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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老爹呢
徐一凡官儿也当到了钦差,封子爵,本衔兵部侍郎。现在还是半个朝鲜太上皇,富贵已经炙手可热。小妾的爹爹是马贼头子,这算怎么回事儿
杜鹃有时心虚的想,要不是她和徐一凡在南洋出生入死过。恐怕没法儿和陈洛施平起平坐罢这次还多亏洛施给面子。到朝鲜来就让出了大半地跟徐一凡相处的机会,好让她在徐一凡面前打旋磨儿讨好
杜鹃字是不大识的,大盛魁商队秘密带来的这封信她颠来倒去偷偷儿看半天,拦路虎的生字儿太多,读不下去。现在看徐一凡读得入神,心下也只是七上八下的在揣测。她那非要当马贼地爹爹,到底信上写的是什么呀
杜鹃不明白,徐一凡可明白。这信前头写得是文的。准定不是杜麒麟的手笔,没准儿就是那老阴阳怪气的姜师爷所为。写得还真有些不卑不亢,委婉近情,很有点文采。
说白了就是这么个意思。
他徐一凡救了杜麒麟一命,要收留保护了杜鹃这么个杜麒麟的唯一骨血。这恩情,他们这些江湖汉子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们现在在辽东。已经算是扎下根来,立了字号了。当初跟着纵横草原的马贼们,被打散之后也开始重新聚集在新立的杆子下面,关东地面,有他们的地位了纵横来去,快意恩仇,按照他们这些老马贼的本事,自然就闯出了名头。在奉天一带的清廷驻军,已经又盯上了他们,说不定还有冲突发生。看来又有麻烦了他们当初离开徐一凡的原因。首先是徐一凡当初势力不怎么大,说什么也没法儿解决这些马贼们的出路。第二就是出卖了杜麒麟的那个辽东大架杆子,江湖恩怨江湖了。杜麒麟脚筋给挑,成了半废人,这个仇说什么也得报了
现在仇已经报了,背后可不知道有多少血腥的江湖仇杀,这些也不用问。他们心愿已了,遭逢大难之后对这马贼生涯也是怕了。徐一凡更是如日中天。杜鹃是他的爱妾。现在想拜托他给条出路
其实徐一凡对这些马贼的控制。从一开始就布了棋子。他当初拜托大盛魁他们,利用大盛魁的在辽东地商路秘密给他们提供武器补给甚至金钱。还提供了其他竞争商队对手的情报。要不是徐一凡这么在意扶植,他们能这么快又在辽东闯出名号,打垮了仇人的杆子
既然一直没有摆脱过徐一凡地影子,那么现在回头再找徐一凡,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这些,都是杜鹃这小丫头明白不了的事情呢。
疑似姜师爷的笔迹很快没有了,下面却是核桃一般的大字,歪歪扭扭的。却是杜麒麟说地体己话,这是丈人对女婿地,可不能外人代笔。每个字落墨极重,可以想象杜麒麟这马贼头子写信地时候咬牙切齿,使出全身气力和纸笔搏斗的模样。
“徐先生杜大马贼好歹知道不能管徐一凡直接叫女婿,娟子可好你是重情重义地人,想必不会待她差了。你官儿越当越大,娟子是野丫头,怕是有点配不上。你对咱们一家还有弟兄们的恩情,现在想想,也只有卖命来报答。娟子在你府上,也呆得安稳一些。我打的就是这个心思,姜师爷也是。江湖生涯,咱们也够了可是现在手底下弟兄多,官兵招安的手段,咱们也都见识过,没几个江湖汉子有好下场。我也不能丢下兄弟,大人要是有心,最好能亲来一趟,我们这几百兄弟的命,将来也就卖给大人了,也都能图个好下场”
白字之多,让徐一凡看信也看得咬牙切齿的。杜鹃一直在偷眼看他的神色,看徐一凡龇牙咧嘴的样子,小心肝儿也是七上八下的。
马贼,马贼哼哼,都是骑兵建立的种子阿虽然随着近代火器的发展,现在战场的王者,毫无疑问是近代步兵。但是在即将到来的甲午战争当中,在这特定的战场环境当中。大量剽悍的轻骑兵,对战场控制,情报搜集,对敌后方的骚扰,还是少不了的他即使将自己禁卫军步兵如愿扩充到了两镇,但是要控制的战场是如此之大,单凭这些步兵,还是远远不足。
哪怕是到了后来的历史上的日俄战争,日俄双方,都是大量搜编东北马贼骑匪,组成了打着不同旗号的花马队,搜集军情,破坏对方供应,都起了极大地作用。不少马贼头子还领了日本的勋章。封了俄国的爵位这种荒诞的事情,真是让人想笑也笑不出来。
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个,日本的浪人情报人员在朝鲜东北活动已久,花费地心力也极深。不少日本特务,早就打入了马贼当中,以中国人的身份。掌握了大大小小的架杆子。在中在朝,都是不少。历史上的甲午战争,这些马贼在清军后方活动,很是给鬼子出了不少气力。海城反击作战,集结的清国主力军队,有的时候竟然给骚扰得无法举伙
徐一凡可不想碰到这样的情况,这后方的事儿,得先给廓清了。清剿马贼地行动。也是练兵的好连手对象。有这么一支熟悉内情的新编骑兵队伍,练起兵来就更加的事半功倍。
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一句话儿,他这老丈人的队伍。当初虽然是下的闲棋,布的冷子儿,现在还非得收到手底下来不可了。哪怕是真得亲身犯险走上那么一趟
看着他在那儿沉思,一直忐忑着的杜鹃可再也忍不住了,颤着声音问:“老爷我爹,我爹信上到底说的啥啊”
徐一凡眼珠一转,顿时就是长叹一声儿:“你爹给东北的官军盯上了写信来求援呢。我瞧着”
杜鹃的大眼睛顿时就汪上了泪水,呆呆的看着徐一凡。当初他爹落在官府手上的惨状,她可是亲见。单身潜入北京求托徐一凡这素不相识地人。当时内心如同油煎火煮的情状,现在有时从梦中惊醒,还恍如才发生的事情
她眼前一黑,可是转眼就想起就在身前的这个最大依靠,徐一凡官儿到底多大了她是不明白。可是几万人现在都唯他马首是瞻,一声令下就能把朝鲜杀个尸山血海。现在除了求他。还能求谁
顿时杜鹃的声音就水汪汪的了。要是背后有尾巴。估计也摇得非常之欢,可怜地巴巴地扬着小脸看着徐一凡:“老爷老爷您本事最大了。抬抬手。不就能救了我爹我可就这么一个爹爹听宅子里面人说,朝鲜地国王看着您都点头哈腰。我以后再不在背后说李小姐的坏话了,也不和洛施姐姐置气了,也不争月例银子了”
哦自己一直在外面孤心苦诣地练兵带兵,应付危局。没想到自己内宅里面还这么精彩想着陈洛施和杜鹃这两个还没多大的小丫头聚在一起嫉妒李璇,说不定还为月例争多论少过,徐一凡就忍不住嘴角要上扬。李璇带着一大堆人过来,开销也大,徐一凡也不愿意李璇是他的人还用着李家的钱,大笔一挥,李璇每个月月例八百两,不够再问章渝要他大盛魁的钱票分红每个月就上万两,他生活简单,怎么也用不完。杜鹃和洛施现在还是可怜巴巴的二十两,怪不得两个小丫头心里不爽呢。
他赶紧咳嗽一声儿,继续逗着杜鹃:“难哪说破了大天去,我也只是禁卫军练兵大臣,东北的事儿,我怎么管现在汉城眼看就要呆不住,泥菩萨过河”
杜鹃一下掩住了徐一凡的嘴,眼睛里面一层水气儿,雾蒙蒙的。不让徐一凡把那自身难保的话下半句说出来。
“老爷,您就是咱们的天,我知道不能让老爷为难。您的事儿我们也帮不上,也的确不能再让爹爹的事情麻烦你了。当女儿的,也不能看着爹爹出事儿,我就求您,放我回娘家一趟,我会拳有枪,看谁能把我爹爹怎样要是我回不来了,徐家的祠堂,求老爷给我留块牌位,我在徐家也没白呆着一场”