是钱俶的后人,但关系不是很疏远。
谁怕谁啊,最后都惊动了杭州与越州的官府。
杭州知府滕元发与越州知州刘载便找到了夏船长,郭元章既受了马家的订金,那么就不当将作坊卖给钱家,至少现在将那两千贯订金退给马家吧。
夏船长便怒了,先是责问滕元发,公素有声名,有人说公颇似公之外祖父与舅父之风范仲淹与范纯仁,但现在怎能为非作歹,为虎作伥
滕元发很冤枉哪,问,某哪里为非作歹了
夏船长便说,郭元章家的作业最少价值五万贯,每年净收入达到近万贯,马衙内凭什么用五千贯就将这个产业收买过去公难道不知道吗
滕元发便看着刘载,他真不知道啊。
刘载便不悦地说,那么为何郭元章不来州城诉讼
夏船长可不会惧他,反问道,诉讼知道为什么郭元章将五万贯的产业以三万贯卖给了钱员外正是你们越州诸胥吏衙差恐吓威胁,郭元章走投无路了,这才将它卖给了钱员外。试问刘知州,你们官官相护了,他上哪儿诉讼去
那为何又收了马家的订金。
五万贯的产业被逼得以三万贯脱手,这两千贯钱权当少许补贴了,干嘛,刘知州,有本事来抓我啊,都做的什么混账官哦。
刘载脸气得发白。
这中间对对错错,滕元发也糊涂了,便上书朝廷。
赵顼大怒,下诏将马回景贬到岭南,做了一个小军的知军,马衙内成了坑爹的官二代。
不过郭元章这么做,也肯定是不对的,赵顼与滕元发一样,又不知道错在哪里,于是让蔡确写了一封信,用快马送到了王巨手中。
王巨回了一封信,这件事的本身容易解决,我责令让彼岸追回这两千贯,真不行,以后对郭元章进行一些补贴就是了。
关健是这件事背后所带来的影响。
郭元章精通各种麻纸藤纸的制造技术,彼岸却没有这种人才,因此彼岸每年从朝廷采购大量纸张,或用于彼岸,或带到外番交易,由是带给我朝大量税赋,也养活了许多百姓。
但无论藤或麻,彼岸也有的,就是一些材料彼岸没有,也可以引进,一旦彼岸在郭元章的带领下,正式大规模生产各种纸张,会带来什么后果
并且由郭元章开头,许多有技术的商人,在权贵豪强相逼下,纷纷带着钱帛带着技术投奔彼岸,最后我朝有钱的人,只剩下一群权贵了,那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朝廷处罚太轻了。
即便将马回景贬到了岭南又如何,说不定几年后,高滔滔上位,又将这人提拨上来。
而且刘载当真没有官官相护的想法
写完了信,王巨摇了摇头,这些积病啊也不是宋朝才有哦。
而且弄不好,他真的一语成真,以后随着彼岸越来越繁荣,一些无权无势的商人在一些豪强相逼下,逃向彼岸原来是没办法逃的,难不成逃到更落后的辽国与倭国去但现在就有地方可逃了。
所以王巨说三公,公正,公平,公道,它是极重要的。
但这只是一件小事,宋朝内部环境在恶化,可相比于其他朝代,依然还算是好的,而且经过王巨这三年治理,多少也阻止了一些弊病进一步恶化,况且就是彼岸,能否做到真正的三公
重点还是吐蕃与西夏至于这个黄道吉日,也只是一个幌子,他在等,等一个人,一支庞大的车队。
不久人来了
“子京,西夏银夏石宥那一带大约有多少兵力”王巨先请刘昌祚坐下,让妃儿沏茶,随后问道。
“斥候打探来的情报,大约只有三四万兵马,我率兵渡过大里河,还击毙抓俘了两三千西夏将士,但听闻梁乙逋兵败回来后,下令又征兵役”
“不用管他们征兵役,西夏之所以能立国,是正统,是人心,何谓正统人心,因为他们多是党项人的后裔,嵬名氏就是拓跋氏,因此大家尊之为主。一旦失去民心,西夏什么也不是。”
“太保此言中的也。”
“不知那些驱逐的百姓有没有产生效果”
“效果不错,”刘昌祚高兴地说道。
前前后后被刘昌祚撵出了近万名百姓,但就是山外少许夏粮,现在也收割上来,这些百姓是一无所有逃过去的,如果放在宋朝,有钱有粮,赈济一下也就安定了,况且西夏现在最缺少的是什么,非是钱粮,而是人口。
但西夏现在哪里有什么钱粮赈济
于是这些流民为了生存,不得不到处烧杀抢掠了,整个山外乱成了一团。
“那就好,我马上写奏章,请求朝廷让河东发兵,我再下令种知州从盐州撤回来,调动一支兵马,配合你作战。”
河东路的兵马,王巨是没有权利调动的。
但章楶去了河东,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王巨可以直接绕过朝廷,一封书信即可。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王巨看着刘昌祚苍白的鬓发,说道:“子京,再熬几年,你就可以休息了。”
虽然借助这次持续的会战,王巨与章楶皆有意提拨磨砺了一些小将,让他们迅速成长,可许多老将军年龄皆高了,比如燕达,比如刘昌祚。
美人迟暮,英雄白头。
王巨心中不由感慨万分。
刘昌祚不以为意,笑了笑说:“末将不才,得蒙太保赏识,这才略有作为,即便战死沙场,又何惜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