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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1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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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完成这一任务。

自济州掳人以来,受过无数挫折失意,秦白衣一干人等尽死,自己与董嫣然互拼重伤。容若卫国逃脱,莫名天等人尽被董嫣然和楚韵如所杀。她只得孤身一人,带伤奔波,却还坚持不退,于困境中出奇招,利用秦人把容若逼到绝境。连番争战,几许奔波,她伤上加伤,犹自强行追踪许漠天一行人,易容改妆,船间一击,与容若几番斗智,几番受挫。

再艰苦、再孤独、再无助,她也不曾放弃,总是用从容自若,轻淡随意的态度强压下一身的内伤外伤,却被咏絮传的一句话,激得她心绪浮动,真气激荡,强行压下的伤势,一起猛然爆发起来。这一生自视甚高,目下无尘,却也在倏然间惊觉,原来殚精竭虑,劳心劳力,几番生死赴险,牺牲了那么多,竟不过是那个无能又无智的上位者,某次心血来潮的消遣。

她低头,在无人可以看到的黑暗处,冷冷地微笑。

初遇容若的时候,是楚京醉月楼上,冷眼看他马车招招摇摇,呼喝说笑而去。

再见容若,于月影湖中,她费尽心思,舞出绝世花舞,巧作拨弄,闹出倾情误会,为的,只是想要他惊艳,想要他妒忌。

谢家寿宴,听他那一梦白蚁的故事,竟觉浮思悠悠,心绪摇摇,恍觉,原来人生,竟可以这般思索,这般对待。

再会于画船之上,那笑闹人生的男子,己是伤心沉醉。那一声不平之叹:“她是个人啊”那梦魂中,怅然地呼唤:“韵如”纵冷心如她,也在不经意间,悄悄柔了一缕心绪。

那之后逸园的相处,短暂得屈指可数,还记得他调子新奇有趣的歌谣,内容起伏跌宕地故事、花样百出的古怪想法。

陪他们一起欢笑,为他们日抚瑶琴夜歌舞,这其间有几分做戏、几分真情,她懒得分辨。

济州变乱的前一夜,容若终于揭穿了她,为的,竟只是不想让她也涉入这一场变乱、这番劫难。这样的天真,这样的愚蠢,她笑之讽之,却在脱身而去之后,按兵不动,丝毫也没有乘乱取利之意,然后,魏王的诏令传到了。

她还记得自己冷静地看完密令,从容地召集属下,周密而细致地谋划,没有丝毫犹豫,绝无半点迟疑。

像她这样的女子,从来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她看着容若在知道侍月投河,韵如断肠之后,眼神黯淡下去。然后即刻强做欢笑地继续说笑,她也便不加点破地谈笑周旋。他们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却又清楚地知道,曾经在逸园说笑无忌,纵然彼此防范,却依旧一同欢笑的岁月,再也不会回来了。

飞雪关中,她亲手烧毁粮仓,断绝了飞雪关将士最大的支持。致使连场血战,无数楚军将士血染疆场。那人颤抖却固执地立在高高的城墙上,晕血而惧高的少年,在血泊中的最高处。坚持着守护他那依旧天真的执着。

只是,用堆山填海的死亡和鲜血所划下的鸿沟,从此将再也不能逾越,再也无法弥合。

大船中的再次交锋,她出手无情,他暗藏毒针,到最后,他语出至诚,劝她保重自身。她一笑而去,却又留下暂时解药。只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看似彼此顾念旧情,互放一马的举动,不过都是无可奈何之下,彼此下台阶的方法。便是那柔情、那宽容,也不过是攻心之策,彼此留一个虚伪旧情的假象罢了。

恩断义绝,仇深似海。

她令他沦落至此,她也为他受尽苦难。她使他倍受折磨。她也因他伤痕遍体。

一切,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妳是不是每隔两日就要入宫,为容若献舞”

咏絮一怔方道:“是。不过,秦宫高手遍布,防卫森严。我虽时常入宫,但除了规定的略线,轻易也不能乱走一步,实在没有任何可以把人掳出来的机会。”

“后天,我代妳入宫。”苏侠舞语气轻松平淡,仿似闲话家常一般。

咏絮却是心间一凛:“苏姑娘。皇上已经传令”

“妳放心,我不会令妳为难,我只是去见见他而已,并无违背皇上旨意的意思。既然皇上关心体贴,让我放下一切,回国养伤,我自是要回去的。”苏侠舞的唇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孤度:“我也该回去,问问皇上,有多重大的一个私人问题,值得我大魏在楚国的暗棋尽失,精英皆丧,白白便宜给秦国,一个这么重要的筹码。”

她一点也不曾掩饰语气中的森冷杀气,咏絮只觉惊心动魄:“苏苏姑娘那那毕竟是皇上。”

苏侠舞冷笑:“那又如何只怕他自己都还不记得,他是我大魏国的皇帝。”

咏絮想要努力劝几句,但生平从不曾见,在最大逆境中,也笑意从容的苏侠舞,动怒至此,只觉手脚冰凉,舌头打结,就是想说话,也胆怯心虚不敢言。

她努力想看清苏侠舞的表情,可是黑暗中却一无所获,只听得清清冷冷的笑声在黑暗中响起,令她无由地全身发寒,手脚冰凉。

两日后,京郊三十里处,大队人马,旗杖鲜明,在官道上徐徐而行。

最精锐的秦军,团团围绕,小心地保护着由三百人组成的大楚使臣团。而高路马上,负责指挥军队,并陪同大楚使臣的,正是许漠天。

宋远书做为正使,却似乎心情并不愉快,也一点不想强装愉快,一路行来,对于许漠天的殷勤问候,从来只是淡淡点头应付。

倒是做为副使,以及随护武官的陈逸飞和许漠天有说有笑,交谈甚为愉快。这一路相伴而来,许漠天为他们指点山水,讲解大秦风土人情,陈逸飞报以看似无比真诚的道谢,闲时也讲些楚国逸事,二人看来倒似十分投缘一般。

谁能看得出,这是一对彼此交锋数十次,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的死对头。

相比主持灵活的交际手腕,对士兵不可能要求太高,所以随行一干飞雪关军士,几乎人人都对许漠天怒目而视,个个做出恨不得吃人肉、喝人血的表情。

虽然四周围满大秦军队,虽然料到他们不敢造次,但是每天被这样过份热情的目光洗礼,还要带着笑容同两位大差官员说说笑笑,对于人类精神来说,可真不是一般的考验,就等是许漠天,也常会在别人不注意的时侯,猛擦一把大冷天冒出来的汗水,暗中哀叹自家皇上分配下来的好差事。

眼见京城快到,自己的责任就快卸下来了,许漠天只觉心头一派轻松,真恨不得快马加鞭,赶回城去才好。

又行得数里,前方已有兵马来报,相爷代天子于京邦十里处,设宴郊迎,为楚使洗尘。

陈逸飞听得眼神微微一跳。

宋远书也是一怔,这才道:“太过隆重了,我如何敢当”

一般来说,使者来访,由负责管理外事的鸿沪府官员出面迎接即可,何至于劳动一国宰相,又是代天子亲迎,最少要摆半副鸾驾以表示皇帝的身份,这样的隆重,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许漠天微微一笑:“使者代表的是国家和君王,大楚与大秦眼见将结秦楚之好,从此便是兄弟之邦,大秦国相代秦君迎候代表楚君的使臣,也是我大秦的一片诚意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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