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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王巨知道进退,不持功妄求,是可造之材。
难怪以前交谈时,王巨说庞籍不当狄青做枢密使,是爱护,而非是嫉妒。然而狄青不听后,庞籍一怒之下,于是不管不问了。
这才是政治啊,杀人不见血的刀。
但他想不通,难道宋朝待遇不好吗,大家安安心心做点事不是很好吗,何必搞那么复杂
他想得容易,就是这个也不算政治,政治比他想的,比王巨所讲的更黑暗,更无耻,更血腥,更残酷,更无情
想要平安,只有两种方法,第一种,赵祯式的,那非是无为而治,而是一种很高明的手腕平衡,交易,动操有术
一种是满清式的,糖果也会给,但该杀的时候就得杀,该洗脑时就得洗脑,该奴化的时候就得奴化。明朝杀的都不够多。
不过何谓政治,他马上就知道了。
王巨却没有当成一回事,他心中摸拟的对象那可是司马光,这算什么。看了一会,站立身体说道:“陛下,北流绝对不可以。”
“为何”
“不仅是卫河,从太行山下来的诸水太多了,彰河,葫芦河,滹沱河,淇水,一起贯穿到北流,河水如何不崩溃”
“能否束河冲沙”
“不知道,但估计很难,臣说济水,是济水与这些河流不同,它来自平川,水流稳定,支流很少,容易将黄河束起来。并且济水比较清澈,利于冲沙入海。然而这些河水来自太行山各处,水流量起伏不定,并且杂有大量泥沙,淤泥更快。而且也非是王河渠使所言那样,作为天险。一旦选择北流,几次泛滥后,河北东北地区迅速抬高淤积,沼泽湖泊一起消失,那才利于滚滚铁骑南下之时。军事上对我朝更不利。”
“那么东流呢”
“东流狭浅,朝廷打算怎么做”
“将北流渐渐束住,利用河水冲深阔,再用人工浚疏。”
“没有缕堤防护,陛下,是束水冲沙冲深阔,还是束水冲河堤哪”
“什么意思”
“若那样,几年,不,只要关闭北流水,让黄河主流进入东流水,一年之内,河堤必然再次崩缺。除非象去年那样,河北干旱。这两策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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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〇章桑弘羊
“都不可行那怕是草治”
对这段改造历史王巨还真不大清楚了,反正往后,黄河一会北流,一会东流,有人为的约束,也有黄河自己的选择。直到迅速将河北地势垫高后,黄河入淮。
但问题是那样一来,到达海路更远,水也有一个水流的问题,比如流速每秒一米,那么一分钟流速是六十米,一小时流速是三千六百米。离入海口越远,黄河之水不得迅速排泄,那么更多崩堤开始。然后开封应天府一带每隔几年就会缺堤泛滥,泥沙搜刮走了,于是只剩下盐碱地了。
因此最后明清时引黄入济,但那时黄河形势更恶劣,准确地说,包括勒辅的那次治河,也没有根治。只能说思路是对的,黄济合一,离入海口近,济水冲刷,这也成了后来黄河的真正主道。
想到这里,他说道:“即便草治,臣也不敢确认,至少仅是看地图是不行的。不如这样,正好渠工基本休息,不如让臣骑马下去看一看,再来禀报陛下。”
“太辛苦了。”
“陛下待臣如此,臣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明天吧,今天就陪朕用膳。”
王巨想拒绝,最后看了看赵顼,终是不忍。
毕竟赵顼与自己不同,自己两世为人,但这个小皇帝不是两世为人,只二十一岁,别的青年在他这个年龄,正是插花作乐之时,然而赵顼却要与那些心机深沉的老家伙应付,还要面临史上最大的欠积
王巨犹豫了一下说:“谢过陛下。”
不是赵顼让他陪膳是赏识,而是这留下来事儿多。
吃晚饭还有一会,赵顼又问道:“王卿,若是说国不加赋而上自用,能不能做到”
来了
王巨为什么怕来到京城,正是因为变法即将拉开帷幕。如果去年没有灾害,西夏人真安静下来,没有战事,自己又不修郑白渠,国家财政开始出现初步的盈余,赵顼那是不会急的。
关健自己带来的一千万,又象水洗的一样下去,王安石要成立木棉司,这个王巨很喜欢,衣食住行,衣服是排在食前面的。真说起来,需要棉制品的是一千五百万户以上,甚至几年后宋辽人口膨胀,那会接近两千万户。一户一年一件棉制品,那个数量也惊人了。
那么这个木棉司就能在很短时间内,敛出大量的钱帛,至少在王安石手中,每年会为国家带来很多钱帛。难就难在前几年,渐渐国家有钱了,以后就不那么难了。而且随着王韶经营秦州,自己开发了郑白渠,再加上自己提出来的改革兵制,用兵成本也会急剧下降。宋朝这口元气就缓过来了。
但眼下财政却会更困难。
所以赵顼急了。
他斟酌良久才说道:“这个观念有点模糊不清,臣打一个比喻吧。就象吃饭,现在有一个很大桌子,桌子周边坐满了许多人在等吃饭。吃饭时饭菜呈上,有饼子,有酒,有肉,有蔬菜。那么多棉被高价卖出,却越卖越贵,可想而知,这一桌子人都能吃饱的。但问题是坐着一些大肚汉,他们资历深,有威望,于是在拼命地吃,率先吃,因此这桌子饭菜丰盛,却有很多人没有吃饱。”
“这个比喻很中的。”
“所以现在有两种方法解决,一种方法强行重新分配,将大肚汉的食物分给那些吃不饱的人手中。”
“国家,贫困百姓。”
“正是,但这种方法不能称为国不加赋而上自用,只能说进行一次利益的重新分配罢了。并且因为这桌子很大,分配时,不易那么公平,往往有的大肚汉手段高妙,继续占有大量食物,直接挤出来的是贫困百姓食物。可能国家食物有了,大肚汉与贫困百姓的食物全部受损。于是天下人都开始反对。”
“这个”
“还有一种方法,例如臣那个烧酒,它与我朝任何酒都不同,销售的对象也是蕃人,即便在当地也有销售,但于当地采购了大量酒重新酿造,因此它才属于真正的国不加赋而上自用。高雅一点说法,便是开源。不但豪强不排斥,国家还得到大量税务。”
“呵呵,那个烧酒就不说了,”赵顼道。这真惭愧啊,四年烧酒仅是交税就有好几万贯,所得利润有十几万贯,全部资助国用了。若是没有这个烧酒,郑白渠那些兵士连牛都没有。
再等等吧,过几年后,当这个资助的资金达到一定地步,授几户人家一些阶官彰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