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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兴华和丰乐两个坊的距离,六七里远,可他们刚刚跑了不到两里,前方的夹道上忽然出现了大群骑兵队,堵住了去路,逃亡者原以为是被千牛卫堵住了,正当他们绝望之时,忽然有人发现,前面拦路的似乎不是千牛卫,而是金吾卫。
这群逃亡者激动得大喊,“我们是安大帅手下,速救我们”
前面堵路的确实是金吾卫,为首大将叫做金麟,是陈玄礼的心腹之一,他率领五百人暗中越过了朱雀大街,来到千牛卫控制的长安县,目的就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抢在安禄山之前,从他们手中再夺走杨贵妃。
黑暗中,金麟见数十人被千牛卫追赶,便知道目标到了,金麟立刻大声问道:“奉安帅之托来此接应,你们得手没有”
一群人奔上前,气喘吁吁道:“对方早有准备,我们失手了。”
闻此言,金麟脸色大变,他后退几步,一摆手,恶狠狠令道:“杀”
五百金吾卫士兵一拥而上,举刀便杀,可怜这群士兵还未逃出火坑,便又落入了虎口,原以为是来救他们的金吾卫,转眼变成了追命无常,顿时,骂声和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这时,南霁云率军赶到了,他也认出了对方,便厉声喝道:“金吾卫敢在长安县杀人么”
五六十人已经被杀死了大半,剩下的二十几人此时宁可投降千牛卫了,他们拼命冲出重围,奔回千牛卫面前,跪下哀求道:“我们愿投降,投降”
百余名金吾卫士兵还想冲上去斩草除根,却被金麟喝住了,他催马上前几步,拱手道:“回禀南将军的问话,我们原本是在朱雀大街上巡逻,忽然听到这边喊杀声一片,以为有人欲对千牛卫不利,特来赶来支援。”
“扯谎”
一名安禄山手下士兵愤怒地大喊道:“他们刚才分明是问我们得手没有,他们是居心叵测。”
“该死的混帐”
金麟大怒,拔剑便要冲上来杀这名多嘴的士兵,南霁云忽然拉开了弓,锐利的箭头对准了他,他冷冷道:“金麟,放下你的剑,否则,我要你命丧当场”
僵持了片刻,金麟恨恨将剑回鞘,道:“南将军,我们是一片好心来助你们,你不会是相信了这个混蛋的胡说八道吧”
这时,又有两千千牛卫从兴化坊和丰乐坊之间的夹道冲出,正好截断了金吾卫的后路,一共五千千牛卫的军队将五百金吾卫堵在了南北两坊间的夹道之中。
南霁云当然知道金吾卫不是所谓的来助自己,他们如果不是来接应,就是来趁火打劫,他冷哼了一声道:“双方不得逾越朱雀大街,这是我家大将军和监国殿下签署的协议,半年来,千牛卫从未去过万年县一步,但金吾卫今晚却冲破了界线,我们千牛卫要向监国殿下讨一个说法,现在,我命令你们全部下马,统统跪倒在地上,我只数三声,若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卷十二唐蕃大战 第四百九十六章 危机加剧
第四百九十六章 危机加剧
在朱雀大街的东面,金吾卫大将军陈玄礼一直在耐心地等候着结果,其实他也意识到做这件事的风险很大,从他的本心来说,他不愿意插手这件事,更不愿意派手下越界到长安县去,他们的实力不如千牛卫,但迫于李亨的压力,他不得不这样做。
为一个女人,冒着和千牛卫翻脸的风险,这让陈玄礼心中很不满,他一直认为是李亨看上了杨玉环,是李亨想要这个女人,尽管他也承认杨玉环国色,对男人是个巨大的诱惑,可杨玉环已从弟媳变成了母后,难道又要从母后变成妻子吗这就使陈玄礼对李亨也生出了一丝不屑,更重要是这影响到了他的利益,一旦他的手下撤退不及,被千牛卫包围,这后果让他怎么处理
事实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怕它发生,它偏偏就会发生,就在陈玄礼焦急等待之时,一名拖后的联络士兵逃出了长安县,飞奔赶来禀报:“大将军,事情不妙,金将军和五百弟兄已被千牛卫扣住了。”
“那安禄山的人呢”陈玄礼急问道:“他们是否得手”
“没有,他们也中了计,死伤惨重。”
陈玄礼半晌说不出话来,事情真的是朝最坏的一面发展了,安西军扣留了自己的人,明天他们必然会向自己发难。
陈玄礼恨得一跺脚,对左右道:“去监国府”
李亨的雍王府在今年年初时搬到了紧靠大明宫的长乐坊,是一座占地近百亩的王宅,宅中奇花异草,亭阁楼台,格外地巧夺天工,和长安各处一样,雍王也被白雪覆盖了,宅中十分安静,李亨的妻妾儿女大都呆在屋里,只偶然有巡逻的侍卫队走过
李亨的外书房内灯火通明,陈玄礼垂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李亨阴沉着脸,背着手在房内来回踱步,他心中既恼火,也十分无奈,他是恼火父亲的过分要求,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被动,无奈是他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置好,但明天你也要去一趟千牛卫衙门,给他们解释一下,先把人要回来,你告诉南霁云,我会给千牛卫一个说法。”
“可是”
陈玄礼犹豫了一下道:“可是此事和我的手下没有关系,请殿下慎重处置。”
他很担心,李亨给的说法就是拿自己的手下开刀,这可绝对不行,李亨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悦道:“该怎么办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操心,”
“属下不敢,属下告退。”
陈玄礼行了一礼,便退下去了,李亨重重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他把自己当做什么人了,居然敢和我讨价还价”
这段时间李亨心中着实对陈玄礼有些不满,自从王思礼被找借口调去陇右后,陈玄礼开始独揽金吾卫和关中军的大权,明显比从前骄狂了,从前自己说一不二,可现在自己的口谕他已经不睬了,非要自己的亲笔书面指令或调兵金牌他才买帐,而且还是很勉强,像这一次,自己明明让他多动用一点兵力,至少两千人以上,千牛卫才会投鼠忌器,可他就是不领会,只派五百人,便成了别人的俘虏。
最后自己给他善后,他却还要加以条件,不准动他的人,李亨便有一种预感,这还只是开始,以后自己会越来越难以调动此人,最后他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李亨心中沉甸甸的,他已经意识到,其实陈玄礼的危机要远远比金吾卫误入长安一事严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