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翻脸争执(1 / 2)
云峰缥缈,登高眺望让人产生腾云驾雾而去的错觉,神秘的锦山之巅在中秋的月色中朦胧幽静,历经岁月的长河,它悠然独立。
“景知。”
“嗯。”
“你说午夜月宴会不会在去年或者是前面的某一年就开过了,这次还未到十年之期,咱们又是白等一夜”
两人依偎静坐在山顶的大石上,观望着眼前崖边尚未成型的花苞,在风中摇曳生姿。
靳夜阑勾唇道:“不会,今夜一定会开花。”
“你为何如此笃定”清池靠在他肩上把玩着他的手指。
将纤细白皙到几乎透明的玉指握于掌中,手指穿插与之十指相扣,他忽然很想咬上一口,然而他也这样做了,不过他舍不得下口咬,只是放到唇边吻了又吻。
“因为我会算。”他简洁明了地回答她。
清池白眼瞪他,嫌弃道:“你从来都是算不准,我猜今夜或许是白等一夜。”
“没关系,今夜不开,咱们明年再来。”靳夜阑低笑去吻她的眼睛。
眼眸微闭,眼皮上被他弄得痒痒的,清池揪着他的外衫不松手,不同于面上的喜色,她的心中满是苦涩。
她已经没有明年。
不满足于眼前,从眼睛到鼻梁,顺着而下来到小巧的鼻尖轻啄,轻轻退开正对上她迷蒙的眼眸,风眸中暗光涌动,眸光落到不点而绛的丹唇上,低叹一声倾身覆上。
慢磨撕咬的折磨,不仅是他,也是她,腰间的大掌越扣越紧,清池嘤咛出声,她快喘不过气来。
“景知”她抬手抵住他的唇,轻柔的吻落在手背,而后指尖被咬住。
传遍四肢的酥麻让她因缺氧而红的面颊更加红透,她羞恼躲开。
“登徒子。”
“是夫人先诱惑在先,为夫不过是秉持本能而已。”他得逞后愉悦低笑。
与他左手相扣的是她的右手,手腕上的玉锁闪着幽光,一下又一下,清池惊奇望去,不若平日紧急是发出刺眼,平静中带着安宁。
“景知你看,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靳夜阑指了指前面,示意她抬眼看,清池有一瞬茫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满眼惊喜讶然。
“呀,真的开了啊,这回你竟然没算错。”她无意识出口的话竟是这一句。
靳夜阑失笑,抱着她走近去看,花在脚下盛开,他们从上往下俯视,虽然寂静无声,却像是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阿鸾,你喜欢吗”他展颜侧头问她。
清池点头:“甚是喜欢,确如传闻中那样绚烂夺目,紫色花瓣中点缀着金灿灿的花蕊,你看它竟将山巅都照亮了半边。”
“那我让人将它带回去,在王府里栽种,日后让你夜夜观赏如何”他试探笑问。
清池思考了一下,狡黠睁着大眼道:“才不上你的当,你就是想引我松口随你去东凌,这一回我是真不能陪你回去。”
“那你何时能陪我去”他面色不变笑问。
清池将头靠回他的肩上,眼神不再与他对视,似乎是在斟酌该如何措辞,想了许久也,没能找到合适的。
“景知,我很抱歉。”她只能低声致歉。
山顶寂静,就连虫鸣声听不到一声,两人间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凝固。
“好。”过了许久,他轻声应她。
诶清池抬首望去,就只有他完美的下颌与勾起的唇角落入眼中,她忽然不解今夜他怎么这么好说话。
靳夜阑不言语,看向即将开败的紫色之花,凤眸微眯,手一扬便是疾风闪过,再一看崖边的哪里还有花的踪迹,已经落入他的掌中。
“采花贼竟然辣手摧花。”清池无语撇嘴。
“花开即败,想要留住美好就必须狠下心将它摘下放在手中。”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将手中的花朵递到她手中。
清池接过后看着它渐渐黯淡却暂时未曾凋零。
“明日一早你我就分道扬镳,我回景安城,你回东凌,从今往后或许再难相见,你要好好保重,不要想我。”她鼓起勇气去看他。
薄唇勾起,是他自嘲的笑意,他问:“阿鸾要我如何做得到”
她淡笑:“不闻不问,久而久之就会忘了,国玺已到你手中,有你在,往后即使安君临与丰国二皇子合谋也无法对付东凌,再过几日涅生或许就会带着他来这里,你在密室里放的那个假的就让他拿去,只要他拿出假的炫耀,你便将真的亮出,东凌在你的辅助治理下会欣欣向荣,阿笙日后也会成为一个英明的君主。”
“你为所有人想好了以后,可曾替我想过,替自己想过”他垂眸问她。
清池沉默,看向掌中午夜月宴。
“景知,你若是恨便一直恨吧,是我毁约食言在先。”
“好,我会一直恨你,这辈子,下辈子,我会生生世世恨你。”他将她揽入怀中,轻蹭她的前额。
清池闭了闭眼,而后睁开,凝噎道:“这辈子恨完就忘了吧,下辈子不要再记得我,生生世世太累,我舍不得你受如此煎熬。”
“既然舍不得,为何要如此狠心弃我而去,随我回东凌好不好”他轻声诱哄,语气中已有服软妥协。
她何尝不想随他一起,但她不能,不在他眼前凋零,他便只会一直恨下去,恨到不想再见到她,恨到生死不复相见。
如此,他不会随着她而去。
“景知,你就当这一切都是梦,我只是一缕幽魂,累了想要回家,你睡一觉醒来当做自己只是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梦醒了就会忘记梦中的一切,包括我。”
“这是我的梦,凭什么要听你的。”靳夜阑忽然发了怒,却是更加用力抱紧他。
心里是痛与苦涩交织,她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味道,她已经很久没哭过,久到她以为自己不会哭。
“景知,放手吧,也放过你自己。”她已经泣不成声。
她的泪滴在他的心间,刺得他生疼,他终于松口应道:“好,我会放过自己。”
但不会放过你,这是他完整的一句话,他只说了前半句而已。
曙光乍现,破晓之际的红光挂在天边,隐约能听见虫鸣鸟叫,靠在靳夜阑怀中刚睡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清池动了动,快要醒来的样子,一夜无眠的靳夜阑神色自若从袖中拿出拇指大的玉瓶凑到她的鼻间。
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散,睁了睁眼的清池又沉沉睡去,口中咕哝了一句什么话,好像是在询问什么味道这么香。
靳夜阑忽然低笑:“呵呵,专门为你准备的。”
短短两日不到,却是几经生死,清池的梦中不太安宁,她看到一个丰神如玉的男子在对她微笑,可是她又不是她,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容,走近细看,她终于记起了这个男子是谁,他是颜墨,褪下铠甲的他浑身透着儒雅,如日光般的温暖,而她一直在他身边。
他的容颜变得迷离,声音缥缈无比,他道:“阿苒,我们终于能永远在一起”
永远这两个字不断在放大回声,她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