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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所有人都上床了,听到前面队部的门也咣当一声锁上了,我掏出烟来扔给监房里每人一根烟,说道:“兄弟初来乍到,跟各位还不熟,以后慢慢相处,磕磕碰碰的都别忘心里去,大家有什么需要我何生帮忙的就说话,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帮忙。”
下铺的一个六十多岁的大个子点上烟说道:“东北你太客气了,咱这老残队人都挺好的,咱监房的人也都不错,我叫顾军,以后大家就都一个盆里面吃牢饭了,没事”
我却无法入睡,一下子感到空空落落的,心里在为四队的弟兄们不平,同样是吃官司,这里面却是无事可做,中午还有午睡,那边,同在一个大队的另一个中队,却是永远也无法完成的劳役指标,每天中午吃饭的一点时间,都有人在吃电警棍。
抽完烟,我没有忘记留下一小截悄悄递给一声不响地等在那里的孙胜天,我觉得他很可怜,明明神经不正常,却还得关在这监牢里面,能帮就帮他一下吧。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许是在车间干活太累了吧,在四队,总是感觉到觉不够睡,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一个我不认识的队长来叫我去队部,我连忙下床跟他走了出去,来到队部,我看到一个纸板箱,原来是我的邮包到了,我惊诧于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的邮包,那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警官有些不耐烦,他打着呵欠,催我快点把邮包打开。
我搬动了一下,感到这个邮包很重,搞什么东东,里面到底是什么我突然有些紧张,莫不是我的喷子到了可是,为什么不是地下航线,就这样明目张胆地邮包进来了我左右看看,队部里面就这一个队长。
我拿起旁边凳子上的剪刀,划开了纸板箱,用力拉开,里面是一些棉花,我诧异,掏出棉花,手却触摸到一个硬邦邦的铁器,我一把拉出来,我当时就惊呆了这是一支五六式折叠冲锋枪而且三十发子弹的弯弹夹就在枪上,我的手感告诉我,这是一支装满了子弹的冲锋枪
我不知道当时那个队长是什么反应,我的动作已经全部是下意识的,打开保险,把扳机卡在单发点射上,拉动一下枪栓,同时端起枪对准了那个队长。
“起来快,tuo衣服”我紧张地向队部窗外看去,中午时分,烈日骄阳下,没有一个人影。
那队长迟疑地tuo着警服,我急了,用枪管一顶他的前胸喝道:“快点你他妈的快点”
警衬和警裤tuo下来了,我伸手从墙上摘下一副手铐道:“你,在那个椅子上坐下”他听话地坐下,我上前用枪顶在他的头上,他有些发抖,我把他的搜和椅子靠背穿铐在一起。
我这才放下枪,tuo下自己的囚服,把警衬和警裤换上,又拿起大盖帽带上,我照了一眼镜子,还真是威风凛凛的一个年轻的帅警官
那个被我反铐在椅子上的队长说道:“何生,你这样是跑不出去的”
“你给我闭嘴”我突然扑上去挥起冲锋枪砸在他的后脑上,那可怜的盖子闷哼一声脑袋耷拉下来,估计是砸昏了过去。
我看看队部内,拉开几个抽屉,里面有几百块钱,我揣到口袋里,在警裤的后屁兜有个皮夹子,里面有五百多现金,裤兜里还有个手机,我全都带上,最后拿起挂在墙上的一个警服上衣外套,吧折叠式冲锋枪盖上,拎在右手,我的手指口子啊扳机上,随时可以击发。
接下来就看我的运气了,我拿起桌子上的一包红双喜香烟,掏出一支点上,吧一包烟和打火机装进上衣口袋,我左手夹着烟抽着,就走出了队部外面的门,我没有忘记把队部的门锁上。
外面,骄阳似火,我叼着烟,压低了大盖帽的帽檐,大摇大摆地从四队车间前面走过,我的耳畔轰鸣这熟悉的机器声响,我头也不回第径直朝监狱的大门走去。
监狱的大门紧关着,旁边有个角门,里面是门岗的小屋,从那个小屋可以到接见室,从接见室就可以直接出到外面,我不知道我怎么可以知道得如此清楚,一切都好像反复演练过的一样。
我甚至抬头看了一眼大门旁的岗楼,上面的武警一动不动第端着八一杠突击步枪站着,他太高,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主意我,反正,他是我的第一个目标,必须干掉他,他手里有枪,他可以控制很大一片范围。
来到角门,距离角门三米远,那里有一条黄se警戒线,犯人如果越线,上面的武警可以无需请示和示警,可以直接开枪击毙。我毫不迟疑第走了过去,伸左手推开门,门开了,里面两个盖子在值班,抽烟聊天,看到我进来也不理睬,我径直走过去,到了接见室,空空荡荡没有人,再过一个门就是外面的世界了,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我几乎跑了起来。
我推开那扇门,前面还有一扇门,我再推开,前面还有一扇而且是铁门,我无论如何再也推不开了
我急了,一把甩开了搭在冲锋枪上的衣服外套,双手端起冲锋枪,狠命扣动了扳机“啪啪啪”我连开三枪,我大叫起来:“让我出去”
我被自己叫醒了,我满头大汗淋漓,原来这是一场梦
“你喊啥你要出去嘿嘿小东北做梦都想出去”我脚下方的孙胜天自言自语道,我紧张地看看其他人,都在熟睡中,有几个还在打呼噜。
我看了一眼手表,才一点钟,我翻了个身,脸对着墙,再也无法回到梦中了。
我摸出一支烟来,悄悄点上。脚底下的十二铺位孙胜天慢慢爬过来,伸手碰了我的脚一下,我抬头看看,他笑嘻嘻地伸手递给我一个大宝的搽脸膏白色的小瓶子。我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个烟灰缸
我感激地接过来,拧开盖子,里面有些烟灰,还有两个巴头,看来这是孙胜天用来积攒巴头用的。
我慢慢抽着,抽到最后,留了很大一截递连同烟灰缸给他。
很快,队部打铃了,大组长阿良已经在院子里面喊了:“出工了,出工了”
队长在乒乒乓乓地开封,我问大个子顾军道:“你们干啥活”
“穿门帘子戆督生活,嘿嘿”说完披上囚服走了出去。四个出工都走了,我们也都起来了,陶大年对我说:“东北,走,我带你去九号监玩牌去。”
我说:“你去吧,我不去了,还要洗衣服。”
他说:“那你洗衣服吧,我去玩会。”说完走了。
徐怀斌看着他的背影道:“这个陶大年,没事干就知道赌博,也不学习”
我很奇怪,就问道:“学习学什么啊”
徐怀斌看着我,正色道:“何生,你也是个大学生,你就想在监狱里这样荒废光阴吗为什么不利用这宝贵的空闲的时间来学点东西呐学习一门手艺也好”
我说:“额,这个,在四队整天就是生产指标,回到监房就是吃饭睡觉,那里有时间想这个问题”
徐怀斌说道:“那你现在有时间了,而且有的是时间,你应该想想这个问题,你的余刑还有三年半,三年,一个大专都毕业了比如学习一门外语,你每天背三个单词,三年你还可以掌握三千单词呐”
我看着他手里一直捧着的一本厚书,问道:“老徐,还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您这是在学习什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