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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真正查没隐田,只是逼着他们将隐田变成了明田。另外我还带着他们注意商业。隐田变成了明田,是多交了税,好了,问题来了。是多交了税,然而因为得到很好地灌溉,他们收入实际在增加中。转移到商业上,财富积累更快。也就是他们越富就越富。”
“我再说一下贫困百姓,因为我分了一些新得的耕地,又能灌溉,能喘一口气了,不过这些地终有限的,虽然能丰收,以后国家税务必然会倾斜,必然会加重,因此勉强不过能维持温和生活罢了。但有灾害呢就算灾害还能自保。二三十年后,人口增涨后,这些地又不够用了。但另一外少数一群人正在积累更庞大的财富。遇到困难,兼并又再度开始。子由兄,我说的你会意了吧。看似我做得不错,实际只是治标,没有治标,仍然为郑白渠未来的中贫困百姓埋下了一个超级大的火坑。就是这样牵就,我离开后,依然有许多豪强对我不满。”
“这还是有郑白渠之灌溉之利牵就,若没有呢子由兄,不做事便罢,一做事受益者未必感谢,受害者必然仇恨。但一个个不做事,如何了得。难道继续让这个积欠发展下去,最后三亿,五亿,十亿到了那时候,天下揭竿而起,不知道你我又何去何从子由兄,你打算怎么做,从逆贼谋反,或者任由逆贼杀害”
小苏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那不可能。”
“不可能现在人口一千三百多万户了,象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到达两千万户是四十年,还是五十年。兼并又是如此的厉害,两千万户了,你以为我说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那怎么办”
“子由兄,看这些变法,不能看其法,而要看其变法的背后。国家两大危机,一个危机就是眼下的积欠与空虚的国库,想一想,英帝大行,陛下都喊没钱用了,不得不只出三分之一的赏赐,河北大旱了,国家任由灾民自生自灭,去年黄河两处决堤,经济稍缓一点,然而陛下还不得不拿出内藏库的珍珠与香料便卖救灾,一旦辽夏联手举国来犯,用什么财政来御敌啊说仁政,都想仁政,但没有钱帛,用什么来仁政哪”
“没想到啊,没想到。”
“子由兄,你能关心国家前途,很不错了,至少我感觉你比富公高尚。”
小苏啼笑皆非。
“但也不能怪你,你不知道真相嘛。因此国家当务之急,是将这个积欠填补上,使国库略有盈余,这个道理与置兵一样,我可以不穷兵黜武,但不能不备武。”
“敛财是对的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不好意思,最后得出一个结果,那就是对的。但准确的做法,就是以后如何矫正。我再说桑弘羊,本来这是一个容易遗忘掉的名字,因为介甫公变法,这段时间屡屡提起,都说是小人,奸臣。然而子油兄,若无桑弘羊,汉武帝后期的经济能恢复过来吗,若无桑弘羊打下的基础,能有昭宣之治么霍光很了不起,但将他放在汉武帝后期的国政当中,看他会不会有良策,将财政转好但我为什么说他了不起,了不起的地方就是他及时地将桑弘羊变法中的一些弊病收了起来。你我现在资历浅,地位低,暂时不是你我的舞台,因此何必急之。最明智的做法,不是参与,不是争执,不是吵架,而是观看,思考,以便几年后你我同时成长起来后,大家联手,学习霍光那样,及时的将变法中的一些弊病收起来,等到国家财政转好,将一些真正属于真正敛财的法门,慢慢地杜止。这才是智者所为。”
“可我在条例司哪。”
“放心吧,你屡屡反对介甫公,介甫公还会让你呆多久”
“但你也到了条例司。”小苏又让王巨说得气乐起来。
“别说,我正苦恼着呢,看如何能谢拒这个职位。”
“你也不参与”
“现在参与了,以后有什么资格参与到收当中难道让我做两面派,那种没节操的人”
“哈哈,”苏辙与张载同时乐了。
“然而我不参与,但我对介甫公表示理解。实际子由,有的我也在做了。”
“这个我知道一些。”
“还有你知道的,却想不到的。”
“何”
“比如南方的木棉,大家看到的是我替朝廷敛财,然而随着南方开发,人口就会向南方转移,并且是自发地转移。这也是疏散人口压力的一个办法,并且我还在思考其他法门。”王巨道。
这就得要感谢宋朝了。
因为宋朝内治政策上比较开明,没有闭关封锁,也不禁止人口流动,所以人口对流动不排斥。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南宋一度将市舶司置到马六甲海峡。
否则就是有了好办法,百姓在闭塞的政策环境里,本来就是一个思念故土,不愿意离开家园的民族,那么只有强行迁徙,强行迁徙会有多麻烦。看一看曹操强行将汉中百姓迁到关中的结果。
再看看唐朝多次发出诏令,鼓励百姓迁于宽乡,有没有成功
强行迁徙的代价太大了。
但这次南方迁徙一旦成功,那么它就是一个极好的试范,会起到无比的作用。
小苏讶然道:“难怪介甫公下诏令,责令福建路南方各州,将下五等户迁往广南。”
“责令”
“刚下的诏书。”
王巨想拍脑袋,正想着强迁坏处呢,来了
这个王安石,敛财真敛疯掉了。明白,理解,前年去年是劝说,有不少百姓过去了,但这个是自发自愿的,数量仍远远不能达到王安石的需要。既然是赚钱的行当,何不索性强行迁民。一为国家谋利,二是替这些下五等户寻找一个出路。
然而沾到强迁,能有好事么
不仅如此,王巨将王安石的坊场河渡抢走了,不过没有完全抢走,那就是酒税,全国大多数州府榷酒都是盈利状态的,但有极少数州县情况不佳,或者盈利不多。这也是胥吏官吏管理不善出现的毛病,想根治很难了,或者说到了积重难返的时候,因此不如索性也将整县整县的榨酒经过实封投状法,由价高者所得经营。
也就是将宋朝所有不良资产,一起拍租出去,再加上火药赚来的一些利润,最后所得将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但这些不清资产清点起来也很麻烦的,一是清点,二是必须由官员做出一个格理的估价后才能拍卖,所以它的时间很长,最少还得有三四年时光,才能大约地清点出来。
这个争议不大,况且连这条也反对的话,那么国家当真不想好了
王巨不由地叹息一声。
然而怎么办呢,迁就迁吧,反正未来变法虱子多,也不怕痒了。
“子安,今天听君一席话,我全然明白了,这一切,就是为了敛财,那么再无疑问。”
“不过子由兄,虽然是敛财,但你心中怨气消解了吧。”
“就不知会敛到何时”
“这几年内是休想停下了,”王巨说道。一是积欠,二是河湟开边,三是西夏不时地侵犯,还要分一些到军费上,再说王安石这些变法,不是一次性推出来的,今年,明年,后年,大后年,因此直到熙宁七年,恐怕财政还没有真正的扭转,然大旱到来,赈灾不力,让反对派们找到攻击理由了。也就是到熙宁七年,五年后,财政还没有完全变好。
但这一世不同,自己提前在推动,另外还有蔗糖与棉花这两个真正的开源,不知道到了那时会不会好一点。再者,也不知道赵顼怎么想的,他想经营西夏,即便自己劝,王安石下,赵顼还不会停下敛财的步伐。
天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