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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见外面下在门口低声回报:“老爷,陈大人在门外等候,说有紧急公务,等大帅回签押房”
徐一凡一下惊醒,起身就朝门外走。下人忙不迭的就拿大衣在后面追着他,徐一凡却走得飞快,大衣递过来他挥手就推开,直走到内宅大门口,就看见陈德军服整齐在那里等候。
徐一凡一边走一边发问:“什么事情”
陈德走到徐一凡身边,低声道:“楚大人急电”
徐一凡一怔:“不先交到幼樵那里么”
陈德低声回答:“就是张大人要紧急通知大帅的。”
徐一凡反应来了,刚才说了张佩纶几句,这位翰林爷就闹起别扭出来了,不是说楚万里的电报你要亲阅么不管几点,把你拖起来再说
徐一凡摇头苦笑,在陈德率领的戈什哈簇拥之下就直朝自己签押房走去。内宅就在督署后头,他也不骑马坐车,走路七八分钟就到了签押房前头。一路走徐一凡就一路琢磨,楚万里最近电报不少,这漏夜时分又来一份急电,到底是什么事情
等推门进了签押房,就看见里头灯火通明,差不多凌晨两点的时间了,张佩纶还在里面批阅着文电,看徐一凡进来,是不动声色的抬头,在桌上翻检一下,将一份抄报纸递了过来。
徐一凡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又看一遍,最后慢慢踱到自己的座位,仔仔细细的又看第三遍,“大帅,如何回电这等大事,楚大人不敢耽搁,盛大人也不敢耽搁,以最快时间将这消息发了过来,北地诸位,正在静候大帅的答复”
徐一凡放下抄报纸,只是看着张佩纶:“这韩老爷子,到底是怎么一个盘算幼樵,你怎么看”
看徐一凡有意无意的回避着自己的问话,张佩纶也不动声色:“韩中平是聪明人,现在他要进北京城,唯一的障碍就是谭复生。看大帅行止,他也知道大帅在他进京之前,不会对他有什么妨碍,大家的利益反而在现在有一致的意思他的打算再明白不过,武装了楚大人和袁大人掌握的这一标人,只要稍稍用点手段放出风声,就能让谭复生将手里头最后一点力量用来对付他们而韩中平就可以趁乱行事到底怎么行事,我也猜不出来,反正无非就是用来对付谭复生,谭复生若去,北京就为香教敞开大门”
徐一凡一动不动的听着,最后才木着一张脸开口:“那该怎么办”
张佩纶回答的很快,在徐一凡过来之前,他就肯定已经反复思量过这件事情了。
“应对不过两条,一则就是当没这事,还是镇之以定,随韩中平怎么闹去,楚大人他们只是掌握队伍,静候大帅北上,等待接应。”
“另一个选择是什么”
“和韩中平合作我们现在的障碍,也是谭复生这变乱拖的越久,变数就越大,我们不能无限制的等下去谁也没想到,复生一介书生,居然能支撑到这个时候反正延庆标也是挂着的香教牌子,配合韩中平北京城之后,可以掌控京城要地,以候大帅。京城变乱,因为我等也参与其中,进程完全可以把握,大帅调度应对,也就更为方便”
到这里,张佩纶离席而起,朝徐一凡一揖到地,语调恳切:“大帅韩中平心切复仇,无意天下,他也没有和大帅争天下的能力现在大帅天与人归,韩中平也将机会送到大帅手中,这份电报表明,他们不会再让谭复生撑下去了大帅自然知道该如何抉择成就之机,就在四五天之内,四五天之后,大帅就可以挥师北上”
“嗯韩中平四五天后进北京,留给他们七天时间洗城我再来当救世主”徐一凡淡淡自语。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张佩纶也再不多说什么了,只是看了徐一凡一眼,缓缓走回自己座位。扯过一张白稿子,提笔在手,等着徐一凡口述回电。
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一直呆坐的徐一凡也没搭理。门被推开一条缝,露出了陈德的脸,小心翼翼地道:“大帅,有客来拜”
“滚出去”徐一凡猛地拍桌大喊,
陈德吓浑身一抖,下意识的就啪的打了一个立正。徐一凡借着这一拍已经站了起来,平平胸口气息,有客来拜这么晚,谁来拜客他徐一凡是何等人,在漏夜处理紧急公务的时候陈德居然敢给这客人通传
看着陈德默默转身要去,徐一凡喊住了他:“什么客人”
陈德转身啪的又是一立正瞧张佩纶,为难的开口:“大帅,是秀宁小姐,标下本来说大帅不见客,她说请标下看在和溥老四一个锅里搅马勺的份上,一定通传一声现在秀宁小姐正在中庭等候,标下这就去请她回去”
秀宁来了
徐一凡心烦乱的摆摆手:“嗯,好生送她回去,这个时候还拜什么客,胡闹”
陈德敬礼就要走,徐一凡却一下喊住他,整整衣服,从陈德身边大步走出去。张佩纶看着眼前一切,站起来才喊了一声大帅,就瞧见陈德负手堵在了门口,斜着眼睛看他:“大人,大帅这个事情上,轮不到张大人说话”
张佩纶冷哼一声,重重掷笔在桌:“反正我尽力了,不管了”
徐一凡却不管后面签押房里头传来的声音,沿着回廊向中庭走去,脚步声敲打在石板地上,空空的在寂静的夜里回响。
中庭当中,一个穿着月白衣衫的窈窕身影,正在静静等候。
夜色中,星眸如梦,
“你来做什么”
两人相隔还有七八步的时候,徐一凡就停下了脚步,看着对面那双带着三分凄楚的眸子,低声问道。
秀宁捏着手绢儿,似乎想上前,最后还是低下头去:“民女是为求大帅活我一族而来只求大帅尽早北上”
她一下抬起头:“大帅,那是上百万的人命啊”
徐一凡只是看,冷笑一声:“活你一族你们这一族,骑在整个国家头上二百余年,视我汉儿为猪狗,视国家为私物,摧折之,压榨之,奴役之,在二百多年前,如果你是朱家女儿,去求皇太极活你一族,你的祖先,又会怎么回答”
他猛地挥手:“这现在所有的一切,还不是你们爱新觉罗家造成的北地风波,可是因徐一凡而起如果不是你们爱新觉罗家把这么一个伟大的国家摧折成这样,会有列强以传教之名,深入北中国作威作福之实如果不是你们爱新觉罗家对外始终奴颜婢膝,会让教民和百姓之间的矛盾酝酿的如此之深香教入京,其因正在你们爱新觉罗家身上如果不是我徐一凡,你们就已经向日本这个国家投降,会赔两万万五千两白银,割让出去山东和台湾,会在今后再赔四万万五千万两出去,将一个民族的元气调零干净让后人要再走百年救亡之路,才能挽回你们这二百多年统治的沉沦我冷眼旁观,就是要你们自己种的因,就要自己承受这结果我巴不得你们的皇朝早点崩,哪怕是崩在血海当中从哪个角度来说,我有任何一个理由来活你们一族否”
徐一凡只觉的胸中有口气在翻滚,他都不自己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