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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蕃人组成的攻城宋军手中是有一些攻城器械,连正规的云梯也搬了过来。
但总让人感觉到象是一支真正的杂牌军,非是传说中那个夜魔率领的妖异军队。从铠甲上也能看出来,这支宋军几乎连一副象样的铠甲都没有,因此这次攻城,就好象宋朝让这些人前来送死一般。
不过寨中的夏军也不敢怠慢,因为宋人在南方四十里处,正在建设一个高大坚固的归德堡,筑堡的就是西夏战俘。因此在堡前驻扎着数千宋朝官兵,不仅是监督这些战俘,也是监督自己这支西夏军队。
那支宋军似乎象是正规的官兵。
难道是宋人的诡计,败成这样了,整个西夏人都害怕了。
双方一攻一守,打到傍晚,那数千宋军困倦地退下。
慕容羌子带着一大群能说得上话的羌人,找到了种谊,说道:“种将军,虾蟆寨易守难攻,我们攻了两天,死了无数丁壮,实在攻不下来。”
“一个小寨子,都攻不下来,还想谋反”种谊讥讽道。
“种将军,我们没有谋反,不相信你可以问一问你大哥。”
“平时桀骜不驯,又不听官府调动,岂不是谋反”
“我们错了,真的知错了,”另一人说道,王巨下令,让他们按照汉人征税,补交十年税赋。交税,对于蕃人来说,简直是天书异谭,那么这十年得交多少税啊。
然后胥吏替他们粗粗计算一下,一个个吓坏了,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原来那些汉人这些年交了那么多税。
但让他们补交十年的税,哪能交得起
所以又找到种古求情,大种是一个老实人,但老实人一旦发火那会比一般人还要固执,因此他先与庞籍,后与范纯仁都较了劲,当然下场皆很惨。
这些诸多熟生蕃叛乱,也将种古激怒了,因此不客气地按照王巨吩咐,说,放过你们也可以,但你们必须十丁抽七丁,前去攻打虾蟆寨,什么时候攻下来什么时候结束。攻不下来,就得一直攻,否则就得补完这十年税赋,若不补完,就等着大军来惩罚吧。
这些羌户无奈,只好回去抽调丁壮。
也许他们以为西夏败得很惨,仅是攻打一个寨子,应当不难。
最少比面对几万即将到来的宋朝官员强。
这一战将西夏人杀怕了,也将他们杀怕了。
原来宋朝官兵这么凶哪。
不过这些人也不是很傻,集结后厚着脸皮向种古讨要了一些攻城器械,种古也没有为难。若是一点攻城器械都没有,攻一万年,这个虾蟆寨也休想攻下。
然后几千羌丁带着攻城器械浩浩荡荡冲向虾蟆岭,越早攻下来,意味着越早休息回家。
不仅如此,因为他们在前面不光彩的表现,官府也没有让他们参与到运盐行列,这也不是乱运的,那岂不是乱了套各村各寨的百姓由各村寨里正、耆长,或者蕃兵与强人的都头率领,统一登记入册,方可参与运盐。然后再由这些里正、耆长与都头,协助官兵指挥调度。
这也是在抢钱哪。
所以越早攻下来,就能越早加入这个抢钱行列。
然而这一攻,不是那么一回事,两天下来,伤亡惨重,因此一个个来找种谊求情。
“没有人强迫你们进攻,不攻也没有关系,你们还有两条道路可以选择。”
“那两条道路”
“一条,你们不是亲近西夏吗,西夏人就在你们面前,可以向他们投降,没人阻拦你们。”
现在投降西夏一个个整听傻了眼,况且后面家人怎么办啦
“一条,你们可以回家,也没有人阻拦你们。”
“那回家后要不要补税”
“怕死了,就得乖乖补税,不交税,不纳役,国家欠你们哪”
那还说什么,还是回去商议如何攻寨吧。
结果连攻了两天,数千蕃人整伤亡了近半,还是没有攻下来,有的部族族长看到族中的丁壮倒下那么多,都在寨前号淘大哭了。于是一个个又找到种谊,这一回态度更可怜,有的往地下一趴,不停地磕头,磕得额首都流血了,还有的人不停地掌自己的耳瓜子。
种谊这才同意了他们的哀请,非是产生慈怜心,而是时间拖久了,会有不妙的情况发生,最少会让西夏产生误判。
于是种谊亲率三军,推出各种虎踞炮,甚至放出气球,种谊亲自登上吊蓝,一边观察一边指挥。
本来看到真正的宋朝官兵来了,夏军沮丧,再加上这些新奇玩意,各种大霹雳弹不停地在种谊指挥下,飞射到人群中爆炸,寨中两千余名夏军一轰而散,一个个丢下寨子逃跑了。
仁多零丁风尘朴朴地从河西返回,听闻虾蟆寨有警,梁氏又让他率领一部兵马,驰援虾蟆寨,但等他到来时,虾蟆寨早就被攻破,化为一团灰烬。
至于宋朝官兵,则在种谊的率领下,已在归德河畔结栅严阵以待。
但仁多零丁不敢发起攻击,尽管宋军的后面只是一座没有筑好的归德堡,而且筑堡的全部是西夏战俘。
一是他怀疑是王巨用诡计。
二是嵬名科荣已经去了宋朝京城,一旦自己兴兵,会造成不可估料的后果。
三是他的手下从环州打到河西,三军劳累,面对着环庆路的这支宋军,也不可能将三军再次动员成一支哀军了。
可他有点儿不大明白王巨这么做的用意。
明明已经攻下虾蟆寨,为何将它催毁,又放弃了。要知道虾蟆寨的地理位置之佳,远胜过正在筑建的那个新堡。
于是他越想越怀疑,其实还真让他想到了真相上,王巨有意迷惑西夏人,好拖延时间,以便最大限度地将所有堡砦筑建起来,运回更多的青盐。
可他想到这上面,又不相信了,因为这时许多堡砦快修建得差不多,至于运盐,就算拖上一个月时间,能运走多少盐,这些盐利对于西夏人来说,十分珍贵,但对于财大气粗的宋朝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况且那么多将士驻于前线,当真不消耗粮草
为了这点盐利冒险太过不值。
但他就没有往深处想,王巨一直就没有打算现在就灭掉西夏,而是在灭夏之前,想办法最大限度拼掉西夏的血值,这个血值包括三军的伤亡,以及西夏那点可怜的经济,并且王巨已经在暗中着手了。
仁多零丁在军事上还可以,但在经济上却是不行的。
因此思前想后,他想出一个结论,以为王巨这样做的用意乃是有意激怒西夏,王巨可能得到朝廷的诏令,不准他再出兵,然而若是西夏反攻,王巨便找到出兵的理由。
仁多零丁哪里想到,宋朝国库也没钱了,剩下来的一点钱还要当本钱放青苗贷呢。
所以才有了这次莫明其妙的用兵,并且只有少量兵马,立于归德河畔,堡砦未缮,后面又是翘首期盼的西夏战俘,自己兵力诸多,那么自己会不会出兵只要自己一出兵,正中了王巨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