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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寒离努力的勾起嘴角:“我很喜欢。”
“那就好,”桃夭将那盘鱼推到他面前,再将其他两道菜拿到自己身边,道:“可能是和你的口味不一样,我觉得这鱼真的好难吃。本来在犹豫是不是要倒掉,幸好你喜欢,那就全吃了吧,免得浪费。”
于是乎,寒离的筷子,缓慢而惨烈地伸向了那条可怜而可恨的鱼。
当天晚上,寒离在茅厕与房间之间,来回奔波了十多回。
寒离知道,这种折磨再经受下去,他要么自杀,要么就会杀了桃夭。为了避免惨案发生,他宁愿每天走上许多里山路,去山下的饭店买现成的酒菜。
竹屋周围景色幽静,一眼望去令人心旷神怡。远处,一条小溪静静流淌着,发出幽幽的声响。
在静谧的午后,寒离和桃夭常常坐在溪边的小石上钓鱼闲度时光。
虽然没有鱼饵,但偶尔还是会有几条傻鱼上钩,可寒离次次都会把它们放了。
倒不是秉持上天有好生之德的观念,而是因为有次桃夭说了句不如把它拿来给你做红烧鱼吧,在话出口的那瞬间,寒离的脸,唰的一声白了,忙不迭将手松开,让自己与鱼儿悠哉游哉继续活下去。
午后的阳光,慵慵懒懒的,洒在人身体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伤好后,你会去哪里”寒离问。
“继续寻找我爹。”桃夭看着面前的溪水,透明,光滑,清澈,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不再调查万伯的身份,以及那群黑衣人背后的指使者吗”寒离问。
“麻烦总会自己找上门的,但在那之前就主动去找它,就太不值得了。”桃夭这么回答。
寒离抬头,竹叶密密地遮蔽了天空,阳光时隐时现。
“知道吗”他忽然开口:“从小到大,你是和我对话最多的人。”
“不奇怪。”桃夭道:“你说过,我是你唯一的朋友。”
“你小时候,是怎样的情景”寒离好奇。
“很安静,”桃夭的声音,淡而又淡:“很少有人会与我说话,哑姑是不能,而我娘是不愿。”
“为什么不愿”寒离看着她,轻声问道。
“可能这个世界对她而言,是不快乐的,所以她躲了起来,躲到了自己的世界中。”桃夭将手,伸入溪水中,那双柔荑,在清澈的水流中,带上种朦胧。
“如果有天,你遇到了你爹,会对他说什么”寒离的目光没有移开。
桃夭垂着眼,看着水中渐渐模糊的自己的手,隔了许久,才摇摇头,很轻很轻地。
没有人懂得这个动作的意义,包括寒离,包括桃夭。
而到了晚上,他们则喜欢坐在屋顶观看夜空。
树林深处,是一种漫天漫地的安静,流溢在每片树叶上,幽幽的,仿佛哽着一滴泪。
桃夭总是抬头,看着满天繁星。
“脖子不酸吗”寒离问。
“习惯了。”桃夭依旧仰着头:“以前没人陪我说话时,我就这么做,那么就什么也不会想了。”
“现在有我陪你说话,为什么还是要抬头看星呢”寒离问。
“习惯了。”桃夭还是这么回答。
寒离也抬头,看着那寥廓无际的苍穹,缓声道:“习惯是害怕习惯我在你身边,对吗”
桃夭没有作声,仿佛没有听见。
可是她听见了,寒离知道,她听见了。
“习惯了独自一人看天这样,分别的时候,也不会太难受,”寒离像是在问她,有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你是这样想的吗”
桃夭依旧没有回答。
风飒飒地吹着,竹林摇动,仿佛一个个寂寞的人影。
寒离将腰间的玉笛取出,轻声道:“我想听听你的曲子。”
桃夭默默地结果,开始吹了起来,去掉轻缓悠扬,还带着淡淡的寂寞,在林间絮絮飞扬,轻轻拂过溪流,悠悠飘向远山。
寒离忽然取出剑,飞跃到翠竹之上,合着桃夭清幽的笛声,开始挽起剑花。
他青色的衣衫,仿佛与竹林融为一体,是那样和谐而优美,那是暗夜中的流光,让人情不自禁。
那种魅惑,危险中带着致命的吸引,无法抗拒。
他的身影,颀长优雅,在月光下,与修长的剑合为一体,共同舞动着。
桃夭的曲调,在林间穿扬,围绕在寒离的身边。
熏风吹拂着,青衫飞扬着,笛声萦绕着,月色朗照着,山林寂静着,一切都仿佛定格。
可就在此刻,寒离忽然飞了回来。
“我,”他轻声道:“刚才似乎砍到了不该砍的东西。”
桃夭刚想问那是什么,却听见了一阵嗡嗡的声响,定睛一看,发现一大群野蜂正愤怒地向他们的方向冲来。
原来寒离砍到了蜂窝。
于是乎,一副本来非常有诗意的画面瞬间毁灭,两人手忙脚乱,毫无形象地被一群野蜂追进了屋子。
竹林,悲泣。
远山,哽咽。
暂别
这种类似隐居的日子,平静的让人恍惚,但在这寂静之下,依旧蕴着暗涌。
因为在这竹林之外,还有他们不得不做的事情他们本来就是竹林外的人。
桃夭的伤口并不太深,加上修养得当,此刻已经差不多痊愈。
明天一早,就悄无声息地离开吧,桃夭躺在床上,这么想着。
夜空是深蓝色,仿如华丽的丝绒,带着些许凉意。
月光幽幽,潜入屋中,将一切都蒙上层清丽的银光。
桃夭闭着眼,却没有睡意她听见了脚步声,很轻很轻。
接着,一双手掀开了床前浅色帷幔,然后,一道目光安静地落在她脸上。
桃夭没有睁眼,她知道来人是谁,她清楚他的气息。
就这么,两人默默无声。
隔了许久,一双手抚上桃夭的脸庞。
“你是醒着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