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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儿,要在大门上贴起来,这是老朽今天最得意的一张,小娘子可要看看”他最得意的字,自然要在人面前夸耀一番,尤其在这妖娆动人的美娇娘面前,露一手他的字给她瞧瞧。倘若美娇娘再称赞上他几句,岂不比皇帝老子金口称赞还要美妙
绿衣笑着道:“老先生写的是什么呢”贾老夫子连忙举起手来,笑得小眼睛眯成了两条缝,说道:“小娘子请看,这是:贾太公在此,百无禁忌,老朽把这张字条贴在大门上,就可保诸邪不侵,阖宅平安。”
绿衣瞟着一双水淋淋的桃花眼,格的笑道:“真的吗”贾老夫子连忙神色一正,说道:“自然是真的了,多年贾子牙登坛封神,天上人间,各式各样的凶煞,就要一概迥避,自然就阖宅平安了。”
“你说的倒真是活灵神现。”绿衣笑得像柳枝儿乱颤,接着道:“不过依奴家看,这张纸儿,老先生不用再贴了。”贾老夫子一怔,问道:“为什么”绿衣道:“奴家想请问老先生一声,这座庄院可是舒崇老爷子的家么”
“是,是。”贾老夫子连声应是,笑道:“原来小娘子还是舒家的亲戚,那好圾了,老朽嘻嘻,就是舒家的西席,西席者,咳,咳,就是教舒家女公子书者也。”
“你真有趣。”绿衣格格娇笑,说道:“不过老先生,咱们见面也是有缘,是不”贾老夫子咽了一口口水,几乎不相信这缘字会从娇滴滴的美娇娘口中说出来,他连连点着头道:“是,是,是缘,有缘千里来相会”
“对了。”绿衣道:“所以老先生不用贴这字条了,贴了也是白贴。”贾老夫子连忙摇头道:“不,不,小娘子这话不对,这字条贴了一定舒用。”
“奴家要你不要忙着贴,是”绿衣拖长又娇又脆的声音,缓缓说道:“是奴家想请老先生进去捎一个口信”贾老夫子听得有些奇怪,问道:“小娘子既然来了,不进去吗”
“来了自然要进去。”绿衣嫣然一笑道:“只是想请老先生先说一声。”贾老夫子问道:“小娘子要老朽进去告诉谁呢”绿衣道:“自然是舒老爷子了。”
贾老夫子点着头道:“小娘子请说吧。”绿衣道:“你头伸过来点,奴家才能告诉你。”
“是、是。”贾老夫子依言伸过头去。他身子没凑过去,光是把脖子伸了过来,这下可把绿衣吓了一跳,这老夫子伸出来的脖子,比一般人几乎长一倍。绿衣只看了他一眼,觉得这老头有些古怪,但依然笑吟吟的附着他耳朵,低声说道:“你去告诉舒崇,今晚鸡犬不留,好啦,你可以进去啦。”
她在说话之时,一只纤纤如玉的右掌,悄无声息的按上了贾老夫子后心。但这一按,她立时发觉不对。她纤掌摸上的不是老夫子后心,而是摸了一手滑腻腻、湿漉漉、黏糊糊的东西。
贾老夫子缩回头去,却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老朽在书本上,看到的只有鸡犬升天,没有鸡犬不留的,小娘子一定说错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遇美
绿衣伸出手去,明明按在老夫子的后心,不知怎的,贾老夫子把那个浆糊钵头藏到了身后,她一只玉手,无巧不巧就伸在浆糊钵头里。她急忙缩回去,已经抓了一手浆糊,就这么目光一瞥,她又发现了一件怪事,别人手臂,只能朝前面胸口弯的,这贾老夫子拿浆糊钵头的左手,却是向背后弯了过来。
绿衣一怔,不由得怒从心起,口中娇叱一声:“你要死。”满手浆糊的右手,迅若闪电,一掌朝他背后拍了过去。贾老夫子缩着头道:“小娘子怎好出口伤人老朽今年活了六十九岁,一向最不喜欢听的就是「死」字,这话有多难听”他年岁大了,说话也缓吞吞的,随着话声,慢慢转过身来。
照说,绿衣出手如电,贾老夫子缓吞吞的说话,等说完了话,才缓吞吞的转过身来,这掌,应该一下就拍到老夫子背后了。但事情就怪在这里,绿衣和他相距不到五尺,出手又快,却就像距离得十分遥远,一只玉手,就是伸不到他背后,直等贾老夫子转过身来,她这一掌才从他肩后掠过,便自落了空。
贾老夫子盯着两颗小眼珠,口中咦道:“小娘子,你怎么啦弄了一手浆糊,唉,老朽就怕浆糊弄污了小娘子,才把钵头藏到背后去的。”
绿衣现在有些明白了,今晚自己遇上了高人,忍不住轻哼一声:“奴家想不到老夫子居然还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贾老夫子嘻的笑道:“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这是孔老夫子教我们做人的道理,至于高人二字,老朽可不敢当,老朽记得骆宾王有两句诗:高人傥有访,兴尽讵须还,这是说有高人来访,兴尽了也不用回去,但老朽觉得兴既已尽,还是回去的好。”
绿衣目光盯着贾老夫子,实在看不出他是一个会武的人,心中还有些不信,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贾老夫子左手一抬,他手上拿着的正是那张写着贾太公在此百无禁忌的红纸条儿,轻声的道:“小娘子自己不会看么”
绿衣脸上有了怒容,冷声道:“奴家问你是什么人,你不用再装佯了。”“老朽可说没错呀。”贾老夫子又抬了下红纸条,笑道:“老朽不是要你自己瞧么”绿衣哼道:“你要我瞧什么”
“原来小娘子不识字。”贾老夫子耸耸肩,嘻的笑道:“老朽方才不是已经告诉过小娘子了,这上面写的是贾太公在此,百无禁忌么”绿衣右手一送,朝他红纸条抓去,身形一个轻旋,左手疾发,五指直伸如爪,直向贾老夫子右胸戳去。
贾老夫子噫道:“小娘子怎么又来抓浆糊钵子,小心,小心。”说话之时,右手拿着浆糊钵头,朝胸前举起。缘衣比他快了十倍都不止,但不知怎的,明明看着浆糊钵头举了起来,自己伸出去戳他右胸的左手,竟会舍了他的右胸,不由自主朝浆糊钵头中戳了进去。她右手去抓红纸条,原意只是把他红纸条撕了,在贾老夫子说到小心二字,红纸一抖,竟然由下而上,往外卷来,一下予就被纸条卷住了手腕。
绿衣但觉那张狭长的红纸条上还含蕴着他一抖的余劲,手腕一紧,一个人就随着飞了起来,“呼”的一声,一下凭空飞出去三五丈远,等落到地上,还是好好的站着,并未摔跤。贾老夫子含着笑道:“小娘子没摔伤吧,老朽刚才不是说过么,兴既已尽,还是回去的好么小娘子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